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鷙鷹的獵物

第11頁 文 / 心嵐

    「真感謝你賜給我自尊,我還以為你把我當作一個低賤的女人呢!」她痛苦地嘲諷,塵封的往事再次刺痛她的心。

    「別傻了,我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你毫不矯揉做作的性情,敢於表現自我,直接而坦率。」

    「你實在太不瞭解我了。」她平靜的回嘴。「事實上,我之所以離開有好幾個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伯母擺明我走對大家都好,而且我的存在對你也是個絆腳石。不過,畢竟一切都過去,和我現在不想回去也沒有關係。」

    關鵬飛輕哼一聲,臉上滿是不耐,「終究你就是不想回去!」

    鍾無艷點點頭。「很抱歉。」語氣雖客氣但卻很堅決。

    「你不必擔心會常碰到我。」他語氣帶譏誚地說。

    「五年不是一段短時間。」她回答,勉強一笑,在他的逼視下不由自主地撒了謊:「你的存在和我不回去毫無關係,我已經對你毫不在意了。」

    她滿意地想,這句話該是一句有力的反擊吧!

    關鵬飛微笑地迎向她的挑戰,像獵人發現獵物般敏捷地起身竄至她面前,大手緊鉗住她的雙臂,輕蔑地將她攬進自己懷裡。

    「你……」她急急地喊道,但之後的話卻被他粗暴的唇堵住。她拚命掙扎,把嘴閉得緊緊的,使他不能得逞,但他的雙手此時卻蠻橫又狡猾地攫住她腰部的曲線。

    鍾無艷猛地倒吸一口氣,駭然發現體內那股蟄伏已久的慾望竟如火山般騷動起來,雖然她還是奮力抵抗,但她的唇卻在他猛烈的攻勢下開啟。他抬起頭來望著她,笑容裡帶著得意的揶揄。

    「你該死!」她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咒罵。

    然而,關鵬飛只是深沉地笑著,

    鍾無艷心中充滿羞慚、憤怒和懼怕,她深知只要她稍一軟弱,便立即成為他的獵物了!她撫著自己痛楚的上唇,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氣。「別以為這樣就能證明什麼!」

    關鵬飛瞇著眼瞧她,慾望在他臉上閃動,他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眼中射出勝利的光芒。「我們之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可惡的自大豬,他竟敢將她對他的愛貶成如此低廉的肉慾關係!「別忘了你是個有婦之夫,難道不怕我向若晴告狀?」

    原以為這句話會讓他的銳氣頓時消減,誰知他竟狂肆地大笑出聲。「我想她不會在意的,畢竟我們已經分居了。」

    他的回答頓時讓她目瞪口呆,整個人像尊雕像似的愣住。

    「怎麼了?你是真的很驚訝,還是心裡已經開始計畫些什麼?」他邪惡地挑挑眉,嘲諷地說。

    鍾無艷迅即回過神來,瞪視著他,聽懂他話裡的譏諷和暗示。「你這個自大狂!我不會取代我堂妹在你生命裡,或者在你床上的地位!」

    關鵬飛看似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但他的瞳眸瞬間暗沉下來,掠過一抹陰鬱,像一頭充滿危險的野獸,凝視著她。「在我的心中,你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無法相提並論的,沒有所謂取代不取代的問題。」

    他的語氣森冷而嚴酷,深深刺傷鍾無艷的心。在他的心中,若晴是純潔而珍貴的,而她始終是輕鄙而低賤的,他早已表明他對她的觀感,但如今聽他親口說出,競讓她感到椎心刺骨的痛!

    空氣頓時沉凝下來,一股冗長窒人的寂靜籠罩住各有所思的兩人,此刻的鍾無艷只覺心肝俱裂、泫然欲泣,渾然不覺自樓梯處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媽咪!」一道稚嫩的童音倏然劃破二人之間的靜默,一個年約四歲,雙頰紅撲撲的小男孩睡眼惺忪地站在樓梯玄關處望著兩人,一手還抱著玩具熊。

    鍾無艷腦海裡陡然轟的一響,她害怕的惡夢終於成真了……

    第五章

    鍾無艷渾身冰冷的站在關鵬飛父子身邊。

    他們用同樣的眼神注視彼此,有著同樣漆黑的眼瞳。小遠那酷似關鵬飛的五官和臉孔,就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不過小遠細嫩的小臉蛋佈滿紅色的疹子。

    鍾無艷痛苦地歎口氣。「你長過水痘嗎?」雖知已避免不了他隨後的詰問和憤怒,但能拖得一刻半刻也好,因為她尚未準備好面對一切。

    關鵬飛雙眸中盛滿複雜的神色,「長過,那時我的年紀也差不多和……你叫什麼名字?」他蹲下身來,極盡溫柔地向小遠問道。

    「我叫鍾鵬遠。」小遠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自己報上名字,一邊還朝關鵬飛咧開一抹大大的笑容。「你是誰?」

    霎時間,空氣凝結起來,鍾無艷力持鎮定,臉色蒼白無比,她可以感受到關鵬飛正朝她投射過來兩道凌厲的目光。

    當她正要開口回答,關鵬飛已先開口:「我是你爸爸。」他的話使鍾無艷無法辯駁。

    小遠睜大眼,微皺起眉頭,噘起紅嘟嘟的小嘴倔強地問:「那你為什麼不像小強的爸爸一樣,和我們住在一起?」

    小強是隔壁張太太的兒子,和他同齡,二人常玩在一起,張太太也和鍾無艷成為很談得來的好朋友。

    關鵬飛深沉的眼充滿責備地睨她一眼。「因為我不知道你們住在哪裡,我一知道就趕緊趕來了。」他揉揉小遠的頭,極力控制住自己滿心激動的情緒。

    出乎鍾無艷意料之外的,小遠竟然接受這樣的答案。

    「那你以後都會跟我們住在一起嗎?」小遠一臉正經地繼續問。

    關鵬飛看了鍾無艷一眼,回答:「不知道,要看情形,可是即使不住在一起,我也會常來看你。」

    半響,沒有人說話,事情一下複雜起來,小遠偏著頭想了半天,無厘頭地說:「媽咪,我很不舒服,我要和熊寶寶回床上去,你來陪我們。」

    鍾無艷迅速抱起兒子往樓上走去,此刻她的心早已慌亂得緊,只想趕緊逃離關鵬飛那陰騺駭人的注視,縱使能避得片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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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鍾無艷走下樓梯時,關鵬遠正啜飲著他自己沖泡的咖啡,頎長的身體斜倚在沙發旁,不像一個剛知道重大消息的人,但他那沉默的威嚴感仍使她緊張。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突然開口問,精亮的黑眸緊緊瞅住她,好像正壓抑著劇烈的情緒。

    鍾無艷佯裝灑脫地聳聳肩。「有什麼用?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結婚。」她漠然地回答,不想讓自己的聲音洩露這幾年的傷痛。

    「我不信,你走後五個月我們才結婚的。」他頓了一下,銳利的眸光不曾移開過她的小臉。「你可以告訴我,阻止我們結婚的。」

    他的話挑起她的怨與怒,熾烈的火苗在她眼中竄起。「你以為那時的我還會要你嗎?你已經表明對我的態度,而且你也已經屬於若晴了。」

    關鵬飛冷哼一聲,「你當時給我的印象只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野心勃勃,甚至願意出賣身體以謀求發展,對性和道德的觀念很開放,我們彼此都喜歡對方作伴,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鄙視的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進她的心坎,頓時一陣淚意湧上她的眼眶,她極力隱忍住,並冷冷地反駁:「強求你不該得的東西是徒然的,我沒把孩子的事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你和若晴相愛,而且我也不需要愛。我的姑姑願意提供我一個歸宿,如果我乞求憐憫,也絕不會向你乞求!」

    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點頭。「是的,我瞭解人的自尊心,我想當你知道我和若晴分居時,不免也感到痛快和得意吧?」

    鍾無艷痛恨他的冷嘲。「既然你這樣想,我也不願多做解釋,如果沒別的事,請你走吧。」

    關鵬飛的雙眉陡地挑高,狂鷙而黯沉的眼暴烈地鎖住她的清瀅瞳眸,從齒縫間迸出話:「別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打發走,從沒有人能夠如此輕率地偷走屬於我的東西,而你竟然偷走我的兒子──屬於我的血脈!我真想扭斷你那可愛的脖子。」

    鍾無艷雖然被他那熊熊燃燒的怒氣和狂囂的陰鬱眸光震愣住,但仍極力穩住自己,不在他面前示弱。她抬起靈俏水媚的晶眸,狠狠地迎視他,雙手也緊握成拳,像只捍衛幼獅的母獅,隨時準備奮起一搏。

    驀地,關鵬飛邪肆地低笑出聲,讓鍾無艷渾身竄起一股寒意,「我不會那麼輕易地饒了你,因為你剝奪我們父子倆寶貴的四年!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帶著兒子和我一同回香港,另一條路你離開兒子,從今以後他只屬於我。」他冷酷地說,冰冷的眸子裡盈滿堅決。

    她聞言怒不可遏地跳起來,衝向前要把他攆出去。「做你的白日夢吧!」她握緊雙拳,週身瀰漫著強烈的敵意。「滾出去!」

    「不!搞清楚,我才是那個發號施令的主宰者。」他堅決無比地說,一把將跺腳的她拉坐在他腿上,用他龐大結實的身軀和有力的雙臂緊箍住她,直到她扭動不已的嬌小身軀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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