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夏娃
「嘻嘻，該不會也是有了吧？」她彷彿是信口回的話，卻馬上遭來司天弈的冷嗤。
「你們玩夠了嗎？」他懶洋洋地睇視著兩人，伸手把一杯果汁遞回到秦青面前。
「哎啊……青青，你瞧我們好心的提供消息，人家卻不領情呢。」師妍妍瞧他壓根不信她們的話，歎了口氣。
「小弈兒啊，你明天就要回美國了，在此之前呢，最好是確認一下，是否不小心在台灣留了種，不然以後可麻煩了呢。」秦青把果汁給推回去，「幫我拿給小凰兒，謝謝你。」
「你——」秦青很快拉著師妍妍走開了。司天弈拿著果汁，回頭望著場中央那美麗的身影……他攢著眉頭，走了過去。
展愛凰直覺身後有視線，她回頭去，卻馬上全身僵硬地望著司天弈走過來。
「果汁，秦青叫我拿給你的。」他遞給她。一臉笑容，毫無異狀……
「謝謝你。」展愛凰緩緩鬆了口氣，接過果汁。
禹天麒和一位客戶正在談話，他轉過身來，「天弈，請你幫我帶愛凰到休息室坐一下，我和施先生要談些事情。施先生，請。」
「天麒……」展愛凰眼望著他帶客戶走出會場，留下她和司天弈，心裡便莫名緊張……傻瓜，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她有什麼好緊張的。她緩緩轉過身，強迫自己揚起的一張笑臉，卻冷不防對上了一張怒色——
司天弈垂下眼，嘴角勾著一抹笑意，輕輕搖晃手上一杯酒。
他……是她看錯了嗎？眼花了？可是他剛剛明明……展愛凰困惑地望著他閒適的笑臉。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
「不……我很好。」
「很好？你真該照照鏡子。」司天弈不苟同地搖頭。
「我……」對著他，她怎可能還有好臉色，就算她臉色發白，她也不覺得奇怪。
「我帶你去休息一下吧，老禹都交代下來了，我不幫他辦妥，搞不好他會生氣哩。」他瞇著眼，笑容漸深。
她一怔，猛然發覺，原來連他也誤會她和禹天麒的關係……算了，最好他是誤會了……她點點頭，跟在他身後走。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總落在手裡那杯果汁和他的步伐，他走入電梯，她也默默跟著他，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他先走出電梯，她跟著出去，直到他停住腳步，她才抬起頭來。
他打開了門，「進來。」
這裡是休息室？
展愛凰疑惑地走進去。
司天弈把門關上，一轉身，卻對上她驚惶的眼神，她緊緊握著一杯果汁，瞪著他，「這不是休息室。」
一條通道進去，裡面是寬敞的套房，一組沙發，一張辦公桌，一張雙人床，沙發上擱著一條她眼熟的領帶，辦公桌上有她熟悉的文件，那張床上，還有她曾經洗過的襯衫！
他的目光緩緩落到那杯隨時有可能灑出來的果汁，她再這麼抖下去，那杯果汁會灑光了。
「休息室裡一樣都是人，很難好好休息……愛凰，為什麼你臉色這麼差？」他攢眉，拿走她手上那杯果汁，走入套房內，擱到茶几上。
她緩緩轉過來，「……你住在飯店裡？」
「嗯，不過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他瞥一眼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順手把沙發上那條領帶扔到床上，「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我得回會場去了。」他走出去，緩緩又轉回頭，「等一下……我會幫你通知老禹的。」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展愛凰才緩緩在沙發上坐下來。
望著安靜的房內，她忽然揚起嘴角。原來，不只她想避著他，他也在避著她……
她的目光落在一堆行李上，一顆心還是扯起了疼痛……以為不再見面了，卻還是見了面，但明天以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他就要回美國了……
她在沙發上躺下來，閉上了眼睛。雖然不會有噁心害喜的症狀，不過變得很嗜睡。她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在哪兒都能睡……這樣的好處，就是可以什麼都不想……睡了，就什麼都不會想……天弈……不會想他……
※※※
「老禹。」
禹天麒從休息室出來，回到會場，正好司天弈滿臉笑容走過來。
他望著他的笑容，緩緩扯眉，「愛凰呢？」
司天弈拍了拍他的肩頭，「放心、放心，我看她不太舒服，帶她到我房裡去休息了。」
「……那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他的嚴肅臉孔看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司天弈挑了眉，笑著調侃他道：「我說老禹，你老是板著臉，小心把愛凰嚇跑了啊。」
「我們到外面談。」
司天弈望著他走出去，緩緩瞇了眼。
兩個矚目的男人走出會場，身後響起了兩個女人的聲音
「哎哎，會不會打架啊？」秦青一臉期待。
「搞不好不會。」師妍妍遺憾地搖搖頭。瞧禹天麒還挺冷靜的。
「呵阿呵，你真明目張膽，起碼應該說『搞不好會』啊。」
「少來了，你也很期待司天弈被人揍一拳。」
「不不不，我希望咱們禹大老闆下手重一點，最好是鼻青臉腫，讓小弈兒好一陣子都不能養玫瑰也好。」
「……搞不好，他已經不想再養玫瑰了。」
「哦……」秦青滿臉懷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哩。
師妍妍笑了起來，「你等著看好啦，他明天一定回不了美國的。」
「……那台灣的女人豈不是又要遭殃？」
「放心啦，現在有展愛凰在了。」
「你這樣講，咱們禹大老闆會很可憐耶。」
「那倒是呢……青青啊，如果你同情他，那你去安慰他好了。」
「我？不行、不行，我的未來目標是要找一個會下廚的男人，禹大老闆不合標準。我說啊，咱們也該跟出去看看了吧？」
「……嘻嘻。」
梅氏飯店有一座很美麗的空中花園，最近在重新整修，所以不對外開放。在這裡，可以看得到星星，呼吸到美好的空氣……
「你愛她嗎？」低沉而嚴肅的聲音，直接切入主題。
司天弈是有心理準備，也許禹天麒已經知道他和愛凰交往過的事，可是沒料到他是這種問法。
「老禹，這已經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事了吧？」他輕鬆地半帶著調侃的口吻說道。
「……你不肯正面回答，是表示你承認愛她了？」
司天弈隨即笑了起來，「你要怎麼解釋都隨你，不過啊，我反正不可能為了一株玫瑰放棄一座玫瑰園……這種怎麼算都划不來的傻事，倒是比較適合你哩，老禹。」
「我再問你一次，你愛不愛她，肯不肯娶她？」他深炯的目光始終瞅著他，彷彿企圖在不清的光線裡尋找他嘻笑的皮相下隱藏的真心。但是看到的，始終是他的一臉笑。
「說真的，我真是不適合她，她選擇你，那也是她有遠見哩。」
「……你始終都如此，不肯讓任何人看穿你的心思……我答應愛凰，不告訴你，但是，我們是好夥伴，你跟愛凰，我似乎應該選擇告訴你。但是，這又是一個賭注。」所以他也在抉擇，到底該不該告訴他。
「不告訴我？告訴我什麼？」司天弈瞇眼瞅著他嚴肅的表情，雖然他始終都是這個臉，但他的話裡，似乎藏了天大秘密似的，愛凰她告訴禹天麒什麼，又瞞著他什麼？
……是她還愛他嗎？所以禹天麒來主持正義，才一直逼問他是不是愛她，肯不肯娶她？
「哎，他怎麼這麼笨，剛才咱們暗示、明示都給了，居然還猜不出來。」躲在角落的秦青忍不住出了聲。
「他笨，他是裝笨，我看他根本是不想負責任，否則白癡也該聽出來了。」師妍妍也站了出來。
「你們什麼時候跟來的？」禹天麒隨即蹙眉。
「這不重要啦。」師妍妍笑著擺了擺手。
「對啊，重要的是啊，禹大老闆你答應了小凰兒不說，我們兩個可沒有。」秦青比了比自己和師妍妍，臉上那笑容擺明了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的意味濃厚。
「你們……」也知道？禹天麒瞇了眼。
「為什麼管閒事的人特別多？」司天弈歎了口氣，表面上若無其事，內心卻已經被惹起了煩亂。
秦青看著司天弈，忽然搖了搖頭，一臉不指望他的表情，然後她轉頭對禹天麒寄望的說：「禹大老闆乾脆不用管小凰兒的想法了，把她綁到教堂去結婚得了。我認為小凰兒還是禹大老闆來照顧妥當。」
「這怎麼行呢，好歹也給咱們司大情人一次機會。」她還等著把玫瑰戒指用高價賣回給他呢，如果他不跟展愛凰求婚，那戒指就派不上用場了，那怎麼行呢。師妍妍笑望著司天弈，金主呢。
「那也要人家小弈兒有意願，他剛才還說不肯為一二朵玫瑰放棄他的玫瑰花園。現在的情況，也不過是一朵玫瑰因為他的細心照顧，不小心多一朵小玫瑰出來而已，這一大一小玫瑰，哪兒比得上他的玫瑰花園啊。小弈兒，我說的對不對？」秦青笑嘻嘻地調侃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