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席絹
是希康人見人愛呢?還是母親終於看對眼;'無論是什麼原因,他的心莫名地高興了起來。
希康好奇地從穿衣鏡中看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穿中國服的模樣,竟然還不賴。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外表欠缺了點中國古典的味道,不適合穿這麼雅致的衣服;可是沈母的一雙巧手將她長髮在腦後挽成一個優雅的髻,只留幾絲秀髮飄在兩鬢,閒逸古雅的味道就出來了,髻上的碧玉髮簪更是加強了效果暗暗記住一定要記得拿下來還沈母。
「拓宇從來沒有帶過女孩子回家呢。」沈母從鏡中看她,她看人從來只看雙眼。這女孩的眼神明亮開朗,並且閃著智慧與善解人意。剛剛聽到她在庭院中說的話,就已深得沈母的心。外貌出色的女孩都有一股傲然驕氣,折損了氣質修養;但這女孩沒有。良好的舉止表現出良好的教養;不俗的衣著表示出家世的不凡——這麼一個難得內外兼美的姣姣女,拓宇能追到手是他的福氣。她同時也看出拓宇動心了,一雙眼不再平板冷淡,看向女孩時,不自覺漾著溫柔。但是這女孩呢?怎麼的心情?
「今天是例外。」希康不以為這能代表什麼。沈母冷冷的氣質加上古典的瓜子臉蛋,很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的感覺.與自己的母親恰好相反;可是三人相同的避世,能成為好友的機會很大。不覺地對沈母倍感親切。
沈母笑了笑說:「下去吧!用完晚餐再走。拓字的爸爸今晚不回來,可是我菜買了不少。」
「好呀!好久沒露一手了,我煮得不錯。」看出沈家沒請傭人,她立刻這麼回答。讓沈母去煮,她可沒臉等吃飯。她輕快地下樓,沒見著沈母竊喜的表情。
結果兩個女人分工合作煮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食物可口,氣氛愉快;可是沈拓宇卻心不在焉,一雙眼老瞟向與沈母相談甚歡的希康。
一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美!這種很家居式、很閑靜柔雅的美,怎會在換了一種妝扮後就出現?
這樣的一個女子,出現再多的追求者,傳出再多的緋聞實不足為奇。她真的會那麼隨便嗎?」隨便」這兩個字加在她身上是不搭調的。
沈母正在講希康最有興趣的話題。
「他爸爸很不得將全世界為非作歹的人都關到大牢去,才有這麼一個瘋狂的計劃狠心將不滿七歲的獨生子先送到大陸去學武術,再送到英國去學槍法機械之類的專技知識,然後又放他到各地出生入死。看看他,才要他回來住一陣子就這種無聊的表情。我希望他娶妻,並不是要用妻子綁住他手腳,而是要他無論身在何處打擊犯罪都要保重自己。父母守不住他的心,妻子兒女總可以吧!你就沒看過他偵查案件那股勁兒,不要命似的!那種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心態最是叫我操心。這種工作的危險性很高,打從我嫁他父親時就有所感;但我不會因為自己憂心,就要求丈夫、兒子放棄所熱愛的工作。只是要他凡事為家中顧慮幾分,每次都要肯定自己能平安回來。」
嫁這種丈夫實在不保險;希康可以瞭解為什麼沈母眉宇間總會有一抹輕愁。
「我不是一直平平安安到現在嗎?」他不想繼續這話題,徒勾起母親傷感而已。
沈母看他。
「還說呢!你上衣脫掉給希康看看,那一道由左肩橫到右腹下方的刀痕曾經使你差點沒命,昏迷了三個月才清醒,又休息了半年才復原,更別提那些槍傷了。」
「媽!」他打斷母親的話。看到希康好奇地瞪大眼,似乎想看看傷痕長成什麼樣子似的,令他心中浮起一股燥熱——這女人就不懂得保留一點嗎?這麼的看他!
「好了,好了,快七點了,我帶她回署裡處理一些事情。」他拉起希康,有些粗魯地拖到門口。
沈母追在後面。
「有空常來呀,希康。伯母和你聊天。」
希康回頭直笑,在玄關處拖住沈拓宇的手說:「謝謝,我一定會再來的。晚餐很愉快。」
道別完畢,上了車後,希康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問道:「署裡的事真有這麼急?」
他沒回答,面孔繃緊。
經沈母一提,希康才發現他的手、臉、頸,凡看得到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細微的疤痕,不注意倒是看不出來。她看到他的右耳下方有一道長疤,好像是新傷口,肉色還呈紅色的。她伸出左手輕輕一碰,問道:「還會痛嗎?」
他猛然煞住車身,希康一個不穩晃動了下,卻跌入他堅實的懷抱中,他緊緊摟住了她。
希康用力掙扎著,抬起頭想阻上他的無禮,卻被兩片灼熱的雙唇牢牢壓住了。她的人已被摟到他大腿上,被牢牢箍住了。
黑暗的車內,只聞兩顆急如擂鼓的心跳與粗啞的喘氣聲。波濤暗湧的情潮回湯在緊貼約兩具身子中。他的吻帶點憤怒,也帶點慾望,更有著一種莫名的情感:他當她是什麼?這麼隨便地吻她,這麼霸道地摟著她是了,他一直當她是蕩婦,沒有什麼貞操觀念的淫女,很容易上手,不必有什麼尊重!
「不要碰我!」她別開自己的臉,卻掙不開他的懷抱,只好低埋在他肩上,防止他再吻她!她的雙手握成拳,緊緊抵住他胸膛。
「為什麼?」他粗啞地問,努力抑制自己的情感。
「你沒有資格碰我!你以為我是什麼?如要解決需要,找妓女去!」她吼著。
「我沒有當你是妓女!不許你這麼想!」他憤怒地叫。她怎麼會這麼想?她又當他是什麼?一個色情狂嗎?雖然他表現得或許有點像,可是那是因為她那麼的美!那麼的撥動他的心!他一直按捺著鼎沸的情慾;可是經她一碰,他所有的自製都潰散瓦解了!除了渲洩,他又能如何?
「不許我這麼想,你卻表現得這樣!」她指控。掙回自己的身體,坐回座位,寒聲道:「我輝煌的歷史讓你很高興是嗎?讓你可以不必尊重我就加以侵犯是嗎?」
「你閉嘴!」他不想聽她說這些話。「你過去的歷史與我何干!我反正是來不及介入了,現在再來耿耿於懷又能如何?我告訴你,即使你的過去純潔如白紙,我今天還是會吻你!」
「別告訴我你不介意!」她心申百味雜陳。明白他受西方教育,對女性的貞操不會太在意:可是他畢竟是中國人,又是佔有慾極強的人,說得再冠冕堂皇也缺少可信度。
沈拓宇歎了口氣。
「有心想追求你的男人都會介意。你有膽有那種過去事跡,為什麼怕追求你的男人會介意而對你存輕薄之心?是你的過去讓你對我草木皆兵、處處防範。既然自己都那麼介意了,又怎麼會有那一段過去的產生?不是你心虛,就是根本沒有那些事情發生。那些只是你的保護色。」
希康暗暗吃??於他的分析能力,他在用世俗眼光衡量她之前就用自己那一套邏輯推理判斷她的態度了。
「你的意思是——你吻我是在追我?」她不信。
「似乎是!我的行動力向來不等大腦三思之後下達命令就擅自有動作。」對這麼一個女人,看來也只有追她、娶她了事;他根本見不得別的男人看她。
希康心跳快了一拍。
「這麼的三級跳?那有人以吻人開始追求的!太快了吧!」
他執起她手,輕道:「我的行事原則是:確定目標,立刻執行,達到目的,一分鐘也不浪費,而且出奇制勝。」
她沒掙脫,只是深深探索他的眼。
「如果介意我的過去,就別輕易展開追求,我開不起玩笑。」她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這讓她感到無助與不確定。她從沒有這麼沒自信,這麼惶恐過。
「如果能,我希望在那些事件發生前就出現在你身邊——假如那些是真的話。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我會將你包成阿拉伯女人,藏在深閨,專供我一個人欣賞,獨享。既然我現在才出現,就無能為力去改變些什麼,只能從現在鎖住你,為時未晚。介意,多少有;但還不至於到可以使我不注意你,或放棄你的程度。你以為如何?」他這次很輕地啄了不地的唇。
這就夠了!這樣的說法。他相當誠實,她看得出來。這種男人,也許就是她一直在等的!她微微地笑了。等著看吧!沈拓宇,如果我們有未來,你將會知道那些過去都是子烏虛有的事,而你會得到我全心的愛與意想不到的驚喜!希康心中浮上了愉悅。剛才的不愉快,兩人都失控了,她對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反應過度,而他則是為他自己的感情感到憤怒!多奇妙呀!感情就這麼浮現了。
「你確定你是在辦案,而不是假公濟私地在對嫌犯下手?」她俏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