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檀月(沐風)
但覺身上熱得難受,小腹之內如火般竄燒,彷彿一股熱氣不得宣洩,難受異常,臉頰、手心和全身肌膚沒一處不是熱得火燙。
莫愁走近他身邊,眼光瞄擬著他如火雙頰,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柔聲說道:「蓮哥,我等不到下輩子,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吧!」說完,竟伸手解開他外袍襟帶。
方蓮生聞言大驚,踉蹌地退了一步,俊容倏地蒼白,喘氣道:「你……你……要做什麼?」
襟帶一解,白色外袍落地,她躇上前一步,左手探到他腰間,指尖微一使力,答地一聲,解開了玉帶環扣。
方蓮生身上中衣瞬間敞開,微露出胸膛肌膚。
他喘息道:「莫愁,住……住……手。」勉力想抬手推開她逼近的嬌軀,卻是半分力氣也使不出。
她輕柔地為他褪去中衣,雪白的衣衫飄然落地,猶如離枝的花蕊,此時他身上只剩裡衣單褲。
她靠在他溫熱如火的胸膛,指尖輕撫著單薄裡衣下的結實肌肉,輕歎道:「蓮哥,你還不明白嗎?我不要你的下輩子,我要今生和你結為夫妻,即使只有一夜。」
說完,左臂勾著他的脖子,右手繞到他頸後,解下了束髮白中。
隨著白中飄降落地,他一頭青絲滑落,披散在肩上——
俊雅容顏,清亮雙眸,光潔的額,烏黑髮絲柔順中帶不羈地散在肩頭,於俊秀中添了魅力。
她著迷地歎道:「蓮哥,你真是個美男子。」
「……」此時他神智迷亂,已然說不出話來。
她伸手解下自己的髮帶,長髮飛瀑而下,垂在腰間,然後解下腰帶,除下淡紫衣裙、裡衣,瞬間身上只剩下一件淡紫抹胸和褻褲。只見她胸丘隆起,抹胸下隱約可見春色無限,腰臀曲線美好,引人遐思,修長的雙腿婷立於前。
她軟軟地偎進他火熱的胸膛,輕巧地除去了他的裡衣,指尖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輕撫著,低叫道:「蓮哥,蓮哥。」
語氣纏綿溫愛,讓人不能自己。
方蓮生聽此輕喚,再也把持不住,喉間一聲低吼,伸臂將她裸露的身軀箍在懷中。
與她清涼的肌膚相觸,頓覺舒爽不少,他當下一收手臂,將她清涼溫潤的身軀緊緊貼著自己如火欲焚的男子軀體。
他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頸間,如驟雨般親吻著,那熾熱激情,彷彿此刻在他懷中的已不是親如兄妹的小姑娘,而是熱情滿懷的愛侶。
她低嗯了一聲,攬著他帶到床榻上,順勢倒下。
他的唇尋著了她的,深深地吻了下去,她登時覺得全身攤軟,任由他的唇舌在口中肆虐,只覺他灼熱的舌不斷地深入,引發她心中情慾。
他的唇時而溫柔摩索,時而霸道強索,令她不由得神迷心失,細細喘息。
方蓮生的喉間發出一聲歎息,似乎從擁吻中得到極大的滿足。灼熱的唇沿著她的頸項而下,她不禁全身顫抖,口中逸出輕吟:「蓮……」
這聲嬌喚,挑起了他更深的情慾,唇齒輕嚙著她胸前的雪白,手沿著她的背脊上下撫摸,同時長腿伸人她雙股之間,兩具赤裸的身軀交纏密合……
紗帳中狂蜂浪蝶,雲雨巫山,帳外隱約見得兩具交纏蜜愛的身軀,聽得男女歡合喘息之聲,喜樂無限,狂放不禁。
催情花的藥性奇強,方蓮生和莫愁兩人數次歡合後,終於帶著倦意沉沉入睡。
她睜開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方蓮生沉睡的俊容。
她繼而發現自己的頭枕著他的肩頭,他的手仍親密地攬著她的腰,鼻息溫熱地噴在她臉上。
她傾起上半身,欲起身著衣,卻被他的手臂攬回懷中,雙臂交握圈住她的嬌軀,抱得更緊更親密。
她額頭抵著他的胸膛,只有苦笑的分。原來她的蓮哥也有霸道的時候。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嗅著他身上清新乾淨的男子氣息,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詳。
從未夢想過能這樣從他懷中醒來,她一點都不後悔所做的,也許他醒來後會恨她;也許他們之間在這7夜之後,連兄妹之情也蕩然無存,她也甘願——只因為,此時此刻,他是她的蓮,只屬於她一人。
望著他沉睡的俊容,她愛憐地伸手輕輕撫摸他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和形狀優美的薄唇;從未見過他的睡顏,競是如此清俊,如此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莫愁深深地凝視他沉睡的容顏,將之烙在心中,藏在心底,因為,她今生恐怕再也見不到如此面貌的方蓮生,因為明日是他和紀蘭成親的日子。
她輕柔地在他額上印下一吻,隨即輕巧地將手腳從他的懷抱中抽出,悄悄地起身。
望著散落一地的衣衫,她不禁苦笑。
小時候曾不小心瞧見爹和二娘在後園親熱,衣衫散落草地,當時心中斥為不堪入目,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不堪入目」的一天。
她穿好衣裙,俯身撿起地上的白袍、男子中衣和玉飾腰帶,整整齊齊地摺好。
方蓮生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床榻上,被褥下的身體一絲不掛,心下大驚!
想要起身尋找衣物,猛然望見坐在床沿那淡紫衣衫的婀娜背影,昨夜的一切在他腦中閃過——
他清楚記得自己中催情花毒後,懇求她帶他下山解毒,而她卻無視於他的意願……
俊容倏地慘白,胸中一股怒氣陡生,他以寒冰般冷酷的語氣說道:
「你走吧,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背對他的婀娜身影顫抖了一下,隨即回復。她緩緩起身,平靜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長劍,不發一語,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在她跨出房門的一剎那,望著那孤獨挺立的背影,他幾欲出聲挽留,但是轉念想到——她明知他即將成親,卻仍自私地犯下這一切……梗在喉頭的呼喚,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待她離開後,他踉蹌地走到桌邊,手腳慌亂地穿好衣服,卻怎麼也找不著頭巾,只得披散著頭髮,走出了房門。
尋到在中庭賞花的斷情老人,他語氣凝重地問道:「前輩為何以此卑劣手段陷害在下?」
老人聞聲轉頭凝視著他,眼中閃著讚歎之光,喃喃自語:「玉樹臨風,俊秀儒雅,皎潔若出水白蓮,你比令祖多了幾分儒風,多了幾分秀雅,也難怪那小姑娘對你如此迷戀……」
突然眼神一冷,淡淡地說道:「錯不在催情花,也不在那小姑娘,而在你自己身上。」
方蓮生氣憤地道:「那花只對男子有催情之用,為何說錯在我身?」
斷情老人冷冷地說道:「以你如此修為,只要心中無情,再強的迷春藥都如同塵土一般。今日若與你同處一室的不是秋家小姑娘,而是素不相識的鄉野村姑,老朽相信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因為,以你深純的內力,在一時三刻要化去這藥性,也非難事。」
「你……你……」方蓮生俊雅的容顏一陣青一陣白。
他想要出言斥責老人妄言胡說,不知為何,卻說不出口,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卻絕不願相信,一時間,只覺得恍恍惚惚,心亂如麻,他轉頭急奔而去。
風聲呼呼,草木搖擺,他失神茫然的朝山下走著。
想到明日就是和青梅竹馬的成親之日,他卻神智迷亂地和別的女子歡愛,他怎麼對得起紀蘭,怎麼對得起自己十多年來的癡心?
這一身衣袍似乎不再潔白如雪,而是染上了淡淡的紫,那是屬於莫愁的氣味……
山風吹得樹木枝葉狂舞,二十八年來始終溫和平靜的心,吹起了狂風暴雨。他從未恨過任何人,但是此時此刻……
他痛苦地低喊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對我!」
嘶啞的聲音在風中迴響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對我……
莫愁……
那聲音中所含的強烈情感,究竟是恨多些。還是愛多些,風永遠也不會知道。
她單身步下了斷情山,微風吹著她單薄的衣衫,身懷上乘武功的她,居然覺得頗有涼意。
你走吧,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雖然早已預想到結果,但是聽到方蓮生那冷酷的話語時,她的心如同掉人萬年寒冰中——好冷、好凍,凍得覺不出痛楚。
他從不用那種冷酷的口氣說話,不管是對她,對不將他放在眼的人,或是任何人。
如今,她明白,他對她已是毫無情感,只餘恨意!深深的恨意!
這一夜歡愛毀去了他對她的信任,毀去了他對她的關愛。
她原本應該笑著祝福他,卻在轉念之間,毀了珍貴的友誼;她原本可以繼續得到他溫柔無私的關愛——只要她能繼續裝做天真無邪的小妹妹。
秋莫愁終究還是秋莫愁,她永遠也不能隱藏真心,裝出笑臉;她永遠不能欺騙自己的感情;她永遠不能欺騙他——用一張故作無事的笑臉。
她也辜負了秋無念對她的期望;她沒有尊重方蓮生的意願,只為了讓自己留下一生的回憶,而讓他在新婚前夕背叛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