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以柔克剛

第8頁 文 / 彤琤

    嫁給義兄!?

    「真的沒事?」

    見她臉上紅暈更甚,他很懷疑。

    「當然沒有。」她肯定。

    「若沒事,我們該上路了,當心晚了耽誤時間,趕不及到下個城鎮投宿。」他提醒

    「好,這就上路、這就上路了。」她慌亂地取來鞋襪,手忙腳亂地急忙套上。

    再次上路,心情已完全不一樣,兩人相伴上恆山……真的沒問題嗎?

    第四章

    「此路是我開!」執刀大漢甲吟。

    「此樹是我栽!」背插雙斧的壯漢乙念。

    「若想此路過……」另一名執長槍的猛漢兩道。

    極有默契的,一字排開的三個人同時喊:「留下買路財!」

    就像是上天特意作對似的,繼續趕路沒多久,樊剛卉與齊柏修才走進一片樹林裡就遇上這樣的陣仗。

    看著攔路的三人,樊剛開一對秀氣的眉皺得死緊。

    「講那麼多,不就是要搶錢嘛!」她嗤道,滿臉不耐。

    見她不驚不懼,搶匪甲、乙、丙互看一眼。

    「把錢交出來。」甲被推派出來進行恐嚇。

    「有本事就拿去!」拉開一個漂亮的架勢,樊剛卉準備開打,不忘提醒身後的人。「大哥你小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要的只是錢,就給他們吧!」同樣不見驚懼,齊柏修淡淡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一個個有手有腳,卻不務正業,只想搶劫旁人的錢財營生,有沒有想過,別人的錢財也都是憑本事努力掙來的,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卻被他們這種人平白搶走,一再任這種人予取於求,這世界還有主法天理嗎?」樊剛卉嫉惡如仇,絕無法容忍這種事在她面前發生。

    「廢話少說,今天就叫你們兩個嘴上無毛的窮書生命喪這五分林。」三人中也不知是誰喊的,總之搶匪甲乙丙忽地一下全攻了上來。

    樊剛卉初生之犢不畏虎,在家裡跟三個哥哥對打練習做多了,一下子面對三人的攻擊還綽綽有餘,甚至她還很順利的搶下其中一人手上的長槍,使著本家擅長的槍法,當下更是如虎添翼,讓三名攔路賊越打越心驚。

    「小子,看招!」長槍被奪的那名漢子虛晃一招,欺她臨敵經驗不足,乘機撒出一把預先抓握在手心的白色粉未。

    怕是石灰粉,樊剛開直覺護住了眼睛,卻在不小心吸人空氣中的粉未時才發現不對勁。

    「卑鄙!」暈眩中她退了幾步,斥罵。「打不過人就使毒,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卉弟,你沒事吧?」齊柏修扶住了她纖細的肩。

    腦中的暈眩讓她大感不妙,勉強硬撐,她趕緊示警。「大哥,別理我,我還撐得住,你快走。」

    「說什麼傻話,我怎可能放著你一人,獨自離開。」齊柏修輕斥。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等會兒你先走,我會想辦法隨後趕上。」她壓低聲量。

    「別說傻話……」

    「快!再晚就來不及了。」她不讓他講完,反身推了他一把,暗提一口氣想為他爭取逃跑的時間。

    「想走?你們一個也走不掉!」為首的盜匪甲一個眼神示意,三人再次攻上。

    樊剛開正要應敵,卻耳尖的聽見背後異聲,她抬頭,看見暗躲在樹上的一名瘦小男人,正手執短刀躍下,方向對準著毫無防備的齊柏修…「小心!」她大喊。

    使盡最後一分氣力將手中長槍一劃,逼退面前攻來三人的同時,她朝齊柏修的方向一撲……然而她並沒有如願的撲倒他,就像生了根似的,修長文弱的他離奇的定在原地不動,但這會兒樊剛卉沒空覺得奇怪,因為那瘦小的男人一見她撲過來,心急之下,刀口一轉轉向了她,所有的事情僅發生在眨眼之間。

    血花在齊柏修的眼中蔓延開來,溫熱的血在他無意識中撼動了他的心。

    他不懂,他困惑,怎麼有人……怎麼有人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怔怔地看著那小小的人兒,諸多他陌生的、極為強烈的情緒在他的胸臆間翻騰著,彷彿要從他胸口呼嘯而出一般,讓他有些無措。

    「大哥……對不起……」

    慘白著一張臉,疼痛伴隨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好痛,覺得好痛……「我沒用,沒能保護到你……」

    一身白色的儒衫沾染了她的鮮血,齊柏修還記得,記得小小的人兒嚷著說要保護他,而他一直當成玩笑話語,可如今,這稚子一般的少年真的達成了保護他的誓言,身體力行地達成了……用盡最後一分氣力,她無力的扯開一抹歉然的笑,眼一閉,她失去了意識,軟軟倒在齊柏修的懷中。

    停頓的思緒在瞬間活動了起來,齊柏修沒敢耽擱,以文弱書生不該有的力量單手支撐著她,另一手以極快的手法為她點住幾個大穴止住流血,手法利落迅如雷電,若非絕世高手,恐難如此不可思議的利落迅速。

    這些,因為失去了意識,她全然不知。

    更甚者,早在方纔她撲向他、挨了那一刀的電光石火之間,他運氣如宏掃出一掌,將那傷人的瘦小男人打得嘔出一口血,直飛三丈外的事情也全然不覺。

    當然,她更不會知道,這一刻,她軟軟地倒在他懷中,抱著她的他變了,完全變了

    儒雅的氣度不再,溫和如三月暖陽的眼神不再,一身素雅的白色儒衫染上了她的血,抱著昏死過去的她,他的眼神冰冷、神情冰冷,整個人的感覺都是冰冷。

    這一刻的他,哪裡像什麼書生?

    染血的他,配著那渾然天成的冰冷神情,簡直是閻羅殿裡的勾魂使者所化身似的……「為什麼傷人?」他低語,言辭冰冷宛如地獄寒冰,凍得人直打哆嗦。

    也不知怎地,幾個搶劫的漢子見到這樣的他,嚇得直抖了起來,手中的武器抖掉了都不自知,連倒臥地上不起的同伴也不敢管,當下拔腿就跑。

    但直到這時才知挑錯人行搶……來不及,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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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沉中,樊剛卉覺得全身飄飄然的,彷彿騰雲駕霧似地,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切。

    「卉弟?卉弟?」

    有人在叫她,誰?是誰?

    奮力地睜開眼,她看見了他,俊雅的面容佈滿了焦急與擔憂,因她而起的焦急與擔憂。

    「大哥……」她費力的喚了一聲。

    「我在這裡。」見她清醒,確定那些白色粉未只是迷藥而非毒藥,懸在半空的心稍稍落了地。

    「你……」著眼處是一座荒廢的破廟,她有些搞不清狀況。「你沒事吧?」

    她才初醒便擔心著他的安危,殊不知這番關心的話語卻引起他更深的自責。

    他明明可以避免掉這一切的,但就因為一時的大意……不!該說是他的散漫與不經心,他的無心無情讓他凡事都滿不在乎,也害得那誓言要保護他的小小人兒受此皮肉之痛……「大哥?」他的不語只讓她緊張。

    「沒事,我沒事,你呢?覺得怎樣?」強打起精神,齊柏修柔聲問道。

    未傷及內腑,但那一刀由她的左肩沿著肩胛骨結結實實劃下,造成約莫五寸長的傷口,幸好有他在,及時作了處理,那傷不至於造成生命危險,但由於傷口深達半寸,足以見骨,肯定會有一陣子的皮肉之痛好受。

    「我不礙事。」她逞強,氣虛的問:「我們……我們怎會在這裡?」

    見她連說話都吃力,齊柏修一顆心揪得死緊,那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情緒,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抱歉,大哥盡力了,可是只能找到這種小廟落腳。」他道歉。

    如果能有選擇,他一點也不想在這種破廟裡為『他」療傷,可這一路還,他抱著「他」施展輕功想找個療傷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著民家。

    最後好不容易才看見這一座破敗小廟,看在它好歹還能遮風擋雨的份上,沒辦法中的沒辦法,他也只好將就了。

    「別,大哥別這麼說……荒山野嶺的,大哥能找到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很好了。」她倒是知足,反過來安慰他。「看,大哥多細心,還找了門板充當床。」

    見她對這簡陋的克難床還這麼滿足,齊柏修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些人呢?」她心裡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他們……他們怎肯放過我們?」

    「先別管那些了,處理你身上的傷要緊。」他試著要扶起她。

    原先躺著不動感覺還好,但沒想到他才輕輕一碰到她,她肩背上的傷口立刻痛到不行。

    「忍著點……」他柔聲輕哄。「大哥幫你上藥。」

    其實已經極力不要拉扯到傷口了,但實在不行,他還沒完全扶起她,她肩背上的傷就讓她痛得受不了。

    「痛……好痛……」這種火辣刺骨的疼痛她根本無法忍受,她痛到哭出聲來。

    體貼她痛楚難忍,齊柏修當機立斷出手點了她的昏穴,好讓她少受一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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