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唐瑄
「秀娟」
「來了。」戚夫人溫雅地閒應一聲,手絹再揮一次,手仍捨不得放開的抓著戚水笙東摸摸西摸摸,直摸到戚水笙答應一得到假期一定陪她飛米蘭看秀,鳳心大悅的戚夫人才眉開眼笑的放人,轉身進去。
「粉粉的色調?可以和我家媽媽結拜了,都喜歡看秀,喜歡裝扮女兒。」
「被裝扮有被裝扮的幸福,我討厭把時間浪費在逛街上。」戚水笙漾出甜美的嬌笑。
兩人轉出冰川集團所屬的會議大廳,看到甬道盡頭由總執行長鬼堂優領頭的日方高層,遠遠行來。
「前面那個就是冰川集團當家作主的鬼堂優。」花欣沒發現老同學的笑容微
僵,拉她停在原地,等著與日方高層打照面。
鬼堂優冷淡的眼神越過戚水笙,定在花欣臉上,優雅的步伐跟著停在她們面
前。
「花小姐,別來無恙?」他說著日文,接握花欣伸出去的手,冷淡的眼神禮貌地轉向戚水笙。「這位是?」
「她是戚氏企業的總經理。」花欣拿出戚水笙的名片,為初次見面的兩人引
見。
戚水笙一派冷沉地回望鬼堂優清冷的銳眸,伸手,說著流暢的日文:「鬼堂先生,久仰大名。」
鬼堂優瞥了秘書手中的名片一眼,牢牢接握她的手。
「戚小姐,幸會。上回聽花小姐說你身體微恙,不克赴日,希望你已無大礙。」
「小病痛,不足掛齒,多謝鬼堂先生掛心,煩請代為向冰川老爺致意。」戚水笙語氣幽淡的收回手。
鬼堂優一手插回褲袋,神色幽冷地凝視她姣美的容顏。「下個月戚小姐隨戚董事長飛日本簽約完,務必撥冗讓我作陪,帶您瀏覽我國死氣沉沉之外的風光。」
戚水笙聽出他話裡明顯的嘲諷,一愕,旋即回復冷然的笑靨。
「多謝鬼堂先生盛情邀約,下個月我必須坐鎮台灣處理其它議約案,很遺憾的無法隨行,讓鬼堂先生失望了,請見諒。改天有幸至貴國打擾,一定拜訪鬼堂先生,用心領略貴國工整肅穆外的山光水色。」
從兩人的唇槍舌劍,花欣不難確定這兩人真的不如表面陌生,尤其是她的老同學,外表冷靜疏離,對鬼堂優卻有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懼意。
鬼堂優眸光幽沉的與戚水笙對視良久,忽然揮手讓身後的日方人員先走。
「抱歉,借一步說話。」向微愕的花欣頷首告罪,他冷淡有禮的拉著同樣錯愕的戚水笙,半強迫的將她挾持至角落。
花欣訝異地見她這位八風難吹動的老同學侷促不安了。
她抗拒地想揮掉鬼堂優的手,但他看似輕輕握住卻甩不掉的手緊箝在她肘彎,她嬌美的臉閃過一絲薄怒,卻忌憚的只淡瞅他一眼。鬼堂優拉她背向自己,兩人喁喁交談了片刻,她的老同學像是想發怒卻只能莫可奈何地點了個頭,鬼堂優才放開她,轉身離去前不忘禮貌性朝自己點頭致意。
戚水笙等花欣走近,兩人一起移步,在電梯前站定。
「愛巢裝潢得如何?你的生日已經過了,打算連聖誕一起慶祝?」她深吸數口氣,調節紊亂的心跳,總算恢復鎮定的沉然神態。
花欣秉持不過間的處世原則,讓若有所思的戚水笙先進空湯湯的電梯,跟著一腳跨進。
「我那口子熬不到聖誕的。這次為了小雕的婚事,我家爸媽決定趁機整修房
子,好籠絡他們中意極了的半子。在盛情難卸下,順延了那口子搬進來的時間,他有點不太高興。」天天板著一張臉讓她看呢。
戚水笙挑了挑秀美的細眉,咯聲笑了。
「他現在跟搬進去沒什麼差別嘛,天天膩在你那裡,不是嗎?」上禮拜心血來潮想邀欣出去走走,恰好撞見她那口子依依不捨的在大門口和她吻別呢。聽說是準備飛日本參加冰川賽車學校的入學測試。
花欣大笑。「是沒什麼差別,他其實已經把大部分的家當搬進來了。房子預計十一月中旬完工,一切都交給阿野和他那掛兄弟去弄,我不太出意見,他好像忙得挺開心的。」
「美人在抱,他當然開心。花爸和花媽看得出來也很開心,喝小雕喜酒那天,我看他們和你那口子一家子儼然是親戚了,大家和樂融融的。」戚水笙按亮Bl的數字鍵,調侃道:「當時我一度誤以為是莫花兩府聯姻呢。」
「我家爸媽在阿野雙親特地飛美國向他們告罪當天,樂昏頭了,當下就把女兒倒貼掉了。原來抱定不婚主義的女兒,突然告訴他們要帶男朋友飛美國拜訪他們,也難怪他們樂得賣掉女兒。」花欣又無奈又好笑的一翻白眼。「耍寶。」
「可愛的花爸花媽,很可愛的親家,還有你可愛的那口子,我好羨慕你哦。」戚水笙嬌嗔著嘟起紅潤的嘴,描了把她幸福得讓人嫉妒的笑臉。「你親愛的真的很不錯,沒趁勢逼婚,直接入侵你的地盤。很聰明,所以贏走你這美人心嘍。」
花欣甜孜孜的退到戚水笙那邊,讓三十四樓兩位驚艷的男士進來。
「他讓所有人以為是他不婚,很體貼,一肩把所有責任扛下,惹得大家覺得我好可憐。」花欣對同學俏皮的吐吐舌頭。「所以現在只要有人問我為何不結婚,我就請對方去問阿野,他的回答方式既直接又有力,省掉我不少麻煩。」
同居男女最煩的不是兩人世界協不協調,而是好事者過分關懷的眼光。
戚水笙淡淡掃見兩位衣冠楚楚的男士獵艷的目光,她笑容不變,邪惡的眸光搖曳,狀似不經心瞅了下花欣,她閃動悠然的眸光。兩人多年的默契只需一個漫不經心的眼波流盼。
還有二十樓。「你那口子通常怎麼幫你處理麻煩呀?」戚水笙嬌滴滴地眨出迷霧般的眸色,一臉童稚的好奇心。
「首先,他呢會先賞給不識趣的對方一記兇惡大白眼,然後叫人家滾到喜馬拉雅山涼快去,永遠別再讓他遇見。」花欣悠悠輕笑,狀似無限苦惱。
「那,如果對方瞎纏不休呢?」戚水笙表情添了幾許柔媚,嗓音依舊嬌滴滴。
「應該就直接動手了,」花欣愉快的笑出聲。「我家那口子很缺耐心,他那一票哥兒們常戲稱他是獸王。他上回修理我家表弟們,打得他們一個禮拜下不了床呢。」
兩位準備出手的男士聽聞,痞子臉一震,略略收斂了見色心喜的狩獵表情。
「你家弟弟們真不禁打,七個圍打人家一個,好意思臥床那麼久呀。」戚水笙不以為然的嘖嘖嬌歎道。「那個撞球場闊爺爺的孫子,據說也是被?」嬌媚的美眸探詢向面泛羞慚的同學。
「我家那口子和他兄弟聯手扁回病床的,人家車禍重創出院不到一個禮拜呢。唉,幸好老爺爺寬宏大量,念及這個寶貝金孫也是那口子救回來的,一命抵一命,總算不計較。」花欣羞愧的撫額,沉重的歎道。
一樓的叮聲響起,兩位目不斜視的男士等不及電梯門全開,迫不及待衝了出去。
「這是繼上次在百貨公司前,即興演出的那場淒絕美絕的三角苦戀戲碼後,我倆又一驚世佳作。」花欣和戚水笙笑成一團,兩人相偕笑進地下停車場。
「你家親愛的從那次起把我列為怪胎之首了。」戚水笙玩心大發,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他以後會不會拿這個當藉口,不讓你和我在一起呀?」
「他是曾經受不了的暗示我帶你去精神斗掛號,還再三囑咐我不能被你的『神經質』傳染了。唉,你說我能怎麼辦呢?你這表裡不一的女人,是這麼地搞怪惹人愛呀。」
戚水笙和花欣滑進車子前,隔車對瞅一眼,同時爆出大笑。
從今天開始,他的身份就是她的同居人了!
阿野的眼皮猛地彈開,比六點半的生理時鐘提早一小時喜孜孜笑醒,瞪著重新粉刷過的天花板呆笑好半天,若有所思的眸子才順著視線溜向落地窗。
落地窗外的天色將明,一片迷霧般灰濛濛,不大不小的雨點淅淅瀝瀝地打在庭院的樹葉上,冷雨打起了冷風,打飛了窗邊的青綠色紗幔。
又濕又冷,是北台灣道禮拜的天候型態,當中南部酷熱如炙夏,濕答答的大台北已有入冬的枯寂味,緯度偏北的日本已經下雪。
黝亮碩實的手臂越過酣眠的人,旋亮床頭燈,暈柔的燈火立刻驅散由半敞的落地窗飄入的絲絲涼意,阿野飄遠的思緒也被蠕動的香軀勾回。
嘴角盎然的笑意持續加大,他動了動環在枕邊人腰側一整夜的大手,小心的將呼吸勻稱的人挪入懷中,讓她光滑的背緊貼著他胸膛。
終於成功窩進來了,喲呼!
從今以後,她的衣櫃裡有他的衣服,鞋櫃有他的鞋子,他的牙刷、毛巾和她的放在一起,他的沐浴用品和她的混雜在一起他可以隨時看到她兩人可以和昨天一樣手牽手到大賣場買東西、輪流倒垃圾,閒得發慌還可以相偕去打撞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