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陶陶
「當然不能!」他的語氣像是理所當然,且不容置疑。
喜福一臉驚愕的望著他。「為什麼?」
這問題讓隋曜琰也是一愣,好半晌答不出話來。「就是不能!」最後,他氣得漲紅臉,語帶任性的說。
喜福望著他激動的臉龐,心中泛起一絲不安。莫非他……不……她搖搖頭,覺得全身有些無力虛軟。
隋曜琰注意到她的蒼白。「怎麼了?」他著急地握住她的肩。「不舒服嗎?」
他焦急的神情讓她的心又是一沉。三少爺對她……
是她多疑,抑或是輕忽了?
「奴婢沒事。」她歎口氣。「簪子的事少爺毋需動怒,喜福原本就準備要歸還的,不過如今……」她又喟歎一聲,簪子竟會被他折斷,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要他以後再也不敢送你東西。」他仍想去教訓那個叫什麼阿桐的。
「少爺。」她心急的拉住他的手臂。「你……」天哪!她現在思緒煩亂,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同他說。
「請少爺別去找阿桐的麻煩。」她現下必須先阻止這件事。
「他送你簪子——」隋曜琰沒好氣的吼道。
「那……那只是一個兄長送給小妹的禮物,沒其他的意思。」她扯個謊,好希望三少爺別再那麼激動。
「兄長?」隋曜琰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嗯!是少爺多心了。」她深吸一口氣。「奴婢覺得有些不舒服,想歇會兒……」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他緊張地上下打量她。
「只是頭有點疼。」她隨口胡謅,她知道他最擔心她有病痛了。「奴婢想歇著。」
他一聽!就緊張萬分地拉她回房。
其實,喜福是想藉故拖著他,讓他待在她的身邊,免得他真的跑去找阿桐的麻煩,雖然她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夜幕低垂。
喜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白天所發生的事讓她覺得膽戰心驚,她從未深思過三少爺對她是否存有別的情愫,是她疏忽了,她……
腳步聲驀地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忽然感覺到床邊坐了個人,從來人的氣息判斷,她知道是三少爺。
她不敢睜開眼,心跳卻不聽使喚的加快,她緊張的暗忖,他怎麼也還未入睡?
自從夫人去世後,三少爺便要她搬回房裡,當時,她念及他遭逢喪母哀痛,遂應允了,可如今,她真不知自己是否犯了個錯誤。
隋曜琰伸手觸摸她的額際,呢喃道:「不知她現在頭還疼不疼?」
他突如其來的碰觸讓喜福差點驚跳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出聲回應他?
隋曜琰端詳著她的睡容,右手輕觸她的臉頰。今天她似乎有些怪怪的,可他又說不上究竟哪兒怪,只覺心裡煩躁得很,讓他根本睡不著。
現在單單是這樣看著她,心裡就感到寧靜不少,他低下頭,在她微啟的唇上印下一吻,感覺到她馨香的味道環繞著他。
當他的唇落在喜福的唇上時,喜福立刻全身繃緊,幾乎嚇得要尖叫出聲,粉拳在被子下握緊。他……怎麼可以……她感覺到他的氣息竄入她的口中,令她的臉蛋不由自主地燒紅起來……
隋曜琰抬起頭來,黑眸凝視著她,臉龐透露著一抹臉紅。
喜福的心在狂跳,一時之間什麼也無法細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睜開眼……突然,她感覺到他站起身子。
她等了等,沒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卻感覺到他再次坐了下來。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心臟紊亂地跳動著。
隋曜琰抬起手輕觸喜福柔嫩的臉頰,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喜福考慮著是否該睜開眼,然而,只要她睜開眼,他們就必須面對這一切,而她不知他是否已準備好,可她知道自己沒有,所以,她的心紛亂不已,根本無法正確的理出頭緒。
是她太粗心了,她一直沒有注意到三少爺對自己所產生的情愫,不知道現在補救是否還來得及……
她的唇再次被他攫住,她渾身一僵,正打算出聲時,他就離開了她。
喜福隱約聽見他似乎打了一個呵欠,走回床榻睡覺。
喜福睜開眼,臉蛋燒紅,心頭如小鹿亂撞,唇間還殘留著他的氣味,有片刻間,她什麼也無法思考,只是傻傻的瞪視著床頂。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至此?
她翻身側躺,煩亂地閉上眼,她該怎麼辦呢?
忽地,夫人說過的話浮上心頭……
琰兒的脾氣雖暴躁了些,可對人絕無虛假,他討厭的人,他絕對不會給好臉色看,可對喜歡的人,他又不會表達……
若他哪一天喜歡上了人,你可要在他身邊提醒他……
那孩子很喜歡你……
喜福的心在狂跳。
那孩子很喜歡你……
難道……難道當年夫人便瞧出了端倪?夫人是在提醒她?
喜福的心開始慌亂起來,不會的、不會的……
她不能任事情再這樣發展下去,她必須阻止……必須阻止……
第五章
翌日。
「喜福、喜福——」
叫喊聲不斷的自三少爺房裡傳出,水芯慌慌張張地端了水盆走進屋內,她長了一張討喜的瓜子臉,杏眼高鼻,頗有幾分姿色。
一見到發怒的三少爺從內室走出來,她便覺得雙腿發軟。「三……三少爺……早。」她的聲音直發顫,怎麼也控制不住。
「你是誰?進來做什麼?」隋曜琰一雙黑眸裡滿是怒氣,穿著白色的單衣。
「奴婢叫水芯……來服侍少爺盥洗。」她結結巴巴地將話說完,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誰要你來的?滾開!」隋曜琰不悅的吼道。
水芯嚇得尖叫,手上的水盆「鏘唧」一聲掉在地上,盆裡的水灑了出來。
見狀,隋曜琰更火了。「你……」
「啊——」看見他要發火,水芯忍不住尖叫著跑了出去,眼眶中滿是淚水。
隋曜琰懶得理她,暴躁地喊著喜福的名字。
水芯在走廊上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喜福,她一見到喜福,便忍不住放聲大哭。
喜福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用害怕,三少爺不會傷人的。」
「我沒辦法……」水芯抽噎著說。
「來。」她溫柔的拉著她往前走。
「不要!我不去。」水芯害怕得直搖頭。
隋曜琰踏上廊麻,正要大叫喜福的名字,就見她站在那兒。他終於放下一顆心,伸手便抓住她。
「你去哪兒了?」他不高興地問。
「奴婢沒去哪兒。」喜福輕輕地掙脫他。「你嚇壞水芯了。」她將躲在後頭的水芯拉到前頭來。
隋曜琰連瞄都沒瞄水芯一眼,拉著喜福就準備往屋裡走。
喜福蹙緊眉心,不著痕跡地想抽回手,卻發現他握得很緊。
隋曜琰感覺到她的掙扎,他轉過身,皺起眉頭。「你究竟怎麼了?」
「奴婢要收拾屋子。」她看著一地的水。
「等會兒再收拾。」他握著她的手不放,黑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為什麼不看我?」
喜福在心底歎氣,抬眼看他。「奴婢想水芯以後來伺候少爺——」
「為什麼要她伺候?」他大聲打斷喜福的話,怒容滿面。他果然沒想錯,她真的有些古怪。
「再兩年喜福便要回家,到時恐怕沒人伺候少爺。」她淡淡地回答。
隋曜琰一臉的愕然,這才想到再過兩年她的約就滿了……
他立刻激動的握緊她的手,任性地道:「我不讓你走。」
喜福覺得又詫異、又好笑。「少爺——」
「約滿了又怎麼樣?你可以留下來。」他說得理所當然。
「留下來?」她頗訝異於他的提議。「這……這行不通——」
「為什麼行不通?我就是要你留下。」他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
唉!他真是愈說愈沒道理了,但喜福仍好聲好氣的說:「奴婢要用什麼理由留下來?」
隋曜琰張嘴欲言,卻想不出半句話來。
「奴婢想,還是讓水芯也來服侍你——」
「我不要她。」他一聽,立刻反對。「我只要你。」他堅持的說。
他的話讓喜福的心緊抽了一下,她默默的移開視線,盯著地上的水漬,莫名地想起昨晚他的舉動,紅暈不禁浮上雙頰,她慌張地轉過身去撿起地上的水盆。
「奴婢先去打水。」她必須先冷靜下來。
隋曜琰沒攔她,也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因為他心裡正想著她之前所說的話,再過兩年她的約便滿了,他要用什麼理由留下她呢?
「哎呀!煩死了。」他惱怒地道,他絕不許喜福離開他,他要她永遠伴著他。
該用什麼辦法好呢?
他左思右想,來回踱著方步,忽然,他靈光一閃,對了!他可以娶她啊!
他的臉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只要她成了他的妻子,她就永遠是他的了。這個想法讓他情不自禁地露齒而笑,嗯!等會兒她進來,他就要同她提他的決定。
呵呵!她一定會嚇一跳,然後,她會感動得答應……隋曜琰的笑容愈咧愈大,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想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