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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文 / 湍梓

    「我說過了,這不是一艘海盜船。」大衛厲聲說道,但在路耕竹不信任的目光下只得改口承認。「好吧,這是一艘海盜船。」誰要它是掛黑旗呢。「但至少它是一艘有格調的海盜船,還有最優秀的船長。」

    「最優秀的船長?!」路耕竹直覺的反駁,一點也不相信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對不起,關於這一點,我和你有不同意見。」也不想想她為什麼會落魄至此,要不是維陰斯那個變態傢伙,她哪會淪落為偷衣賊。

    「我明白你的感覺,但你能不能從另一個角度看他?」

    恐怕很難,畢竟她要面對的是失身的危險。

    「不能!」路耕竹賭氣地回邁。要不是她以前當過童子軍,一天到晚收帳篷,搞不好此刻還在和帆布奮戰哩。「我這一雙眼睛從沒看過那麼無理的人,你知道剛剛他還用腳踢亂我們辛辛苦苦折好的帆嗎?」還一副街頭老頑童惡霸樣,簡直無恥到家。

    「我知道。」大衛不禁失笑,這的確是維陰斯的典型行為。在他尚未遭遇家變以前,他就是這般我行我素,一點也不在乎他人眼光。

    「不過,船長這麼任性是有原因的,你想不想瞭解?」

    路耕竹很想回答「不」,但深埋在她心中的渴望迫使她不由自主的點頭。她想不想瞭解他?當然想了!過去她翻遍他的檔案,怎麼也找不出他的身家歷史,就連美國中央情報局也探不到他的底,最大的成就也僅僅在於知道他是出身於英國古老貴族,屬擁王派。至於下文,則是NO。無論是國際刑警組織或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皆慘遭滑鐵盧,就彷彿被人刻意隱瞞,要他自地球上消失一樣難尋芳蹤。

    如今,有機會能探知他的過去當然是最好不過。但她也很怕她急於瞭解的人只不過是和二十世紀的魯維陰有著相同面孔,骨子裡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自從三年前驚鴻一瞥之後,她一直無法忽視他的存在,甚至產生一種荒謬的使命感,直覺的感到他墮落的人生將因她而有所不同。現在看來即將改變的人才是她,她有預感她一向光明的人生將因魯維陰這個空有一副男人外表、實則像個小男孩的罪犯而改變。

    「我要說的這件事是個秘密,你能保證絕不洩漏嗎?」

    「我發誓。」保密防諜是身為警察的基本守則,這點她有把握。

    「咱們的船長其實出身貴族,他本身是個伯爵。索特伯爵,這個封號你不陌生吧?」大衛的眼中陡地升起一抹強烈的光芒,似乎非常景仰這個崇高的封號。

    路耕竹只能非常遺憾的搖頭,因為她確實沒聽過這號人物,二十世紀的歷史課木並未提到過他。

    「這也難怪。」原本還晶燦燦的眼神條地黯淡無光,搞得路耕竹一頭霧水。「自從查理一世被被克倫威爾處死之後,所有原先擁護王室的貴族個個成了過街老鼠,誰也不敢承認自己認識這些保皇黨。」

    這她知道。據記載,那段時期甚至有些保皇人士被迫離開家園,只為了躲避克倫威爾的迫害。難道……魯維陰就是其中之一?

    「船長也是保皇黨的成員?」怎麼看他也不像是那種忠貞之士啊。

    「不完全是。」大衛解釋,試著將劇情簡單化。「應該說他是受了盛名之累。你要知道,船長極受仕女們的歡迎,甚至有不少的未婚少女連續參加幾個社交季還不願意出嫁,目的就是為了船長。在查理一世尚未問斬前,維陰斯.魯德爾曾是全英國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傳說光是每天收到的情詩、邀請卡就不下數百張。」

    難怪他必須在十一、二歲前就破身。每天赴宴三場,一年加起來也要一千零九十場,那還不包括零頭在內,光拉褲子就來不及了,哪來的時間修養自己?路耕竹不是滋味的想,其實最恨的還是那些讓他來不及扣上褲頭的女人。

    「也因此他遭受到最強烈的排擠,那些原本就嫉妒他的貴族少爺們更是乘機渲染他和查理的交情,將老伯爵的保皇行為全歸咎到他頭上。」

    原來如此。對英國歷史有些基本瞭解的路耕竹不難體會魯維陰的痛苦。查理一世是個不得人緣的國王,甚至可說是個暴君。他拒絕召開議會,置英國的傳統和人民的權利不顧,又大肆徵稅,弄得天怒人怨,最後在白廳而被當眾斬首。雖說這底下多少隱藏了一些政治陰謀,但他的行為卻是罪無可恕,死亡並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結果。

    「所以他只好逃到海上來,因為倫敦沒有他的立足之地?」路耕竹難過的接口,無法想像被迫離開家園並成為人人口誅筆伐的對象是什麼滋味。貴族的優渥生活和海上的飄泊兩者的差別有如天和地。

    在這瞬間她終於瞭解為何魯維陰會有予取予求、一有任何事不順他的意就像要不到糖果的小男孩這種個性。你如何去要求一個被寵壞了的男孩瞬間成長為一個凡事冷靜、凡事淡然的成熟男子?若換做她也做不到,更何況他還極為奢侈的擁有絕世容貌,這更成為他成長的阻礙。

    還是她這種小老百姓好,長得一副不起眼樣,至少不會妨礙心智的發展。

    「好啦,現在你已經知道船長的秘密,以後他再做出不友善的舉動,記得閃遠點,凡事點頭就好,知道嗎?」大衛以過來人的身份勸道,相信她必能保守秘密。

    「嗯。」她猛點頭。開玩笑,心智不健全的人她哪惹得起啊。一切以保平安為最高原則。

    「現在把身體轉過去,我幫你繫上布條。」大衛臉不紅氣不喘的建議。

    路耕竹反而感到不好意思的臉紅,脫下襯衫像個小媳婦般轉身。

    「你的皮膚真好。」又細又光滑。「船長看過了嗎?」

    路耕竹連忙搖頭。

    「你最好祈禱天主別讓他看見,否則他不把你吃了才怪。」雖不知道她究竟打哪兒來,但像這樣細嫩光滑、不具任何斑點或粗大毛孔的肌膚他倒是第一次看見。要不是自個兒已經打定主意終生奉獻給天主,他可能也免不了對她的異國長相為之心動。「別動。」大衛命令。「你這樣閃來閃去找很難綁。」東鑽西鑽地活像只毛毛蟲。

    「可是,你綁得太緊了!我快不能呼吸。」路耕竹連聲抗議,她可憐的胸部正受到嚴重的擠壓。

    大街連忙繭整手勁兒,放鬆布條。

    「這樣呢,有沒有舒服點寸」

    「好多了,但是好像太鬆。」這麼松一定達不到效果。「再緊一點。」

    「好。」大衛稍加用力。「這樣呢,會不會太用力?」

    「不會,滿舒服的。」男人的手勁就是不一樣,三兩下就搞定她花了半天還拉不攏的布條。不過,她的腰好酸。「要是換個姿勢我會更舒服。」她中肯的建議道。誰也沒料到比爾會突然間衝進來,害他們撞成一堆。

    「你們……你們……」驚嚇過度的比爾已經不會說話了,只能膛大一雙凸爆的眼睛,瞪著被大衛壓在身下的路耕竹。方纔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曖昧得教人臉紅的對話原來是真的。大衛和強尼?老天!「你這混小子還敢說要奉獻給天主!天主有教你要壓在一個男孩的身上嗎?啊?」虧他還對大衛的精神敬佩不已,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局。

    「你誤會了,強尼是個女的,我正在幫她束胸。」大衛慌慌張張的解釋。還被他壓在身下的路耕竹則是忙著抗議,「放開我,我快被你壓碎了啦。」也不想想她才幾公斤。

    「強尼是個女的?這怎麼可能……」

    「你們在搞什麼?!」

    三人最害怕的聲音破空而人。比爾也被這鬼魅般的聲音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加入大衛和路耕竹的陣容。

    「很好,你們這是在玩疊羅漢遞戲嗎?有沒有我的份?」陰鬱的聲音和地獄般的笑容閃過三人的上空,一副風雨欲來之勢。

    「有空理解我的需要嗎,我親愛的小廝?」嘲諷的笑容立刻打散三人小組的短暫交流,個個忙著腳底抹油。

    「是……船長。」好不容易排開人陣的路耕竹只得硬著頭皮答話,還得擔心剛才那一番對話他有沒有聽見,會不會早已發現她是個女人。

    「回去清理我的艙房,清理完畢後乖乖給我待在我的房間,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上甲板走動!」他的眼睛條地由綠轉灰,正確無誤的表達出他已然沸騰的怒氣。

    她完了,今晚鐵定混不過去,她該怎麼辦?

    「還有你們!」

    原本打算趁著犧牲品進獻時偷溜的兩人,還來不及理會路耕竹求助的眼神即被逮個正著,兩人排排站地轉則。

    「沒想到你們也對我的小廝有興趣,是不是禁慾太久的關係?」這兩個混蛋,居然動腦筋動到他的小廝身上,八成不想活了。「別急,還有兩天船就入港,到時就有「真正」的女人可供消遣,在那之前我勸你們看緊你們的褲頭,別打強尼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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