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蘇浣兒
「你去拉斯維加斯做什麼?」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結婚呵!」
「結婚?誰和誰結婚?」席愛一臉的不解。
「當然是我和你結婚。」
「我和你已經沒有婚約,為什麼要結婚?」
「我們從來就沒有正式的訂婚儀式,所以根本不算什麼未婚夫妻,現在我要帶你去拉斯維加斯結婚,讓你永遠成為我的!」
席愛嘴張得老大,瞬間明白他在打什麼主意,什麼解除婚約根本就是假的,他只是在耍她。
「你……你騙我,我不要嫁給你,我死也不要嫁給你!」
「無所謂!」他轉向席浩,「你幫我綁好她,用架的也得把她架入禮堂!」
「這有什麼問題!」席浩一副解決心頭大患的快樂表情。
「我不要,我不要……」
她的大喊大叫沒兩下便被他堵住,她掙扎地左踢右打,無奈他們是在汽車裡,她怎麼掙脫都掙脫不了他的箝制,最後被他壓在椅子上,熱情又大膽地狂吻她。
半晌,「我不要嫁給你!」終於可以呼吸新鮮空氣的席愛劈頭便如是說道。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除了我你誰都不能嫁!」
就這樣,席愛半強迫地被載往拉斯維加斯,找了一處專門替人證婚的教堂結婚,誇張的是,她連車子都沒有下,就莫名其妙成為有夫之婦,這是什麼跟什麼?
這夜,三人在拉斯維加斯找了間飯店投宿,當席爰怒氣沖沖地提著行李進入房間時,她猶仍不敢相信,她的結婚典禮就這樣簡簡單單、草草率率地結束了,甚至連穿白紗的機會都沒有,她非得宰了他不可!
「你別過來,否則我會控告你強暴!」席愛半真半假地威脅著。
康哲緒根本懶得理她,三兩下便將她制伏壓在身下,如雨點般的吻落在她全身每一寸肌膚上。「你捨不得告我的!」
「你……你壞、你欺負我,我不要就這樣嫁給你,我不要!」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雙頰,瞬間沾濕她的小臉。
他抿抿唇,幾乎爆笑出聲,這個小不點,用硬的不行竟然來軟的!低下頭一一吻去她臉上的淚水,他緩緩吐氣:「誰教你要逃走呢?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席愛倔強地躲開他的吻,不甘示弱的反擊:「誰教你騙得我團團轉!」
「如果事先告訴你,我就是你的未婚夫,你還會留在我身邊想辦法誘惑我嗎?」
她呶著一張小嘴沒出聲,如果早知道他就是半路殺出來的未婚夫,她會逃之夭夭,躲到南極再也不出現。
「小愛,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抓走的,為何我都找不到你?我差點就把舊金山給翻過來了。」康哲緒好言好語地哄著。
席愛聞言,有點感動地吸吸鼻子,坐正身子後緩緩開口,將她離開康家後到迪士尼樂園玩被迷昏,又差點被強暴、被勒死的經過娓娓說出來,聽得他臉色發青,猶如剛從冷凍庫出來般,一張臉難看得嚇人!
「我看到那條響尾蛇時,嚇得根本不知道該立刻昏倒還是拔腿狂奔,好在班傑明叫我千萬別亂動,否則早就一命嗚呼哀哉,死在死亡谷了。」
席愛連說帶演,講得眉飛色舞、生動活潑,絲毫未注意到康哲緒眼中一閃而逝的憤怒,然後事情就在一瞬間發生了,當她回過神時,整個人已經向下趴在他大腿上。
「你做什麼?」席愛呼。
康哲緒寒著臉,揚起手接連幾下打在席愛的小屁股上。
席愛痛得哇哇大叫,手腳並用的又踢又打又咬。「你這個臭香蕉、壞香蕉,爛香蕉,你是禍水、害人精,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被人綁架,還差點死掉、被蛇咬?都是你,都是你?」
康哲緒雙手輕鬆地緊箍住她,將她壓在床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下次你再亂跑,當心我用手拷把你銬在床上,讓你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在家裡為我生小孩!」
席愛羞怒交加,伸手想打他,無奈雙手他牢牢抓住,於是一張小嘴不停地亂嚷嚷:「我不要嫁給你,也不要替你生孩子,你去找丁紫楓,反正她一定很樂意。」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那不算!只要我沒有穿上白紗禮服就不算。」這根本就是在耍賴嘛!
「不算?拉斯維加斯的婚姻效力可是全美國都承認的。」
「我是台灣人,又不是美國人,臭香蕉!」
康哲緒挑挑眉,「那我們回台灣再結一次婚好了。」
席愛聞言,頓時笑逐顏開,「真的?」
「真的,我會讓你穿上全世界最漂亮的白紗禮服!」
☆☆☆
台北
鼎鼎大名的神鷹康哲緒結婚了,新娘子是邢天會的大小姐席愛。據說這神鷹神出鬼沒,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曾經單挑五角大廈,還協助國家安全局破獲一樁間諜案。他是亞洲之鷹中,最早結婚的一位,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其他的三隻鷹何時會步上結婚禮堂,是不是會在神鷹的婚禮中出現?
至於那位大小姐席愛,更是赫赫有名,但之所以出名並非因她的美貌,而是她那刁鑽古怪、前所未見的淘氣個性。據說,亞洲之鷹每一個都曾吃過她的悶虧,不過是怎麼樣的虧,沒有人知道。
為了看亞洲之鷹的真面目,聽說有人徹夜在教堂外面排隊,早上不到十點,小小一座教堂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是人,晚到的人根本擠不進去,只能站在大馬路旁觀望。
十一點,眾所期盼的結婚進行曲終於響起,當禮車來到,一個身穿禮服的男人走出禮車,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聲:「咦!這不是西堂小柯嗎?」
「原來他就是亞洲之鷹的神鷹康哲緒啊?長得不怎麼樣嘛!」
「不對不對,小柯是邢天會的西堂護衛,怎麼會是神鷹康哲緒?」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有人猜測小柯就是亞洲之鷹,有人說亞洲之鷹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公場合現身,也有人說亞洲之鷹害怕那刁鑽蠻橫的席家大小姐,所以乾脆逃婚了。
「新娘子來了,大家快看看新娘子!」
新娘子身穿禮服,手捧禮花,雖然罩著白紗,隱約還是可辨認出她的長相;於是又有人大喊:「她根本不是席家的大小姐!」
「她不是?新郎也不是,難道……難道他們根本不是在這舉行婚禮?」有人喃喃念著。
身穿西裝的準新郎倌小柯笑著開口:「大小姐的婚禮改在總堂進行,邢天會在此謹向各位表達謝意和歉意,如果不嫌棄,請留下來三加敝人的婚禮。」
此話一出,群情嘩然,居然有人在結婚當天才臨時改變地點,天底下還有這種事?
其實邢天會沒有改變地點,他們只是換人上場罷了,因為他們的大小姐、準新娘不見了,而且是穿著價值不斐的新娘禮服失蹤的,所以邢天會可說是傾巢而出,務必在二個小時內找到新娘子,好讓婚禮順利舉行。
另一方面——
有人說台北的春天總是陰雨綿綿,這句話,老台北人一定會反對,他們會說春天不過是氣候多變罷了。像今天,不就出了個大太陽嗎?也因為出了個太陽,理所當然的,一些風景區都擠滿了遊客,在三三兩兩結伴成行的遊客中,有一個人十分引人注目。
這人之所以引人注目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而是衣著,她穿著一白紗禮服,修長的頸上掛著一串色澤圓潤的珍珠項璉,一手緊緊抓住曳地的裙擺,一手倒抓著新娘捧花來到公園裡,她就是臨陣脫逃的席愛。
為什麼臨陣脫逃?原因很簡單,誰教康哲緒在拉斯維加斯硬是打鴨子上架,逼她上禮堂呢?所以秉持有仇必報原則的席愛,便趁著婚禮中大家忙得一團混亂之際,穿著價值連城的新娘禮服溜了!
現在的席愛只要—想到康哲緒那張可能氣歪的臉,就快樂得像只小鳥,甚至有種想翩翩起舞的衝動。
她左看右看,然後彎下身子對一個看她看得發呆的小女孩說:「姊姊好不好看?」
小女孩用力點頭,」好漂亮!」
「你喜歡姊姊這束花嗎?」
「喜歡,我也喜歡姊姊的衣服。」
「那……姊姊用花跟你換這個風箏,好不好?」
小女孩詫異地睜大眼睛,「姊姊要放風箏嗎?」
「對啊!姊姊嫁人以後,就會被禁止放風箏,所以想在結婚前放最後一次,你願意幫我嗎?」席愛睜著明亮的眸子煽動小女孩。
「為什麼嫁人以後就不准放風箏?」
席愛努力想著理由,「因為姊姊要嫁給一個很凶、很壞很壞的壞蛋,他不但會欺負姊姊,還會不准姊姊放風箏。」
「這樣呵?那我的風箏借你玩。」小女孩純真的臉上現出一抹同情,將手上的風箏遞給席愛。
「謝謝,你真是個乖小孩!」
將新娘捧花交給小女孩,席愛興高采烈地拿著風箏跑了起來,別看她平時調皮搗蛋的模樣,她可是放風箏高手呢?只見她逆風而跑,沒多久,風箏便緩緩上升;一時間,所有到公園遊玩放風箏的人都奇異地盯著,眼前這一幕真是詭異極了,居然有穿著白紗禮服的新娘子來放風箏,那麼新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