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楓也相思

第23頁 文 / 宋思樵

    「我覺得真正的生活,不應該建築在這種膚淺奢靡而追求物質享受的虛榮上,人生的成就不應該是用金錢堆砌出來的,而是該用心靈的完美純真去繪製的。我深覺這是個物質腐化人心的時代,人人在紙醉金迷的繁華中迷失而不自覺。所以,我願意從最基層的平台上出發,步一步去耕織我的生命藍圖,我渴望用自己的每一粒汗珠去品茗生活的甘苦和悲歡。因此,我拿到博士學位之後,曾經到印第安人居住的部落和那裡的原住民生活了一個多月,也曾經到台東、花蓮去參觀山地同胞的生活。我希望藉由這樣的體認和努力完成一系列類似心靈探索的書籍,讓大家正視銅臭文化腐蝕人心的程度,進而能有所領悟,在追求物質享受、經濟安定的同時,也能理性而感性的去經營自己的心靈殿堂,別讓它跟著紅塵的俗物一塊腐爛了。」他侃侃向談的說到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種專注而虔誠的態度加重了訴說的力量和氣勢。

    「所以,我寧可做心靈的貴族,也不願當物質的貴族。現在有很多人,從物質的角度來看,他們是貴族,但,從精神層面來看,他們卻是乞丐。這就是我白天寧可窩在花房裡和泥土、雜草、花卉攪和在一起,下午跑到加油站去打工的原因,因為我認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認識人間的冷暖,打破用名利虛榮建築起來的階級意識。〕他揚揚眉微頓了下,嘴畔浮現一抹自我解嘲的微笑,〔也許,在你們眼中,我是個故作清高又特立獨行的怪物,但,SoWhat?這本來就是個無奇不有的新新世界,多我這麼個荒唐奇異的新新人類,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是不是?」

    聽得滿臉動容又感觸良多的全體同學,立刻發出一陣熱絡不絕的掌聲和笑聲。(ps:扣掉臉色除了難看還是難看的樂恰玟和劉盛昌之外。)

    〔謝謝,請問你們的口試是不是已經結束了?我可以和你們迷人可愛的沙同學再去吃第二回嗎?」歐克舫雙眼亮熠熠的笑問道。

    他那出類拔萃,宛如王者之風的魅力及妙語如珠的機智反應,再度似旋風般席捲了在座人士的心,讓他們在沸騰的激賞中冒出了熱情飛揚的笑聲和掌聲。

    在翻騰愉悅的氣氛中,沙依嵐在歐克舫這個冒牌而完美無瑕的白馬王子帶領下,端著盤子進行第二回合的飲食爭霸戰。

    在衣香鬢影和杯盤狼藉的交錯閒談中,歐克舫運用他所向披靡的魅力迷倒所有的人,除了借題發揮提早離席的樂恰玟和劉盛昌之外。

    ***

    當計程車停在觀緣小樓的庭院前,沙依嵐像上了魔咒的仙社瑞拉,帶著如夢似幻的神采,讓她的白馬王子歐克舫翩翩有禮地扶下車座。

    當計程車駛離之後,他們相偕站在觀緣小樓的庭院中,臉上都煥發著一層奇異迷濛的光彩,誰也不敢先開口,彷彿只要有人輕易打破這份無聲還勝有聲的凝注與寧靜之後,今晚這場美麗絢爛的夢境就會消失無蹤,回復到冰冷無情的現實裡。

    良久,當他們都被這般膠著的凝睇弄得心慌意亂,無所遁形時,歐克舫率先挪開了視線,他把目光停泊在前方那棵蒼勁雄偉而氣勢磅礡的老榕樹上,語音嘎啞的打破沉寂:

    「你還滿意我今天晚」的表現嗎?〕

    沙依嵐恍然從這份神奇的魔咒中清醒過來,找回了她原有的言黠和犀銳,雖然她的心仍飄蕩著幾許殘存的朦朧醉意,但,她的臉頰上已經快速地漾滿了調皮和逗弄的微笑。「你把我那些不管已婚還是未婚的女同學們,個個迷得像沒見過男人的花癡,害我提心吊膽得以為我今天晚上沒辦法平安的返抵家門,而會被某個急著鳩佔鵲巢的老同學偷偷幹掉。你說,」她伸手戳戳他的肩膀,〔對你的卓越表現,我還敢雞蛋裡挑骨頭說不滿意嗎?〕

    歐克舫莞爾一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賣弄自己的魅力,我只是想盡力演好羅密歐的角色,萬萬沒想到———」他沉吟著。

    「戰果會如此豐碩輝煌?」沙依嵐一臉促狹的搶著說:「不但述倒了所有人,還成功得氣走了樂怡玟和她的金牛男友!對於你完美稱職的演技,我實在沒話可說,但,真正讓我大開眼界的是你那一流的打屁和吹牛的功夫。牛津和劍橋法學博士?你的祖先是維多利亞女皇時代世襲傳承的貴族?你知不知道我坐在你旁邊流了多少冷汗?差點驚慌心虛得躲進餐桌卜藏住我那羞愧滾燙的面頰,免得你吹破牛皮害我無地自容!」嘰嘰咕咕的說著,她又忍不住輕輕的掩嘴一笑,「沒想到,我那些同學居然信你這套臭屁功,個個被你唬得一楞一楞的,還對你崇拜得不得了,老天!〕她拍拍額頭,「尤其是被你電得如癡如醉的方靜容,整個晚上部隊探照燈似的追著你跑,只差沒求你把她打包帶回家當紀念品。」

    歐克舫隨手取下了那副平光的金邊眼鏡,放進西裝上方的紱布袋裡。〔很高興知道我這個自大傲慢的老外,也有令你滿意欣賞的地方。時間不早了,除了跟你說聲「聖誕快樂」外,也希望你今後能以平和自信的心去面對你的人生,毋庸自卑,你有你不可取代的特質和長處,別人也一樣。OK?!」

    語畢,他轉過身軀,正準備跨進屋內時,表情怔忡的沙依嵐立到急忙喚住了他「等等,歐克舫。〕

    歐克舫煞止了腳步,緩緩轉過頭來,「有什麼事嗎?〕

    沙依嵐從皮包裡拿出一個紅包袋遞到他面前,〔這是我給你的酬勞,不多,只是一點心意而已。」

    歐克舫搖搖頭,〔我不想接受你的錢,你就當我是義務演出好了。」

    沙依嵐不願平白欠他一份人情,「我不能讓你做白工,我堅持你定要接受我的回饋。〕她執拗而堅決的昂著下巴說。

    歐克舫幽深的綠眸閃耀著兩簇晶璀奇異的火光,〔你一定要我索取報酬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夾雜著一份微妙而絞人心顫的悸動。

    沙依嵐的臉莫名其妙地湧上層嫣紅的雲霞,〔對,我——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她期期艾艾的噘著嘴說,撲通撲通作響的心好像快跳出胸膛了。

    歐克舫定定的凝視著她,表情深奧難懂,然後,他徐徐地點了一下頭,「好吧,如果你一定要付酬勞的話,就用這個代替吧!〕話甫落,他迅速的低下頭,在沙依嵐倉皇驚愕還來不及思忖防備的瞬息間,緊緊地捕捉住了她那濕軟如棉、似玫瑰花瓣般紅艷輕顫的小嘴。

    那股神奇如電光火石的魔力又再度竄回了沙依嵐怦怦直跳的心坎裡,席捲了她的理智和呼吸,讓她雙頰酡紅、渾身震顫的伸出羞赧卻熱情如火的小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頭暈目眩的反應著他的需索。

    良久,艮久,這熾熱纏綿而令沙依嵐意亂情迷又差點窒息的擁吻,在歐克舫氣喘吁吁的鬆手下,畫上了教人血脈憤張而意猶未盡的休止符。

    雙頰燒紅又異樣明艷照人的沙依嵐在心神顫悸的衝擊中,睜著她那雙狂野美麗而波光瀲艷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瞅視著一臉深沉的歐克舫,「我應該為你的強行索報而賞你一個火辣辣的大耳光!」

    歐克舫點點頭,漂亮的嘴畔浮現著一抹挪愉而自負的微笑。〔你是應該,但你並沒有那麼做,因為你顯然也樂在其中。」

    沙依嵐臉色一沉,雙眼迸射出冰寒的火光,所有的柔情蜜意頓時化為灰悄。「你用這種霸王硬上弓的方式強吻過多少女人?」她冷聲譏諷著。

    〔對不起,我從來不強吻女人,都是女人主動吻我,只是和我接吻過的女人到底有多少,因數目龐大,我記憶力不佳,無法詳細列張名單給你比較參考,只能說——金髮、紅髮、棕髮、褐髮、黑髮的女人我都吻過,除了白髮和光頭的女人我沒有興趣一親芳澤外。〕歐克舫玩世不恭的撇撇唇,懶洋洋地笑著說〔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能清楚的分辨出我是第一個吻你的男人!」

    沙依嵐聞言,臉色一片雪白,她羞憤填膺的挺直背脊,一字一句的咬牙說:

    「你這個色迷迷又濫情自大的啄木鳥,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你啃樹皮吻女人的功夫技巧,你雖然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但熟能生巧,我會找到最佳拍檔來證明你的接吻技巧是多麼的嗯心差勁!」

    歐克舫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他卻聳聳肩,以抹戲謔輕浮而又可惡透頂的笑容來掩飾內心的糾葛和陣陣抽搐的悸痛。

    「那你可得多加練習,或者還能勤能補拙,因為在我這個經驗豐富的「啄木鳥」眼中,你的接吻技巧只能說SoSO,苦澀有餘而反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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