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四方宇
時間縮短!「今晚!」果然讓陸丹風活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小狗。
今晚?「你是猴子呀!至少也要這樣!」雲天驕甩出三根手指頭。
「三天!」嗯,可以期待,他眉開眼也亮。
「是三……」
「就是跟三姑我!」一個皺巴巴的老手握住陸丹風,那倒盡胃口的臉果然又放大在眼前。「老婆子要告訴你的事還沒說呢!」
「老太婆,你到底想幹什麼?」跟愛妻溝通被打擾,陸丹風的不爽飄到最高點,手指關節喀啦作響,抑住想掐斷眼前人脖子的衝動。
「喲,順氣、順氣,老婆子要告訴你一件你還沒想到的事!」三姑樂呵呵地搓搓陸丹風「細嫩的小手」。
「本上人都開始懷疑你是鬼妖了,還有什麼沒想到的!」陸丹風抽回自己的手,警告著。「鬼老太婆,再動手動腳,小心我捉你去衙門關!」
「嗚……嗚……」三姑馬上老淚涕泣,委屈地改靠到雲天驕身邊。「小驕驕呀,你瞧,他是這麼對一個老人家,你將來的幸福怎麼會有保障呀,嗚嗚……你遇人不淑呀……小驕驕……嗚……」
「鬼老太婆——」正要跳起來的陸丹風被雲天驕瞪在原地。
「三姑,他開玩笑的,別哭,你知道了什麼,快說。」雲天驕笑哄著。
「啐,鬼老太婆能說得出什麼!」對這個皮厚,愛吃人豆腐,爭不過就改為啼哭以博同情的老傢伙,陸丹風牙癢、切齒再深呼吸,以防自己衝上去把這個老牛皮擰成好幾節!
「哎喔,俊臉小情人,老婆子我吃的米和鹽都比你們多,至少我知道鬼妖用什麼東西剝人臉皮!」三姑恢復迅速的收起眼淚鼻涕,又端起那倚老賣老的高深。
「是呀,洗耳恭聽!」陸丹風一笑,應忖道。
「呵呵,這鬼妖剝女人臉做什麼,要我老婆子就剝你這多情劍客的俊臉——」黑影一晃,大伙還來不及反應,就見猙獰詭笑的皺巴老臉,隨著一道灰白的細長來到陸丹風臉上。
「咭咭——」夜梟的笑聲,笑得人心魂俱裂。「你的臉給我——」
隨即長長的指甲在陸丹風上額劃下,薄薄的血紅沁出。
「你說,輕薄的指甲,是不是剝臉的最好利器……哈哈……」
紅紅的血珠在陸丹風圓睜的眸子旁緩緩淌下。
大家全被眼前這場景給駭得震愕住,好像看到活生生的鬼妖般!
「原來鬼妖是以指甲剝下臉皮!」雲天驕驚歎。
對內力深厚的高手而言,水、風、草都可能因自身修為而讓它成為殺人的利器,要以指甲劃開喉嚨,剝下臉皮就更不是一件難事了!
「啊……」陸丹風蠕動著唇,伸手摸上了臉。
「丹風!」雲天驕以為他嚇住了。
「你、你……」看到手上那小紅點的血珠,他的眼倏然像失焦一樣,猶如三魂七魄脫體!
「四上人……」
「陸二公子……還好吧!」
縣老爺和一班捕快及僧侶們都關切地問,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失神,因為大伙光看都快嚇癱了!
「我的臉——我這張天下無敵——俊美無雙的臉——每天一大早就用露水養顏——精心照顧的臉——居然有人捨得傷害——」陸丹風整個人捶胸頓足。
雲天驕差點跌下去,她忘了陸瘋子是多麼看重自己的容貌。其他人則訝張著口。
「天啊!」陸丹風掏出隨身小銅鏡,看著鏡裡那指甲片長的細痕,他緩抽著嘴角,見到紅紅小血珠再沁,理智瞬間崩潰!
「我殺了你——老妖婆——」他雙手就要朝對方掐去。
「丹風——你冷靜點——」雲天驕更快一步抱住他。
「怎麼回事?雲捕頭?」旁人不曉得陸丹風那愛美至極的天性到了何種程度。
「你們先出去——否則等他發飆拿劍——大家都好看了——」
「是、是!」縣老爺和丟下法事的僧侶們,爭先恐後的跑出去,突然覺得無臉鬼妖如果剝到這個多情劍客的臉,最慘的不知道是哪一個?
「放手——天驕——我要殺了這鬼老太婆——」
「你冷靜點——別瘋了——」
雲天驕邊抱邊攔阻地喊,兩人糾纏拉扯來到外室,就見三姑竟停留在那兒。
「很好——有種別跑——我殺了你這鬼老太婆——」
「三姑,你還杵在那幹什麼——」不快跑,她都快拉不住了!
「小驕驕,我怕你一個人會受傷!」三姑走上前。
「哈!受傷了——今天會受傷的——就是你這鬼老太婆——」陸丹風卯了勁要沖去。
「丹風!」雲天驕猛地提聲一喝,使盡全力捉住他一個大掌。
「鬼老太婆——你自己覺悟——」哪怕被捉住一手,還有另一手可扣斷她的咽喉,卻見前方的三姑張圓了眼和嘴,像看到奇觀般的看著他……身旁。
「小、小驕驕呀,老婆子我第一次看你這麼豪放!」
陸丹風這才覺得被雲天驕抓住的手掌傳來豐軟的觸感,像放在胖胖綿綿的大饅頭上,咦!不對,他動動手掌,以他風流多年的經驗,這是……
他回頭,眼珠子差點突掉下來,雲天驕拉開衣襟,將他的手放進自己衣襟內,壓在高盈的胸上。
「天天……天驕……驕……」陸丹風連話都吐不出,入眼的全是那細緻的肌膚映著鵝黃胸兜,煽情誘人。
「這方法對你還真有效!」不愧是少年風流的人,果然是美色肉體最有用,雲天驕吁口氣,再不行,可真不曉得要用什麼方法了!
郡南王府有一票人馬,個個都可熟悉地,隨時隨地制住他們抓狂的四上人,在這兒只有她一人,看來,半月提供的方法真有效。
「你怎麼雙眸發直、氣血倒沖似的?」連捉著手掌都感覺到,難道這樣還消不了火氣,是要更進一步嗎?「這樣?」她把他的手掌白衣兜下塞進,直接觸上了那圓滿豐潤。
三姑大呼!陸丹風幾乎屏息,溫暖有彈性的峰丘,天驕的……他的妻子……想起洞房花燭夜的赤裸雪胸……
「丹風——」陸丹風再次狂爆鼻血,雲天驕嚇了一跳!
「還不快放開他!」三姑忙喊,壓上他的穴道,以內力替他順氣。
「怎麼會這樣?」看著調息後臉色漸漸恢復的陸丹風,雲天驕拉過三姑問。
「你們的洞房花燭夜……他也這樣?」
雲天驕頷首,憂心忡忡。
三姑卻哈哈大笑。「這叫報應吶,這俊臉小子平時風流縱情,結果遇上自己真正心愛的人,反而像個純情小子!」
「那到底要不要緊?」
「不要緊,他是愛你愛過頭!」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說?」觀音、半月也這麼說,若愛她會變成這樣,動不動就狂噴一攤血,那豈不是害了他!
「簡單地說呢,他原先對你充滿愛慕的遐想,結果這個遐想真變成他的時,他就像忽然得到仙人贈禮的凡人,根本不敢置信,所以只要有進一步的舉動,那些遐想就會瞬間充滿他的腦袋,熱血驟沖的結果,就是鼻血奔放,也算另一種風流死法!」三姑像看到難得一見的奇景般,說得樂不可支。
「我還奇怪呢,在大理我受重傷時,他連澡都幫我擦過,怎麼還會一見到我的身體反應還這麼大!」雲天驕依然莫名。
「小驕驕,你難道還不曉得自己對他的影響嗎?在大理他一心幫你療傷,怎麼可能會有其他想法!」現在可不一樣了,夢中情人終於成了新娘子,陸丹風美麗的春天正要開始。
「可是見過就是見過呀,肉就是肉,皮就是皮,我又沒哪點跟其他姑娘不一樣,有什麼好多想的?」她就搞不懂,長得都一樣的事物有什麼好多采多姿的想法。
「那你為什麼不趕快跟他圓房算了!」以此看來,這對成婚半個月的夫妻,根本還沒圓房。
「做夢!」雲天驕撇唇。「婚姻被他設計,武功我不及他,總不能事事都由他,不整他一回,於心、於氣我難平!」
「他可不會安分地跟著你的遊戲走。」這俊臉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皮滑頭。
「那就等著這場戲落幕,看誰是贏家與輸家!」
贏家與輸家!看看陸丹風與雲天驕,三姑過來人一笑,愛情之戲,何來贏家與輸家,不過是誰先把心交出來而已!
在一旁調息過後的陸丹風,睜開眼,卻是望著三姑,眸光精銳,複雜而沉思。
「陸公子、阿驕姑娘,快來看這,好漂亮!」朱八的聲音,中斷陸丹風的思緒。
「哎呀!嚇死人了,這全是墓碑呀,什麼漂亮!」三姑枴杖連敲地面,小孩子家真是不懂犯忌諱。
「這是敝寺為一些客死異鄉的無名人士或是貧病者所提供的安葬處。」老和尚道。
「大師真有心,這的環境清幽雅致,可看得出萬佛寺對這些無主之墓也細心照料。」雲天驕真心合掌一禮。
陸丹風看著這四周,花草扶疏,每一座墓碑、墳草都經過整理與灑掃,陽光輕照下,這些墳並沒給人墓地的陰涼,反顯一股出塵的寧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