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沈葦
紫嫣當然知道魏巧筠心裡在想什麼,她「高興」的接受了魏巧筠的好意,開始彈奏琵琶,那聲音說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甚至比剛才的歌聲還要難聽幾百倍,但她卻自得其樂,快樂得不得了。
魏巧筠快被她給逼瘋了,她簡直沒見過比黎紫嫣更笨的人,連彈個琵琶都能彈成這樣,她也真是服了她。她真是後悔建議紫嫣彈琵琶,聽她唱歌要比聽她彈琵琶要讓人能夠忍受。
好不容易紫嫣停止彈琵琶,然後對魏巧筠宣她的重大決定。她得意洋洋大聲說道:「彈琵琶很好玩,而我也很喜歡唱歌,所以我決定一邊唱歌一邊彈琵琶。」於是,她再度拿起琵琶當著魏巧筠的面彈唱起來。
現在魏巧筠的表情只可用「花容失色」來形容,她原本還以為可以就此解脫,沒想到卻更加痛苦。老天!.為什麼讓她與這個音癡坐在同一輛馬車中,她衷聲連連看也不看紫嫣一眼,怕一看到她就會對她大吼,要她閉嘴與停止彈琵琶。
然而,紫焉的歌聲與琵琶聲甚至傳到騎在馬車前面的雷振峰與何亦舒耳中。
「我的天啊!她居然能唱得這麼開心,就連我離這麼遠都受不了,更何況魏姑娘與馬車伕。」何亦舒不明白黎紫嫣現在在玩什麼把戲,只知道她的「噪音」快把大家給逼瘋了。
雷振峰的下巴出現明顯的抽搐,他敢對天發誓她絕對是故意的,他再也忍不住的掉頭要馬車伕把車停下,上車去把紫嫣手中的琵琶給搶了過去。
「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不許再彈琵琶也不許再唱歌,如果又讓我聽到你的歌聲或琵琶聲,我一定馬上把你扔出車外。」
紫嫣非常、非常的不高興,他憑什麼限制她的行動?向來她黎紫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沒有人可以阻止,而今天他居然敢限制她?!
「你憑什麼不許我唱歌彈琵琶?我唱得那麼好聽、彈得那麼美妙,你憑什麼限制我?」她光火的吼道。這些話也真虧她才敢說得出口,她當然知道自己唱得難聽、也彈得爛透了,不過這全都是她故意的,否則依她的歌喉與彈琵琶的技巧,在南方可還是無人能及。
「唱得好?!真虧你敢說得出口!我說你是唱得比豬叫還難聽,而你彈琵琶的技術好到能讓在天上飛的鳥與在地上爬的動物魔音穿腦、暴斃而亡。你可別忘了你爹已授權讓我管教你,我可不像他會驕寵你,只要你一做壞事或是不稱我的意,我都會不客氣的教訓你,懂了沒?」雷振峰嘲諷的對她一笑。
紫嫣才懶得理他。也好!她的確也唱累了,先睡一覺補充睡眠,等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她狠誇張的打了個大呵欠,抱著棉被倒頭就睡。在雷振峰還搞不清她現在是什麼狀況時,她早就睡著了,而他只有搖頭下車,繼續趕路。
何亦舒一見他回來,只差沒感激得痛哭流涕。「我真是太感謝你了,也只有你才治得了那個「鬼見愁」,這個稱號真是太適合她了。」這時他不得不承認「鬼見愁」這個稱號根適合黎紫嫣,因為她的歌聲與琵琶聲的確是連鬼聽了都要發愁。
雷振峰笑著搖搖頭,不知有誰還曾對他提起過不討厭黎紫嫣,甚至還想給她個「天下第一美人」的封號,看來目前情形整個逆轉了,因為何亦舒剛才的表情真是難看到家了。
愈接近北方,紫嫣表現得愈是乖巧,她不再唱歌也不再彈琵琶,大家都因此把她當成了隱形人,反正只要她不惹事就行了。吃完午餐後,他們決定在一家客棧歇腳,明天就能回到奔雷山莊了。
紫嫣吃完午餐就跑到外頭去,她才不想侍在裡面聽魏巧筠整天振皋哥長振皋哥短的叫個沒完,這些唔心的話聽多了可是會生病的。
走在外面小路上接受暖陽的照拂,紫嫣伸伸懶腰,深覺這兒的氣候可比南方要來得涼爽多了。她到處走走、看看,想找些好玩的事情來排遣時間,不自覺的走到馬房附近。
馬房內,張阿水正拿著皮鞭軛打一匹瘦弱的老馬,大聲斥責道:「我養你這頭畜生幹嘛?成天只會吃不事生產,你再不走的話,我就把你活活給打死!」
紫嫣愈看這一幕愈生氣,就算馬不走,他也用不著這樣鞭打它,更何況這是一匹瘦弱的老馬。
「打馬好玩嗎?」她走向張阿水問,並且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好奇。天知道她恨不得馬上就把眼前的人揍一頓。
張阿水聞聲回頭一看,這不就是今天才住進客棧的一位公子嗎?他之所以會這麼注意他,實在是因為他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像北方大漢,若他真是住在北方,那可會被所有的大漢給笑死,他看起來簡直比女人還要瘦弱,還不如去當女人算了!.但儘管心裡這麼想,他可不敢表現出輕視的模樣,還是必恭必敬的說:「這馬就是太頑劣,不過還挺好玩的,公子要不要試試?」反正他只要順著這位公子就不會有錯,說不定等一下這位公子一高興,還賞他個幾文錢,那他豈不是賺到了!
紫嫣滿臉興味的接過張阿水遞過來的皮鞭,調整一下後,揮手朝他的方向甩動,「打馬都那麼好玩了,那我看打人一定更好玩。」她一邊說一邊打得張阿水無處可躲,只能號洮大叫救命。這可惡的人居然敢打馬?!看我今天不教訓你揖筒喚欣枳湘蹋?
張阿水被打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麼這公子的脾氣這麼古怪?本來不是說要打馬的,怎麼反過來打他?
聽到張阿水的求救叫聲,正好路過的魏巧筠趨近一看。這一看可不得了,她見到黎紫自拿著皮鞭不分青紅皂白的欺負老實人,連忙立刻跑口夫討救兵。
「振峰哥!你快一點到馬房去,黎姑娘在裡面拿著皮鞭打人。」
雷振峰一聽,氣沖沖的趕到馬房,只見紫嫣正拿著皮鞭耀武揚威的打人。這「鬼見愁」難道一天不惹事,就渾身不舒服嗎?
紫嫣根本不知道雷振峰等人已經趕過來,只曉得要好好教訓眼前這可惡的人,但她再度高揚手中的皮鞭時卻被人自後面一把抓住手,她回頭想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管她的事,卻只見雷振峰鐵育著臉瞪著她看。
「放手!」他話還沒罵出口,她倒是先發起雌威。
雷振峰怎可能會放手,他緊緊的握住紫嫣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不得不鬆開皮鞭。
「你又在發什麼瘋?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打人?」
紫嫣見魏巧筠和何亦舒在一旁忙著安撫張阿水的情緒就有一肚子氣,她不服的抬高下巴,「本小姐心情不好,難道不可以打人嗎?」
這個答案令雷振峰宰非常的不滿意,火氣也逐漸竄升,他惡聲的說:「我要你馬上向他道歉。」
開玩笑!要她向那種人渣道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那兩個宇怎麼說,所以我愛莫能助。」
看到她不在乎的聳聳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讓雷振峰心裡更加有氣,忍不住一把抓起紫嫣,拿一條繩子綁住她的雙手,然後讓她整個人吊在樹上。
「等你記起那兩個宇怎麼說時,我再放你下來!」他吼道。
紫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著雷振峰,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對她!她氣得兩條腿在空中晃啊晃的,想一腳把雷振峰給踢下去,怎奈她的技術實在是不夠好,連碰都沒能碰到他,而兩人四周倒是多了許多圍觀的觀眾,每一個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的,似乎全在嘲笑她的不幸。
愈想是愈氣,她又開口大罵:「雷振峰!你這個卑鄙、下流、無恥、齷齪、骯髒、垃圾的小人!我命你馬上放我下來,否則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真搞不懂她上哪學來這麼多粗話?雷振峰無奈的搖搖頭。她的行為和言語與她的身份實在不符,這個黎大富真的是太驕寵她了,才會議她如此囂張與膽大妄為,看來她需要的不只是教訓,而是從頭再教育。
「你還是乖乖的向張先生說對不起,否則我看你是要一輩子都侍在這裡了。」
她會說才是真的見鬼了!好!你要我說,我就愈不說,看你能拿我怎麼辦。她倒具安靜下來,不再晃動,改弦易轍的唱起歌來,而旁邊圍觀的人一聽見她那「美妙」的歌聲,全部都落荒而逃不想再看戲。
雷振峰也不打算理會她,逕自走過去看張阿水有無受傷,幸好黎紫嫣的力道並了大,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看見張阿水一臉無辜相,他又氣得白了紫嫣一眼,帶她來北方真的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過錯。
看著他們三人把張阿水帶走,紫嫣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被放下來了,她的眼睛轉啊轉的,思考著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下來?想著想著就這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