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沈葦
眾人全都睜大眼看著他們的小姐費了好大的勁才爬到馬背上,天啊!光看她上馬的姿勢就知道她根本不會騎馬,她那姿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卻沒人敢笑出來,怕傷了她的心。
雷振峰不是白癡,自然也看出她對騎馬一竅不通。那正好!他悄悄的拍了一下馬的屁股,眾人隨即看見紫嫣「輕輕巧巧」的跌個四腳朝天,連忙趨前將她扶起來。紫嫣瞪大眼看著那匹馬。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跌下來?剛才我明明坐得好好的,一定是有人在搞鬼!好!雷振峰,你不讓我跟到北方我就偏要去,最好把你給氣死我最高興。
黎大富早已看出雷振峰耍的把戲,但他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慈愛的對紫嫣說:「紫焉,我看你還是別到北方去好了,你看你,都還沒出發就出師不利,難保在路上不會有什麼突發事件發生,何況北方可不比咱們南方,你還是乖乖的侍在這裡吧!」眾家僕也都極力挽留她。「爹爹!這點小挫折怎能打敗我呢?而且只不過是畜生在發脾氣罷了,我是*不會*跟畜生計較的。」紫嫣拍拍身上的塵土「笑」道。她嘴巴上說的是馬,可是她的眼睛卻是瞪著雷振峰拳看,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肚,省得看了心煩。雷振峰這時也加入遊說,企圖讓她打消到北方的念頭,「黎姑娘又不會騎馬,怎麼到北方?」「你當馬車是用來幹嘛的,我當然是坐在馬車上羅!雷大莊主,你可以放一千兩百個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好意,放棄北方之行,相反的,我現在是愈來愈期待,相信這將會是一趟非常「有趣」的旅程。」紫嫣笑得好甜。「或許吧!」然後雷振峰就見紫嫣一蹦一跳的跳到馬車上跟大家揮手道別,他則鐵青著臉上馬去。
第一次交手雷振峰就輸給了「鬼見愁」,何亦舒太想看看兩人第二次交手會鹿死誰手,這真是大有趣了。
小情與小青兩人面面相覷,不禁開始懷疑這雷振峰真會是小姐命中注定的貴人嗎?
紫嫣一個人坐在馬車裡,不時的看著外面美麗的風景,一切的事物看起來是那麼的新奇,看累了她就趴在窗口上想著小情昨晚說的話。要她以美貌來迷惑雷振峰這種事她才做不來,若他真有個未婚妻那倒好辦,她黎紫嫣別的不會,怛氣人的事她可是招招精通,她絕對有本事把雷振峰宰的未婚妻給氣走,讓他沒老婆可娶以示懲戒!.她愈想愈是得意,便一個人吃吃笑了起來。
何亦舒見雷振峰一路上始終繃著一張臉,便故作疑問的說:「怎麼你好像狠討厭黎紫嫣?」
然而不提還好,一提起這「鬼見愁」,雷振峰就有一肚子的氣。
「我從沒見過比她更討人厭的人,明知道我不想讓她到北方去,還故意跟我作對,硬是要跟來,而黎大富居然還要我好好的照顧她N好!既然他要我代為照顧女兒,我自然是不會讓他失望,也不會再給他面於,只要「鬼見愁]一惹事,我就給她好看!」
何亦舒見他說得如此憤慨,已預知不久的將來恐怕會有一場大戰爆發。「我並不覺得她討人厭,你難道不覺得她長得實在很美嗎?我長到這麼大,還沒見過比她更美的人,依她的美貌,得到「天下第一美人」這個封號亦是當之無愧。」
即使雷振峰心裡頗有同感,但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天下第一美人?我看這個封號她是受不起,不過要是[天下第一討人厭]她倒是當之無愧,我真不知道你欣賞的眼光怎會變得如此的糟,像她長成這副德行的人可以贏得「天下第一美人」的封號,那不就代表這世間沒有人是醜女了?」他一臉嗤之以鼻。
「是嗎?好吧,你覺得她長得醜也就算了,但你不覺得她狠聰明嗎?相信張媽和李總管見到她,一定會馬上喜歡上她的。」何亦舒忍著笑意說。他提到的兩位可是雷家元老級的人物,也是雷振峰最敬重的人。
「張媽和李總管不會像你一樣這麼沒眼光,回到奔雷山莊後我會警告他們別接近「鬼見愁」,省得她陷害張螞和李總管。而且,現在我也開始擔心帶她口去會害了山莊裡所有的人,她最好在半路被狼叼走,省得麻煩。」他沉著臉冷聲說道。是嗎?這個黎紫嫣可是在這世上唯一能克制雷振峰的人,如果被狼給叼走了,上天豈不是太狠心,讓他們大家失去看好戲的機會!何亦舒可不這麼希望。瞧好友一路上恨得牙癢癢的神情,他實在是看得太開心了,真是太久沒見好友失去控制,就連他父母死亡時他也沒這麼「反常」。
他們一行人夜宿一家客棧,並且在此解決晚飯問題。紫嫣和兩個大男人走在一起,更顯出她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她一蹦一跳的跑到視野最好的一桌,那兒正好是個死角,可以看清客棧裡每個人的舉止動作。
「真是大無趣了,吃個飯也沒歌妓獻唱,小二!」小二還沒來得及上菜,她已不甘寂寞的喊道。
小二一聽見紫嫣的呼喚立刻就趕過來,依據他多年的工作經驗,他瞭解這三個人息慢不得。
「請問公子還有什麼需要?」
「本少爺今天坐在這裡悶得很,你們這兒可有歌妓獻唱?」紫嫣拿著筷子在桌上敲著有節奏的聲音問道。
「歌妓是沒有,倒是有個琵琶女,請問公子需要她來彈曲琵琶嗎?」小二忙不迭說道,一面心裡暗想著,今天來的這個琵琶女可算是人間絕色,眼前這三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錢有勢的人,如果她運氣夠好的話,下半輩子絕對是不用愁的。
有音樂助興真是太好了!紫嫣笑咧了嘴,一臉燦笑的吩咐小二,「那你還不快把她帶來。」
稍後,魏巧筠低著頭來到小二哥通知她的這一桌。其實原本她也用不著這麼委屈自己,只是父母與家中的僕役突然都得病去世,而大筆錢財早就被總管給卷款逃跑,她只有一路賣唱到北方投靠父親好友之子||雷振峰。當她把頭抬起來見到朝思暮想的人時,她眼中充滿淚水的叫了聲:「振峰哥!」
此時正在喝茶的紫嫣把口中的茶給噴了出來,正好噴了何亦舒一身。振峰哥?!這麼噁心的話有誰說得出來?咦,這不就是那個琵琶女嗎?難不成她也認識雷振峰?!
被嚇到的人不止紫嫣,雷振峰也驚訝的看著魏巧筠。「巧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爹娘呢?」
魏巧筠坐了下來,把事情的始未說了一遍,聽得坐在一旁的紫嫣差點沒睡著。這半途跑出來的魏巧筠該不會是雷振峰的未婚妻吧?紫嫣睜開一眼觀察兩人相處的態度,看來不過是「妹有情,郎無意」。沒關係!算魏巧筠倒楣認識了雷振峰,她可不打算讓魏巧筠好過。
魏巧筠趁紫嫣不注意時偷偷的打量她,原來她是女兒身!.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只不過是個發育不良的小鬼,對她不至於構成威脅,這下她是穩穩坐在雷夫人的寶座上了。她在心裡暗笑著,殊不知她的心思全被何亦舒看在眼裡。
這下可有得拚了,那個黎紫嫣可不是好惹的,雖然她此刻還沒喜歡上雷振峰,怛那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要不了多久她一定會愛上他,只是雷振峰宰會不會喜歡上她就是」個問題了。若要他二選一的話,他會選擇「惡毒」的黎紫嫣,捨棄「善良」的魏巧筠,至於是什麼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在同房休息的途中,雷振峰特地把紫嫣攔下來警告她:「我不許你這個惡毒的人欺負善良的巧筠,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負她,我就給你好看!」他表情兇惡的警告她,希望她不要亂來。
「給我好看?!我已經長得夠美了,你不用再給我好看,我和我爹爹都很滿意我現在的容貌,你還是想想辦法救救魏姑娘的容貌比較要緊。」紫嫣笑得狠甜美,一邊還朝他眨眨眼。
雷振峰宰恨不得馬上把她給活活的掐死,她總是有辦法把他所說的話給扭曲。
「好!既然你不怕,咱們大家就試試看。」說完,他不再理會這個「幾度」令他失控的「鬼見愁」,轉身走口白己的廂房。
紫嫣不服的對著他的背影扮鬼臉,「誰怕誰,你以為長得比我高、比我壯就贏得了我嗎?想得美哩!,我就不信我的智慧比不上一隻大猩猩。」
現在往北方的旅途又多了一個說巧筠,她當然是與紫嫣「同」坐在馬車中,而她幾乎快受不了這個「伴」了!現在黎紫嫣正「高興」的哼著不成調的歌曲,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比黎紫嫣更粗俗的了,她的歌可以說到了不能聽的地步,簡直比殺豬還要難聽,最復她實在受不了,只得「和顏悅色」的對她說:[黎姑娘,我看你唱得這麼累,還不如彈彈琵琶,讓嗓子暫時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