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沈葦
???尚文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任家別墅,來不及喘氣便被召喚到書房去,他想說聲「不」都不成,只得認命的抹抹臉去見主子。 「找到人了沒?」忙碌的天傑埋首成堆的公司報表與決策文件中,偷空問道。
「沒有,連片衣角都沒找著。」尚文龍頹喪地搖頭,由早打撈到晚,所撈的不是破鞋就是輪胎之類的東西,成堆的廢物中沒有一樣是屬於任天宇的,一天下來毫無斬獲。
「一個人就算死得再慘,總會留下些許痕?。」尚文龍的話引得天傑?首,雙手交握著。
尚文龍沉靜地看著主子,沒錯!任天宇消失得太令人匪夷所思。
「明天的打撈你不用去了,再去也沒用,我要你到各家醫院診所探查,不論大小,看看院方有無知情不報。」打撈不到屍首,他不會天真地以為任天宇被大魚一口吞下,以至於屍骨無存,莫忘任家人別的本事沒有,生命力可是特強。
「是。」唉!除了楚夜語外又多了個變數,尚文龍跟在任天傑身邊算算也有七年之久,卻摸不著他的心思,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留著楚夜語將來定會後患無窮。「老闆,如今外界皆已認定楚夜語發瘋了,我看不如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楚夜語的病情經「診斷」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以致精神崩潰,?生被害妄想症,把週遭的人全當成敵人。
「不!留下她將來自會有用處。」真把送進精神病院,恐怕好好地一個人進去,出來時已精神錯亂。
「我想不出她會有保用處?我看唯一的用處是排解你的慾望。」防備的心使尚文龍口不擇言。
「哈,你不瞭解,她的用處可大了,當然,方纔你說的是個好提議。既然任天宇有辦法死裡逃生,不代表我們就能在醫院或診所找到他,想想看,逃跑後的任天宇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天傑沒被尚文龍的話挑起怒氣,笑著解釋留下楚夜語的用意。
「楚夜語?!不!不可能,他不會為了個女人身投羅網。」
全世界有一半的人口是女人,生命是如此寶貴,沒有人會為了個女人而甘願冒著生命危險步入危機。
「你錯了!眾人皆知任天宇愛入骨,她的影子已深入他的骨髓與血液之中,他不可能會棄之不顧,為了她,他會回來的。」
天傑雙眼迷□,似已看見任天宇帶著槍踏月而來。
「你怎麼會那麼瞭解?」尚文龍納悶地問,主子的表情挺怪異的。
「你說呢?」天傑偏著頭笑問。
「啊!你……你……」尚文龍不顧身份尊卑,指著天傑顫抖叫嚷著,腦海中不斷地迴響著天傑所說的話:為了她,他會回來。這句話中的「他」不光是指任天宇,其中還包括任天傑!
老天爺!他一直以為主子肯回任家是想教訓、教訓任天宇,順道破壞應該屬於他的東西,作夢都沒想到,主子的目的不止是如此。
「怎麼?舌頭打結了嗎?有話直說。」天傑做個「請」的動作,瀟灑中帶著戲謔。
尚文龍雙手狂亂地比劃著,舌頭如被貓咬走般說不出話來,整個人看起來好不滑稽。說不出話來令尚文龍挫敗的猛抓黑髮,憤恨地想重喘書桌,但理智及時喚醒了他,書桌可是他偉大主子的,哪容得了他用力喘?
天傑的嘴角噙著笑意欣賞尚文龍的動作,他會是個很嚴肅的主子嗎?應當不是,他總是笑口常開不是嗎?既然如此,灰何尚文龍會急得說不出話來?他倒想聽聽尚文龍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郁卒啊!尚文龍掐著自個兒的脖子,像在表演默劇,一會兒指著主子,一會兒又指指外頭。
看了許久,天傑膩了,擺擺手道:「行了!出去吧,我沒空看你耍寶。」繼續埋首於他的工作。
天傑的斥退猶如平地響起一記悶雷,震得尚文龍聲帶恢復功能,不再手舞足蹈。
「你愛上他了!」尚文龍不經大腦思考便脫口而出,說完,他也被自個兒的話嚇了一跳,瞧瞧他說了些什麼?奇怪!他自認腦袋瓜子清醒得很,怎會這樣呢?
「你說我愛上誰?」天傑一臉虛心求教的模樣,但與他相處七年的尚文龍已看出他正處於暴怒當中。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尚文龍的雙開始揮舞,急著想解釋。
「你何以認為我愛上她?說出個理由來說服我。」天傑雙手環胸,等著尚文龍說出好理由。
「嗯……你阻止我殺了她……」尚文龍抓抓頭,此時他真想拿針線把嘴縫上,他啥話不好說,偏偏說主子愛上楚夜語,落得想逃都逃不過,讓主子追著問。
「這樣說來,我沒讓人殺你也代表我愛上你□?」
會遇上尚文龍純屬意外,在國外努力打拼的他,有回路過黑人區,不是存心的,因為他聽見有幾個黑人罵尚文龍是黃種狗,孰可忍孰不可忍,脾氣再好的人聽到這句話也會惱得掄起拳頭來揍人,所以他當仁不讓的當了那個好脾氣的人,及時救回命在旦夕的尚文龍,從此尚文龍便跟隨他左右,為他打點一切。
「不!不是的。」完了。自掌嘴巴。
「所以……」天傑好整以暇地等著尚文龍的下文。
「屬下該死!一時口誤,請老闆原諒。」尚文龍垂首認罪。
「並非人人都有本錢口誤,下回注意點。」不想再為難尚文龍,天傑給予口頭警告,暗示下回若再犯,不會那麼好脫身。
「是!屬下告退。」尚文龍趕緊逃離火山口,出了書房,雙手不住地打著自己的雙頰,近來他要放聰明點,記取教訓。
留在書房內的天傑將下巴擱在優雅交握的雙手上頭,文龍說他愛她?!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除了他自己,他誰也不愛,更何況她是任天宇的未婚妻,他戲弄她都是來不及,怎麼會去愛她?文龍的腦子不清楚了。
對楚夜語不抱任何希望的警方在找尋線索時接獲線報,得知有兩名男子可能是槍殺任天宇與楚夜語的兇手後,立即展開追捕行動,全省通緝,為了這個案子,上級給予很重的壓力,媒體與社會大?開始質疑警方的辦案能力,使得他們痛下決心非抓到人不可。
而任家別墅因先前的主人死於非命,屋裡又有個瘋女人,僕傭們每想到這事均感邪門,聽說瘋子的眼異於常人,哪天那個瘋女人要是胡亂指角落叫未婚夫的名字,多嚇人啊!不如早早求去,另謀他職算了,所以住宅的僕傭們紛紛求去。
任天傑不可能強迫他們留下,發了筆遣散費讓他們離去,然後再登報請人,為了避免他人說他虐待楚夜語,他還特地請了名女傭專門照顧她。會有這樣的結果皆在他的意料之中,如今整棟任家別墅唯他獨尊,就等任天宇不怕死的送上門來。
「老闆,有人送東西來,請您簽收。」年輕的女傭通報著,眼中寫滿愛幕之意,原先她是極端不願到任家幫傭的,但礙於生活的壓力不得不來,誰知道老闆帥到無人可比擬,?此她心甘情願地留下,夢想有一天英俊多金的老闆會看上她。
「請他進來。」天傑挑了挑眉,他不記得曾訂過什麼東西,怎麼會有人送上門?或許是任天宇訂的吧。
「是。」哎呀,真是帥呆了!帥哥就是帥哥,連挑個眉都那麼帥。女傭的雙眼頓時成了心形,小鹿亂撞地去請人。
「任先生,我們是來送任天宇先生生前向我們訂購的東西,裡頭包托新郎、新娘禮服、頭紗、高跟鞋與五套新娘的晚宴服,另外不家一些首飾配件,這些費用皆已付清,請您簽收。」一個像是經理的人指揮身後的人員把一箱箱的衣物搬進屋內,拿著明細表在天傑面前清點一遍。
天傑看著包?墳精美的禮盒堆在大廳中,看來盒內便是經理方才清點過的物品。「謝謝你特地送過來。」他點點頭,瀟灑地在收據上簽下大名。
「敝姓張,請任先生多指教。」張經理熱絡的自我介紹。
「謝謝你,張經理。」再一次施展他無窮的魅力。
「不客氣,應該的。關於令弟的事我們感到很難過,不過令弟所購買的物品皆是按新娘的身材量身訂做,算是獨一無二,若想全數退回恐怕有點困難,不過任先生若堅持的話,禮服與晚宴服本公司可照半價收購,不知任先生意下如何?」新郎沒了,新娘還用那些東西做啥?他們肯回收是準備討好任天傑;況且任天宇所訂的貨都很高級,將來出租給新人們,是一筆可觀的費用,他們何樂而不??
「就留著吧!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凡,尤其是我弟妹。」那點小錢,他還不會放在眼裡,更何況他又不是付款人,何必替那小子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