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沈韋
一個她依然存活的結果。
「你下去交代把這件事給我辦好,明白嗎?」
「是!」不再有所遲疑,馬上去辦他所交代下來的事,深怕辦不好會惹得他不悅。
待來人離開後,封爵若有所思地拿出螭龍玉鎖來,瞪視著掌中的螭龍玉鎖,它代表著權勢與名利,無論是司馬家或是封家任何一人得到它,都可以號令自己的家族成為最高權力領導者。
以前,他是很想得到的,表面上,他不汲汲營利,他可以整天待在書房裡沉默地畫著山水畫,事實上,他每天都在計算著誰會幫他取回螭龍玉鎖。
很簡單的,他不必表現出對螭龍玉鎖的興趣,只要稍稍一提螭龍玉鎖是屬於封家所有,不能讓它流落在外,自然會有一群人前仆後繼地去為他取來。
那時的他,想得到螭龍玉鎖做什麼?
呵!自然跳脫不出名與利,他享受那種身在幕後,可是連當家主事者都得看他臉色過活的快感,很痛快不是嗎?連當家主事者都沒有螭龍玉鎖,卻讓他這個人人口中「不與人爭,無心於名利」的人得到。
很諷刺不是嗎?
他以為事情都會照他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但在他愛上姬若歡時,一切都變了樣,他想盡辦法要奪取她的芳心,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計劃,知道她將心交給了司馬朗日,為了司馬朗日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當然,也不在乎會有犧牲。
於是他將計就汁,在她刻意引誘他時,順利上勾,取得她嬌美姣好的身子,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他迫切的希望她的心能慢慢傾向他,進而屬於他,但她沒有;她的心依舊停駐在永遠都不可能愛她的司馬朗日身上,為了司馬朗日,她背叛所有人,投向司馬朗日。他不清楚後來她在司馬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使得她連夜又偷出螭龍玉鎖逃出!?
他想知道!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她改變心意。
他可以不去計較她的背叛、不計較她的欺騙,但他不能不計較她可以就這麼無所謂地開著跑車衝入海中,她該知道的,知道他一直在封家等她歸來。
為何要那麼輕易就被司馬家的走狗給害了!?
「我知道你沒死!絕對沒死!」他沉重低吼。只要一天沒找到她,他就相信她仍活得好好的,只是不願意回來見大家,尤其是見他。
「你不會讓那些人輕易得逞的,不是嗎?」以她好強的性子,是不會讓自己死得那麼難看,他對她存有極大的信心,不管她當時逃得有多狼狽、多疲倦,她仍會是有體力逃出那片汪洋,她不會隨隨便便被人打敗。
「不論其他人怎麼說、怎麼想,我就是知道你還活著……」所有人都放棄了,連她的父母也不抱希望,但他不一樣,自始至終,他從未失去過信心。
「為什麼……為什麼不見我?」他痛苦的把臉埋進雙掌間,如果她沒死,有的是回來的機會,可她偏不,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回家?他唯一可以想得到的答案就是——她不願見他。
為何不見?為何!?
脆弱的掌心感受到冰冷的玉石,他猛然抬起頭,瞪著掌中的螭龍玉鎖,低吼一聲,便用力將螭龍玉鎖甩出。
都是它!都是它的錯!若沒有它,今日她就不會失蹤,不會不肯回來,全都是它的錯!是它!了它,因為他知道司馬朗日急著要得到它,所以他要時時刻刻將它帶在身上,讓司馬朗日永遠都拿不到螭龍玉鎖。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司馬朗日有機會摸到螭龍玉鎖!
「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會付出代價!」他不容許有人傷害她。
兩年前,害她連人帶車掉進海裡的人都已經付出相當代價,他讓那些人失去工作、失去朋友、失去家人,他要他們都嘗到痛苦的滋味。
可惜,他們的痛苦比不上他體內日日夜夜的煎熬,他的痛不時提醒他所失去的,他知道這痛會持續到找到她為止。
他殘酷嗎?
是的,他是,以前他可以刻意隱藏,不去顯露出他的無情,但在找不到她後,他發現再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他不管別人怎麼去想他突來的改變,或是發現這就是他的本性。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說他殘酷、冷漠、血腥什麼都行,只要能讓他找到她就好,他的要求是再低不過,為何老天爺還不成全他?為何派出去的人始終搜尋不到好消息?
「這是老天爺給我最大的懲罰。」懲罰他心口不一、懲罰他的虛偽,所以讓他失去最心愛的女人。
順服老天對他的懲罰嗎?當然不!
他不服輸,人要和他鬥,他就跟人鬥,天要和他鬥,他就和天鬥,他無畏無懼,而且他相信自己永遠不會有輸的時候。
他會贏!一定會!
處理完該處理的公事後,他交代所有人不許來打擾他,便開著車出門。
這已成了他的例行公事,一有時間就開車到姬若歡家門前。
她可以不回封家來見他,可以不與任何人聯絡,但她是姬家唯一的女兒,她不可能會對自己的父母不聞不問。
若有機會,她一定會回來看看,所以他知道得在姬家門外守株待兔才有機會見到她。他可以肯定,她存心避開尋找她的人,不然他的手下不會花了兩年的時間還找不到她。
但當她存心要避開所有人時,除非她願意,否則想找到她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他在車內等待,等待她的出現,等待她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慢慢的,天空染上一層層美麗的紅霞,綻放出橘紅光彩來,漸漸的,光彩隱去,緊接而上的是幽暗的天際,一顆顆星子緩緩掛上,點綴黑夜。
而他,仍在車內靜心等待,恍如一座雕像。
第五章
癡然的眼眸未曾離開過姬家大門一分,他直瞪著那扇門看,整個人像是石化了般,連個小動作都沒有。
時間一點一滴在流逝,他彷彿沒有任何感覺,也失去了感覺。
夜愈來愈深,就在他以為又不會有結果時,耳邊卻傳來車輛的熄火聲,也感覺到對方刻意放低音量不想吵到其他人,但不管對方如何小心翼翼,在深夜裡仍是顯得刺耳。
是其他晚歸的人嗎?
抑或是路人?
封爵猜測對方的身份,唯有一個身份是敏感的教他想去猜測偏又不敢,他怕!
呵!他是會懼怕的,怕是自己癡心妄想,所得到的不過是幻滅,所以他寧可不去猜測心中最渴望的答案,情願猜來者是不相干的人。
他清楚的聽到對方開了車門又關上車門,清脆的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的聲響,叩、叩、叩,一步步靠近。
是個女人!
是否所有女人穿高跟鞋時所發出的聲響都是相同的?不然為何他聽見這聲音會覺得是她?
輕合上眼,他任自己沉浸在思念當中。
聲音停止了,對方是回家了嗎?他忍不住睜開眼看,便見一個女人背對著他站在姬家門前,她觀察了下四周,似乎有潛入姬家的打算。
封爵的呼吸開始感到急促,他瞠大眼瞪著那女人的背影看,心跳如擂鼓,那頭秀麗的直長髮及纖細的背影,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忘記她的模樣。
是她的靈魂歸來嗎?不!不是的,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身影是真實存在,並非虛幻。
是她!她回來了,終於讓他等到了,也終於讓他得以確定她真的沒死!
感謝上蒼!此時他高興得揚起真心的笑容,心口的鬱悶一掃而散。
姬若歡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行蹤已經暴露,她抬頭望著家中大門,每個月她都會回來看父母親一次,確定他們沒事,她才會離開。
如果可以,她希望爸媽別再擔心她,她實在不忍見他們為了她滿頭白髮的模樣。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不孝順的女兒,不只為他們惹來大麻煩,到了最後甚至是詐死,有家不歸。她可以彌補所有被她傷害的人,唯獨父母例外,她彌補不了,完全沒有辦法。
輕歎口氣,強忍著淚意,和以前一樣,她就要悄悄的翻進姬家,在她準備翻牆時,整個人忽然被攔腰截下,僵硬的嬌軀被置入熱燙的胸膛中。
是誰?
不管對方是誰,她頭一個念頭就是——逃!
她利落的取下腰間的銀鏈,打算作為反制對方的攻擊武器時,卻立刻被對方的大掌給制止住了。
「是我,若歡。」
封爵將頭埋在她的頸間低喃,他可不想兩人一碰面就大打出手,那樣未免太殺風景了。
此刻,他只想緊緊抱著她、感受她。
又是一僵,姬若歡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他,撫在銀鏈上的小手鬆了開來,可大掌仍不許她移開,仍緊緊的掌握住她的小手,感受她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