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沈韋
完了!她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封爵來?她不愛他啊!既然如此,為何要想他?念他?「謝謝你,若歡。」
司馬朗日發現她的癡然,再次善心大發地賜與她一笑。他知道姬若歡迷戀他,所以才願意為他辦事,因為愛他,她連封爵都勾引了,他不給她一點小鼓勵怎麼都說不過去,不是嗎?
「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她雙手緊握,試著利用長指甲刺痛掌心,好幫助自己遺忘所有有關於封爵的事。
司馬朗日輕撫著得來不易的螭龍玉鎖,低喃道:「我是很喜歡。」為了權勢,他已放棄掉太多東西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螭龍玉鎖自他身邊離開。
看著他將全副心力放在螭龍玉鎖上,姬若歡不由自主地感到可悲,她求的是什麼?
不就是一份單純的愛嗎?可她居然讓這份愛摻入了利益交換。
終於,她發現了自己是可悲又可惡的,她可以輕易的使其他她所不愛的男人愛上她,只消勾勾小指,男人便會蜂擁而上;但對於她所心儀的男人,她卻施展不開女性的魅力來。
他不在乎的,不管她是美是醜,在他眼中,她永遠都比不上螭龍玉鎖。
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就算是做做表面工夫也好,再多看她幾眼可以嗎?
姬若歡不斷的在心中祈求,可司馬朗日完全無法與她心靈相通,半點也沒聽見她的渴望。
他的目光焦點始終停留在對他有利的螭龍玉鎖上,這令她想到,當初與他相識時,他也曾像這樣將目光焦點放在她身上;原來,當時他心底所想的是如何利用她來取得封家情報,好讓他順利拿到螭龍玉鎖。
他雙眼所能看的一直都是螭龍玉鎖,而不是她!
早該知道的,他的心自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她身上過,是她過於執著,想要強求這份不屬於她的情感。
但她不甘心啊!她是那麼熱切的想得到他的愛,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為他取來螭龍玉鎖,上天可不可以同情她,施捨她這份感情?
「有了螭龍玉鎖,我將得到所有屬於我的一切。」
司馬朗日的雙目中寫滿野心,所有曾犧牲、失去的,都不再白費。
她情不自禁地開口問:「那我呢?你打算拿我怎麼辦?」她怕如果現在不問,以後,她在他心中就永遠都是那個背叛封家的姬若歡,在司馬家她將是個隱形人,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存在。
她不容許自己淪落到那樣悲慘的地步,既然她付出了,她就要得到所有應得的。
「你?」司馬朗日像是突然想起她的存在問題,總算將目光自螭龍玉鎖身上移向她。
是啊!該拿她怎麼辦?他當然知道她心底求的是什麼,但能給予她嗎?
「是的,封家我回不去,姬家定也容不下我,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堅定的看著他,期望他能給予她最好的答覆。
「你幫助我拿到螭龍玉鎖,司馬家自是不會虧待你。」他沒笨得將她視為自己的責任。
「我不管司馬家如何看我,我問的是你,你將如何待我?」她不要他顧左右而言他,她固執的要求一個真實的答案。
「你是個聰明又美麗的女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抗拒你的魅力,你說,我會是例外嗎?」他笑著稱讚她的聰明與美麗,但言不由衷。
「我希望你不會是例外。」她輕輕的靠近他,嬌軟卻不容他拒絕的倚進他懷中。
此刻她心底的感受是苦悶又空蕩的,難道這就是她所要的?
謊言!當她以謊言對待封爵時,司馬朗日同樣也以謊言來對她。
可笑的是她明知如此,偏偏又回不了頭。
司馬朗日略顯僵硬的讓她倚靠著,雙臂並沒有摟抱她,就是讓她倚靠著而已。
美麗的丹鳳眼黯淡沉下,失去平日美麗的光彩。她失去了很多,得到的竟是零!
她真如司馬朗日所言,是個聰明的女人嗎?當然不!她笨得可以了,不然怎會甘心讓他一再利用。
黯然失色的臉龐輕枕在他的胸口,忽地發現異樣的突起,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的頸子戴有一條白金項鏈,但從未深究過那條項鏈的花樣,更甭提上頭有無墜子了。
可現在她發現上頭確確實實配有墜飾,而那墜飾竟像是一枚——戒指!
過了好一會兒,司馬朗日像是突然下定決心,勉為其難的以雙臂圈住她柔軟的身子。
纖細的神經發現了他的抗拒,本已漸漸空蕩的心房,此刻更像是直接掉入冰窖般寒冷,任何熱氣都溫暖不了她的心房。
她錯了!徹徹底底的做了個大傻瓜!
心——碎了!如被萬根針刺過般,每一個痛楚都清楚的提醒她,她所做過的蠢事。
第二章
封爵!封爵!封爵!
姬若歡將自己困在司馬家雅致的客房內,不住地想起封爵來,為何要想起他?為何要覺得自己的背叛是個錯?
在僅透出微弱暈黃燈光的黑暗房裡,藉著大片的玻璃窗反射,她清楚的看見了一個傻子。
顫抖的手指輕撫上哀怨十足的臉龐。「這個人是我嗎?」她應該高興狂喜的不是嗎?
將螭龍玉鎖交給了司馬朗日,無論她提出怎樣的要求,相信司馬朗日都不會拒絕才是,只要她肯逼迫他許諾,她便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男人,為何到了最終她居然沒開口?
她曾經很想嫁他的,想成為他最心愛的女人,她貪婪的想得到許多、許多,可悲的是她竟然發現他心中有著另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存在。
為何要讓她知曉?如果可以,她寧可一輩子被蒙在鼓裡,假裝他是愛她的,假裝自己是個幸福的小女人。
但,她卻知情了,一旦明白真相,她便無法再自我欺騙,期待司馬朗日終會有愛上她的一天,冀盼她會因此得到幸福。
幸福……感覺上離她好遠、好遠。
為了得到司馬朗日,她傾其所有的付出,結果她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有,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她明白她的行為會使得父親在封家難做人,爸媽現在一定很傷心難過,畢竟她完全沒顧慮到他們的立場,只是自私的想到自己。
那……封爵呢?
空蕩的心因思念起他而激起小小的漣漪。
該是痛下決定的時候了。她欠了他,就該要償還,不管她必須因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心念一定,失去血色的櫻唇綻放出美麗的笑容來,她不服輸!她是姬若歡,無論她犯下多大的錯誤、罪過,她就是不能服輸。
她得親自去收拾殘局,算是給眾人一個交代,也是讓自己好過些。
以手背拭去不知何時滑落香腮的淚痕,撥了撥秀髮,建立起自信心。
「欠你的,我會償還的。」對著空氣,彷彿是對著封爵低語道。
司馬朗日並沒有把螭龍玉鎖戴在身上,是他對自己,也是對司馬家的保全太有信心,況且此刻司馬射人並不在司馬家,對螭龍玉鎖完全無法夠成威脅,所以司馬朗日便將螭龍玉鎖收在書房。
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司馬朗日恐怕萬萬都料想不到會有人背叛他,而那人就是她。
呵!她是心有不甘,亦是基於想補償封爵的心理,是以,她要再次搶走螭龍玉鎖,將它交給應該得到它的人。
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容,她快速離開客房,往書房走去。
司馬家沒有人會防她,每個人都當她已投靠過來,而這正是她的最佳保護色。
一路避開監視器,她很快的就來到書房,書房的門雖然上了鎖,但這根本難不倒她;她迅速地將手上的戒指拔下,彎曲成某一角度後,便會變成萬能鑰匙,任何鎖都難不倒她。
火速的開啟書房的門,她立刻悄無聲息的閃進去,合上門扉,閃躲過房內的監視器,憑著印象找出司馬朗日收放螭龍玉鎖的地方。
甫一打開抽屜,她就看到了螭龍玉鎖,她立刻拿起它戴在脖子上,藏在衣襟內,除非她掉了脖子,否則螭龍玉鎖安全得很。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轉眼間,她人已閃出書房,奔至司馬家的車庫,她得把握時間盡速離去才行,時間拖得愈久,會出現更多人來阻撓她。
迅速的發動車子,她不再怕被人發現,既然她來得不顧一切,自然是要走得驚天動地。
引擎聲驚動了其他人。
「是誰這麼晚了還要出去?」有人納悶問道。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發動的是司馬朗日的車子,可他們沒聽說他要出門啊!到底要不要出面察看一下?
趁著他們還在考慮的時候,姬若歡已將油門踩到底,車子象子彈般快速衝出車庫,駛過還在猶豫不決的男人。
「啊!車上的人不是大少爺!是個女人。」有人眼尖發現駕駛座上的人不對。
「是姬若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