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癡戀情狂

第22頁 文 / 沈洛

    輕輕替沈葳拂開遮住頰上散落的髮絲,汪馥奮心疼得落淚不止!

    海浪在黎明時進入汪馥奮房裡,雙手環胸站在床邊看躺在床上、蒼白脆弱的沈葳。

    昨晚汪馥蕾走後,他問了艾雅,而艾雅也將一切都告訴了他。的確,這件事震驚了他!

    不知是什麼衝動驅使,他迅速發出了逮人的命令,只要看見那些人立殺無赦,賞金千萬!

    消息一散發出去,短短幾小時,整個台灣的黑道已開始追蹤那些人的下落。相信不用多久的時間,那幾個人就會在地球上消失。

    他定定凝視著沈葳俯趴著而呈現的裸背,長髮披散,那一大片的白紗布及滲出的血跡。蒼白的面頰上亦被白紗覆蓋住。海浪覺得自己的心微微揪疼了!那感受令他想刻意追忘,不願承認!除了闕愛,他不會去憐惜任何人,尤其是害死闕愛的她,更是絕絕對對的不可能!

    她緊蹙的眉間,似在忍受著身體上的疼痛。

    從沒見過如此脆弱的她,彷彿一碰便碎了似的!她也有如此軟弱的一面,躺在雪白床單裡的她看來十分嬌弱,不復平日的堅強。這樣的她,顯得好陌生!習慣了她的強勢,看見如此脆弱的她,他心靈一角逐漸融化。

    不!他心裡不會有她的!他可以對她好一些,但──那絕不是愛!

    天一亮,沈葳悠悠轉醒,她仍是趴著。昨夜,她夢見了海浪!夢見他進房來,以憐惜的眼光望著她!

    明知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但她卻情願欺騙自己!欺騙自己他對她有情,然而……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邊了!

    汪馥蕾正在收拾替沈葳包紮的工具,偶爾用眼角餘光輕揪她。

    「馥蕾,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沈葳不復紅潤的臉色,一臉平靜,明顯看出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但精神已經較好了。

    汪馥蕾索性坐在床沿,直截了當地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留下、或是決絕地走?」她會盡全力幫她,只因見識到了海浪對待它的冷酷漠然,不願她再受傷,離開這裡,是沈葳唯一的退路!

    「要走。」沈葳盯住汪馥蕾的眼,平靜無波地說。她已經下了決定!在她毅然到下那一刀後,她就已經替自己選擇了。

    知道沈葳的決定有多堅決後,汪馥蕾微點頭,避重就輕地問:「你……真的捨得嗎?你愛了他十年,就這樣走,能走得灑脫嗎?」

    沈葳垂下眼睫,抬手輕撫頰上的白紗。「離開他或許很捨不得,但不離開卻要我心痛一輩子……我該怎麼選?」原本決定不落下的淚,卻已由眼角淌下,落在額上、枕頭上,她啞著嗓音道:「或許我心底是在賭!賭我的離開能不能讓他學會珍惜我,能不能讓他懊悔沒有好好對待我?」為了愛他,我的心,毫髮無傷的部分剩下多少?還是都已傷痕纍纍了呢?

    對於這如此冷酷的男人,她究竟還在戀棧些什麼呢?是因為她的心仍深深陷在愛裡面嗎?

    「好!那你想怎麼做?我一定幫你幫到底!」

    沈葳淡淡她笑,蒼白的臉龐全是不曾有的自己。「把我從這裡弄走。」

    「弄走?」汪馥蕾挑高柳眉。「你想的,會不會正好是我想的?」

    她點點頭,給了汪馥蕾正確答案!她的心,在地做出決定時,痛得有如被撕裂一般,沒有人知道,她心痛得快死去!離開海浪,是她從沒料到的!

    「想通了?他可是你誓言一輩子跟隨的男人。」

    她冷笑,不在乎扯痛臉上的傷口。「我的心已經被他給摧毀了,若再不離開,我的人怕也活不成了!一輩子?呵!我願意跟他一輩子,他卻不見得要我的無悔!這樣冷血的男人,是我拚了命、戀了十多年的呀……以為他終究會被我而感動,總有一天會像我愛他一樣的愛我!我像一隻飛蛾不顧一切地撲向火堆……」

    「你後不後悔毀了自己的臉?」汪馥蕾輕聲問。「臉蛋,可以說是女人的第一生命呢!」日後,又要怎麼去承受眾人的異樣眼光呢?

    轉頭看向門口處,沈葳雙眼中有著微微的淚水,再怎樣強撐的堅強都瓦解了。眼淚淌下臉頰,她哽咽說道:「當我一刀劃下時:心裡想的就是我與他……就這麼……斷了!所有的恩怨,也都散了。」她輕輕吸吸鼻子。「他連問都沒問起我的傷……我想開了,再怎麼強求都沒有用,我再也撐不下去了……」

    「如此無怨無悔的付出,我得到了什麼?就連他的心,我都不著一分!不能再傻下去了呀,我還有幾個十年任他糟蹋呢?」她反而噙著淡笑,看向汪馥蕾。

    「什麼時候走?你又打算去哪?海爺和妙姨搭今天下午四點的飛機去非洲,要走也比較沒有阻礙,我會幫你出去的。」

    「明天一早,你送我到台北車站。」她含淚道。這一次,真的是再見了。「馥蕾,我想當面向他道別,你一定可以幫我的!」又真的……放得開嗎?

    汪馥蕾懂她的意思,遂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殷殷叮著:「無論你人在哪裡,記得與我連絡,別忘了我!」

    沈葳回握住她的手,笑得有點苦澀。

    她離開後,這一切仍是這樣吧?不會因為她的悄然離去而有所改變吧?

    是夜,海浪喝下梅姨送上來的黑咖啡,五分鐘後,他向來冷靜清醒的頭腦竟有些昏昏沈沈,腹部似乎有把火在狂燒著。

    他攤在大床上,呈現半昏沈狀態,但體內的慾火仍蔓延著!他想找個女人,否則他勃發的慾望會不停折騰他!

    這時,他房門開了,走進一名女子。

    原本他房間從不許他的女伴進入過夜,但他的慾望使他管不了這麼多,只想瘋狂的佔有女人,慾念使他的理智盡失!

    沈葳的臉頰仍包裹紗布,她雙眼有著止不住的愛戀,那樣深沈、化也化不開的深深愛戀!

    她一靠近床沿,就被海浪拉上了床,隨即而來的,是他如豹般強勢的侵略。

    他粗魯地扯掉她身上的衣物,也露出了她背部以白紗覆蓋的傷口,但他卻沒看見,只是瘋了般地狂吻著她。

    這是最後一次了啊!最後一次可以讓他佔有。過了今晚,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會有多痛苦?她不知道!但她會將對他深刻的愛戀深深埋藏在心底,把他的樣子刻進腦海裡。

    沈葳亦以自己的渾圓挑逗快爆發的海浪,顧不得身上的傷,只想快點被他佔有,只想感受他瘋狂的律動!

    海浪沖進她體內,不停地律動、衝刺,深深地佔有她。

    沈葳因這結合的一刻而落下淚水,沾濕了臉頰及紗布。被他壓在身下,她受傷的背部因他的衝刺而不停摩擦床面,那疼痛遏止不了她願被他擁有的決心。縱使那血流已透過紗布沾在床面上,染了一片紅……

    與海浪瘋狂歡愛之後,沈葳下了床,撿起自己的衣物套上,背部的血流已乾涸,但湛藍色床單上的血跡卻異常刺眼。

    她緩緩跪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癡癡凝視海浪熟睡的臉。被湛藍色絲被包哀住的他,無邪得像個孩子。

    此刻的他是那麼的毫無防備,劍眉平緩舒展,漂亮迷人但危險的閻黑眼瞳被睫毛遮蓋著,鼻粱傲然的挺直,但那薄唇仍像結冰了似地緊抿著。

    看著看著,沈葳已滿溢的淚水滴出了眼眶,如斷了線的珍珠。

    「浪……」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喊他,卻也是最後一次。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愛我?為什麼?」沈葳抬起頭抖的手,輕輕撫過他俊美的臉龐,吸吸鼻子,她哽咽著說:「一再的傷害我,你很開心嗎?你可知道,在你恣意折磨我的同時,我的心正有如被刀剮一般,那樣的痛!真的為了闕愛,你就要恨我一輩子嗎?就連在你面前自裁,你也都無動於衷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正眼看看我呢?」苦苦她笑了,她艱澀道:「你把我當禮物、當寵物嗎?或許,在你眼裡,我本來無一物吧!」

    將濡濕的紅唇貼上他冰冷的薄唇,淚水滴落在他臉上,她哀哀她哭泣著。「我就要走了啊!要真正的離開你了。而你,會不會偶爾想起我呢?我的離開,會不會讓你後悔沒有好好珍惜我呢?離開,我或許會很難過、很心痛,但若我不離開,我更是會心痛、難過至死!終日冷眼看你周旋在女人之間,我裝做不在乎,可知道我心情是什麼感覺嗎?

    她哽咽地說:「碰不著、摸不到,就連你一絲絲的情感都感覺不到……我真的不願放棄呀!但當你總是任性地一次次傷害我的同時,可知我的心就如同被搗碎一般?我不想放棄,但終究是要離開,或許……我是在逃避吧?」

    沈葳把頭靠在他精瘦的胸膛前,聆聽他平穩的心跳,淚水汨汨滴落在他心口上,卻無法融化他如冰山似的心!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