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癡戀情狂

第4頁 文 / 沈洛

    十年後

    窗外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在被白絲被包裹著的人兒身上。她被陽光刺激得睜開眼,不太適應那光,便抬手遮眼,以阻擋那強勁的光芒。

    又是一天的開始,她寧可白天不要來,否則她又要眼睜睜地看他與別的女人一起,而暗自心痛。

    不禁苦笑了下,沈葳仰躺在床上,她放下遮眼的手,雙眼呆滯地看著天花板,陷入沈思。

    她是個失了心的人,因為她的心早在十年前就繫在一個人身上了,可惜那人不要她的心。心回不到原來的地方,只好緊緊依附著他,可他又一次次擲還她:心歸不了位,卻已傷痕纍纍!

    跟著他十年了,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也與他經歷好幾次的槍戰,差點就命喪黃泉,但她卻因他而活了下來,只因──他沒要她死,她不許死!

    這樣霸氣無情的男人,卻仍教她眷戀深愛!

    「唉!」歎口氣,為自己的癡傻。他都狠心拒絕她的示愛了,也使她自覺難堪,但,就是學不乖,才會一次次心痛。

    可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算心痛,也會覓得甘之如飴!

    在他身邊,看他女人一個一個換,也傷了不少女人的心,連同自己的心:但她已習慣忍住心痛,笑著看他有過無數的女人,笑著……但他可知她的心在淌血?他永遠不知道,永遠不會知道!

    沈葳翻身坐起,看了看現在的時間,便下床進浴室梳洗。

    她梳洗完畢後,打開了衣櫥,裡面全是當紅的設計師名牌:她不特別追求名牌,但海爺卻不時派專員替她張羅,從頭到腳,都打理得一樣不缺。

    海爺是在補償她吧?綁住了她的一生,而海浪卻不要她的忠貞和癡心,只是一味傷害她為他癡狂的心。海爺很過意不去,她知道,但她一點也不悔!

    當初海爺只要她服從他,卻沒要她也掏心呀!這顆心,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賠上的,又能怪誰呢?

    甩甩頭,將那愁悶甩開,她自衣櫥內挑出一套中性窄腰西裝套上,將大波浪長髮盤起。

    她的發,只能在海浪面前放下,十年來皆如此,而且不沾染任何色彩,絕對的烏黑。這是他傲慢的堅持!

    沈葳在臉上略施脂粉後,準備到隔壁房叫海浪起床。

    這是她的工作之一,每天叫他起床。很訝異自己竟會被允許進入他房間,這設她快樂,畢竟她是除了他母親和梅姨外,第三個能入他房的女人──但,不包括上得了他的床!

    他的床至今沒有女人上去過。要她,就在她房間:要別的女人,就在他隔壁的客房裡。

    沈葳沒有敲門便進入。她知道他早在她開門時便醒過來了,但他總要等到她叫他才肯起床,再讓她服侍他穿衣;就某方面而言他還是個孩子。

    站在床邊,她看了仍未睜眼的他好一會兒,才伸手拍拍他愈顯結實的鐵臂。

    「少主,起床了。」

    沈葳扯開一抹苦笑。

    這情景有點像是妻子在叫丈夫起床吧?很可惜,並沒有那麼甜蜜:他是主,而她是僕。

    見包裹在湛藍色絲被中的海浪睜開眼、坐起身,她才進入他的更衣室替他打理要穿的衣物。

    海浪撥撥垂落額前的發,掀開絲被下床。赤裸的上身線條結實優美,沒有誇張賈張的發達肌肉,而是精瘦的肌理。

    就連剛睡醒的他,渾身仍是掩不去的冷酷貴氣!

    更衣室內的沈葳細心地替他搭配衣褲,那些衣物皆有他男性的好聞氣味,摻雜著淡淡古龍水及他慣抽的煙味。

    每天替他打理穿著是她最開心的時候;最愛擁著他的衣物,嗅著他的氣息,讓他的氣息包裡著她,就像他也擁抱住她一般。明知自己這舉動很傻,但她還是愛這麼做。

    海浪赤裸上身,站在她身前。他小麥色的肌膚隱隱閃著光澤,令她不禁癡癡凝視他碩實的胸膛。

    收回放肆的目光,她替他套上白絲襯衫,迅速地替他扣上銅子。海浪自己套上她所選的藍黑色低腰西褲。

    沈葳貼起腳尖,將領帶套上他頸項。在替他打領帶的同時,她總著迷得想像自己是妻子。

    這些年來,他又高了些許,站在高大的他身前,她顯得嬌小。

    一切就緒後,沈葳情不自禁地喃道:「少主,你這樣真好看!」她雙頰泛紅,垂首低語。

    海浪不以為然地冷瞥她一眼,不作聲,轉頭就走,將她留在原地。

    為什麼衝口說出呢?讚美他,他卻不屑要啊!或許,他還認為她幼稚呢!

    沈葳苦笑,連忙追上他矯健的步伐,與他一起走下樓。

    就連走在他身後,她的眼光總是不聽話地又盯上了他。這優秀的男人,會要她多久呢?

    海爺說一輩子……可是,她就怕他膩了她呀!

    他們來到飯底時,海岸已在位上看報了。

    待他們入座,梅姨便將弄好的早公送上桌。海岸照例是清粥小菜,而海浪和沈葳則用西式早餐。

    海岸收起報紙,見只有他們倆,便隨口問道:「浪,你的女伴呢?」

    她替他答.「海爺,辛小姐還沒起床。.」

    海浪的新女伴──辛紫菱,他昨晚定與她一起了……

    沈箴的心揪痛了下,心泛酸楚,為自己的猜測而擰痛了心。

    海岸皺起眉頭,不悅道:「搞什麼?這麼貪睡,真沒規矩。在咱們家作客,竟還睡晚了!」見兒子啜飲著黑咖啡,他間:「浪,你怎麼說?」

    「她累了。」他淡淡回道,輕描淡寫。

    她微疼的心,因他的回答又抽痛了。累了!?怕是他將人累壞了……她忍不住,眼眶微紅。

    海岸不忍沈葳這樣,便說了說他。「浪,你也別太放肆了!看你不知有過多少女伴了,全都是玩玩,從不見你認真過。」他難道看不出沈葳的難過嗎?

    海浪不語,慢條斯理地享用他的早餐。對於父親的叨念,他早已練就充耳不聞的程度。

    海岸知道說不動兒子,但仍決定使使壞。「若讓你媽知道你玩弄她們女性同胞,看你不被她扒了一層皮試試!」

    「爸,你別多事。」海浪度起眉,冷冷地提醒父親別成了活的廣播電台。若讓他遠在非洲保護野生動物的寶貝母親知道這事,他鐵定會恨慘。

    沈葳低頭,靜靜享用早餐。

    她知道海爺在為她出頭,但她心領了,只因不願見他被海爺叨念。

    在她發愣的時候,海浪已經填飽肚子了,喝完最後一口黑咖啡,他率先站起離去。沈葳連忙回神,站起身跟隨他的腳步而去,一邊匆匆對海岸道別:「海爺,我和少主先上公司去了。」

    他們上了銀色BMW,她與海浪各據後座一方。

    她打開屬於她的公事包,拿起她替海浪編排的行程表,開始報告今天的行程:

    「少主,今天早上十點整與部門主管進行檢討會議;午時和辛小姐約在凱悅午餐,午後三點整和『活葉』集團王總裁商討信義計劃區的合作事宜……」

    海浪看著英文報紙,專注地閱訂,但沈歲知道他全聽見了!

    海浪的黑手黨教父在三年前病發身亡,遺囑載明瞭所有財產全由海浪繼承:原本只在歐美地區有公司的「威爾」集團,在海浪接任後兩年,分公司已遍佈全球,而總公司也遷至台北。

    近年來,「威爾」集團在海浪的大力改革下,年年皆有盈餘而不虧損,因此而獲得業界不少好評。

    車子駛入龐大的車陣中,車內充滿了古典輕音樂,而後座已報告完行程的沈葳則拿出筆記型電腦,閱讀所有開會記錄:海浪仍在看報。氣氛極為僵硬。

    司機兼海浪的貼身保鑣小關,一貫地專心於路況,偶爾由後視鏡中觀察大哥和沈姊,對於車內如往常的沈悶氣氛早已見怪不怪了。

    只是……這浪哥和沈姊,他看很難啦!

    ***

    一間有著浪漫音樂及柔和燈光的高級西餐廳內,海浪和他的女伴辛紫菱正在享用晚餐,而他們隔壁桌則是沈葳和小關。

    她不停地環顧四周,看著每一個客人,在確定暫時沒有可疑人物後,才略卸下警戒,將眼光停留在隔桌。看海浪的女伴辛紫菱那織秀的面容及含笑的嘴角,在在說明她的美麗,這也是她永遠比不過的。

    辛紫菱嘴角漾著甜甜的笑,似乎在敘述什麼有趣的事情給海浪聽。

    而海浪啜飲著紅酒,雙眼看著她,表情依舊冷然,沒有多大變化。但是,他仍然成功地成為餐廳內女人的焦點。

    是他那冷冷的酷樣吧?教女人永遠無法拒絕他!這男人,究竟要傷多少女人的心?或者該說是女人太傻呢?

    沈葳收回眼光,苦笑著。無意識地切了塊牛小排入口,食不知味!

    坐在她對面的小關見她這模樣,歎了口氣,斯文的臉上至是無奈。

    「沈姊!」

    見沈葳沒反應,小關伸手在她眼前猛揮。

    她才由恍惚回過神。「什麼事?」她一邊在心中暗自責怪著自己,若在她閃神的這段時間內有人攻擊海浪,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雖說他的身手比她好上幾倍,但保護他,是她的職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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