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沈洛
她雙腳一踩地,馬上以右手肘向後一使力,擊中來人堅實的胸膛,她聽見他悶哼一聲,那人吃痛隨即鬆了手。
她一轉身要再度攻擊,一出拳,身手俐落。
「別……葳,是我!」
她收住快擊中他的拳,驚訝地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叫出聲:「堯!?你不是先回美國去了嗎?」
屈繼堯俊期的臉上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看著這他視為親妹妹的女孩,溫和地答:「為了浪的生日啊!對了,你的身手進步得真快!」他指指自己發疼的胸口。
沈葳得意地揚起下巴。「當然;寶叔也稅我槍法進步神速呢,很有天分喔!」
只有在屈繼堯的面前,她才會卸下自己多愁善感的哀愁,以一種倍受寵愛的小妹妹對疼愛自己的哥哥撒嬌。
「練武……很累吧?」他心疼地看見她清秀的面容上寫滿了不快樂。
沈葳淡淡地笑了,輕描淡寫地說:「不會呀,可以保護少主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是我的生命共同體呢!他若有個萬一,我也絕不能苟活。」
誰說不累?她這半年來受的可是魔鬼般的訓練呢!而她也咬緊牙關忍下來了,這一切,全是為了他──海浪。
屈繼堯沈默,牽起了她已經粗糙的手走出花叢,正好看見海浪坐上海岸身旁。
沈葳的眼光膠著在他身上,便移不開了!
海浪一套正式的湛藍色西服,將他一七八公分的身材襯得俊挺迷人,而他俊美的臉龐仍是難以親近的,那樣的狂恣傲慢,他傲視著底下的眾人。
在海浪身邊的海岸站了起來,示意寶叔差人將特製的蛋糕推出。他轉頭看向兒子,臉上寫滿了對兒子的驕傲。
「浪,來切蛋糕。」
海浪冷淡的睨視那不知有幾層的超大蛋糕,他步下階梯到蛋糕前,在眾人注目下草率地切了一切,接過寶叔遮上的濕巾拭了拭手,又坐回首座。
他與父親並坐著,他們父子倆身後站著的寶叔盡責地報告今天所收到的賀禮:名車、別墅、鉅款及海浪的教父所贈予約三間分公司。
海浪的教父是義大利黑手黨的大老,目前已呈半退休狀態,是海岸的知交,他的企業體全是黑道漂白而成,在歐美企業界有舉足輕重的勢力。
海浪只是微微頷首,表示他聽見了,但心思全然不在賀禮上頭。他盯著屈繼堯與人寒暄的背影,思索著在下樓前他們的談話
在房裡的更衣室內換裝,海浪不用回頭也知道站在他身後的人是誰。
「有事?」海浪在偌大的字衣鏡前整理領帶,由鏡中看向來者。
屈繼堯俊朗的眉眼間堆滿了溫和無害的笑,但那黑眸中閃耀的精銳光芒可不是真正無害的。他這人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但若惹怒了他,他黑心的那一面便會傾巢而出。他是「屈氏集團」現任總裁的獨子。
「什麼話?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他步至海浪身後,也盯著鏡裡看,兩人視線在鏡中交會。
海浪對他挑了挑眉。
與海浪自小一塊兒長大,看他那動作即知他在詢問自己有何貴事。
「是來與你說說沈葳的事。」
海浪度起眉。「沈葳?」他不懂堯這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沈葳又是誰?
屈繼堯不敢相信海浪居然間自己沈葳是誰?他不滿地站至海浪身前,兩人相等的身高使他恰好遮住鏡面。
「浪,你居然不知道沈葳是誰?她今天晚上就要跟你了呀!以後更是要跟你一輩子的人,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她是誰吶?」
聽見他如此氣憤地討伐自己,海浪微扯嘴角。
「喔?」他淡淡應道。他大概知道誰是沈葳了!
見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屈繼堯氣極道:「沈葳就像是我親妹妹,你別欺侮她,她是個好女孩。答應我,要好好珍惜她!」
海浪對上他的眼,冷冷地看了好一會兒,便轉身走至一旁,拿起已熨燙整齊的西裝外套,從容地套上。
屈繼堯跟到他身後,打算再開口,但海浪又旋身打回穿衣鏡前,理理儀容,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屈繼堯不死心,站在原地,不再咄咄逼人,但仍口氣堅定地說:「答應我,不然我不能安心先回美國。」偏偏他簽證已經到期,要比海浪早十五天回美國,不能保護著沈葳。
海浪以指順了順服貼的半長髮,仍不答聲。
「那麼……」知道海浪不妥協的堅決,屈繼堯歎了口氣,決定再退一步。「那麼,只要你別負了她!」
海浪依舊不允諾,他走出更衣室,進入十餘坪的臥室,坐在那昂貴的黑色牛皮沙發上,將長腿大剌剌地擱上桌,點了根菸。
「至少在你們到美國前的這兩周好好待她!」屈繼堯坐在他對面,表情懇切。
他與海浪在半年前由美國一所貴族高中畢業,回來待了半年多,等待那邊的大學開課。再四周後便要開學,他們也該回去做準備了,而屆時沈葳也會一同過去。
本以為他會與海浪他們一起過去,沒想到,他的簽證居然快過期了,只好包袱款款先他們一步走。而要海浪在這短短十五天裡好好待沈葳,是因為他們到了美國以後,他可以保護沈葳不被海浪欺負。
堯在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海浪的薄唇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看來堯還不夠瞭解他,因為──他從不妥協!
海岸轉頭看向沈思中的兒子,見到他回過了神。
「浪,今晚可要好好待沈葳。」
海浪不悅地蹙眉。今晚怎麼回事?他最親的人全來教他要對那女孩好!她真這麼值得他好好對待嗎?
看出兒子的不高興,海岸好言相勸道:「她一輩子都跟定你了,總得對人家好一點。我看得出來,沈葳地挺喜歡你的,光看她為你努力學習就知道了。」
海浪揚眉,不以為然地哼道:「那又如何?」
「唉……」他早該知道浪的硬脾氣!海岸搖了搖頭。
***
深夜,沈葳站在那一大片落地透明玻璃窗前,凝視底下的游泳池,被月光照出銀光,好似也照出了她心中的忐忑。
海浪……等會兒就會來了,她該以怎樣的心情、表情來面對他呢?她……今晚就將屬於他了!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她心一悸,忙抓緊了睡袍前襟,有些快窒息了的感覺。臉頰熱熱的,像是害羞,或是……期待?
他從不讓女人進入他房間!除了他遠在非洲的母親和天天替他整理房間的梅姨外,至今他大少爺的房間不曾有女伴進入過。
沈葳為這感到有些開心。雖然她也深知自己不見得能進得去,但是,沒關係!至少沒人能破例。
梅姨才剛離開,或許是她的不安與緊張表現得太明顯了,梅姨不停安撫她紊亂的心緒,還說了些話逗她,讓她不再亂了情緒。
看見玻璃中反映的自己,雙頰蛇紅,一臉嬌羞……那羞澀的人,真是自己嗎?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種表情!
沈葳看得專注,當房門被開啟時,她嚇了一大跳,驚慌地轉身看著站在門邊那挺拔的身形──他來了!
海浪一手撐著門框,如神秘般立在門迸,俊臉依舊冷淡、難以親近。他碩長的身軀罩著黑色浴袍,略濕的半長髮凌亂地披在腦後。
沈葳著迷似地凝視他;海浪則回以那狂恣的不馴眼神。
他走進屋內,坐在屬於她的粉色系大床上,他支手向後撐,銳利的眼漫不經心地打量房內擺設,最後將眼光停留在站在窗邊的她。
「少……主。」她紅著臉,走至海浪身前。見他挑起眉,她心中小鹿亂撞,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說:「你……你要怎麼……開始?」才說了幾個字,卻教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不敢直視他評鑒似的眼,只能低垂著頭,不知所措。
「脫。」海浪淡淡地說。
沒科他竟如此直接,她抬起受驚的眼,害怕地瞅著他瞧,更抓緊了睡袍前襟。
他冷然一笑。「做什麼?你以為我要強暴你嗎?」像她那種貨色,他在街上勾勾指頭就有一打了。
「不……不是。」看得出來他不高興了,她趕緊乖乖解開睡袍的帶子,以顫抖的手卸下這件睡袍,只剩貼身衣物包裹著身軀。
沈葳坐上床,看著他好看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就這樣……把自己交給他嗎?
海浪站起身扯開浴袍,只穿一件藍色平口褲,眼中閃著無情的光芒。
她仰頭看他,發現他眼中有的,不只是無情,還有──掠奪!
心慌起來!會不會……過了這一晚,她的心恐怕就要淪陷了!?要得回來嗎?
他已吻上了她心口,彷彿在掠奪她的心,熱熱、麻麻、癢癢的感覺侵蝕著她的理智……
心,還要得回嗎?
但當他進入、衝破那層薄膜時,她的心在同時好像也淪陷了……
得到了他,代價竟是……給他她的心,且──永生不能要回!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