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8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38章

    「沒事！臣妾不是好端端站在大王面前嗎？」

    「那個蘇翌實在太不像話了，他對我說什麼我都能忍，但決不允許他對你不敬。」

    「他沒有對臣妾不敬，只是情緒激動了些。臣妾辜負了他太多，讓他受了太多折磨，他這樣對臣妾，也理所應當。反倒是臣妾對不起他，心裡很愧疚。」

    「臣妾自小被父親遺棄，只有大哥一直不離不棄地照顧我，他對我很好，我卻不能回報他些什麼，反倒狠狠地傷害了他。想來，這近一年來，連封家書都沒有寄給他，實在慚愧。」

    「可你這樣是為了他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應該知道。」獨孤漠心裡還是有個疙瘩。他無法允許另一個像他這麼深愛著她，害怕有一天她會被感動，愛上他。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願意放手又是另一回事。當初臣妾一味地拒絕大王，大王不也不肯放臣妾離開嗎？」

    「我……」獨孤漠無話可說，只能點頭。「是！像你這麼完美的女子，天下間有哪個男人願意放手！直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我真的得到你了。每天晚上我都會很害怕，怕一覺醒來見不到你，怕你離開了就不再回來。」

    「不會的！臣妾答應過大王，會永遠陪在大王身邊，就一定會做到。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離開！」她的心，真的已經定下了。這一生，都不會離開他。

    第二天清晨，蘇清婉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

    「我要見娘娘，放開我——我要見娘娘——」

    「不行，娘娘還未醒，你不能進去。」

    蘇清婉打開窗子，是清風。她想可能是獨孤熙出了什麼事，忙披上外袍走去去。「住手，讓他進來。」

    「是娘娘！」寶月和幾個奴才這才沒再阻攔。

    「清風，怎麼了？」

    「……」清風忍著淚，別過臉。「王爺生病了，請你隨我走一趟。」

    「什麼？他生病了？嚴不嚴重？」蘇清婉慌張不已，緊張地問道。

    「娘娘說呢？難道娘娘忘了是如何傷害王爺的？」清風眼中迸發出怒焰。

    「放肆！怎可這麼對娘娘說話！」寶月怒斥。

    「寶月……」蘇清婉搖頭，現在這麼多人在，如果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就不好了。她忖度片刻，道：「王爺生病找本宮何用，你回去吧，代本宮向王爺問安！」

    「你……」清風憤恨不已，王爺為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她竟然一旦也不擔心，只丟下輕飄飄的一句「問安」？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清風很想大罵她一通，再轉身走人，但一想到重病中仍不斷呼喚她的獨孤熙，又猶豫了。他狠下心來，哽咽道：「算我求你了，你去看看王爺好嗎？」

    為了他，再不甘願，再卑微，他也要求她。

    蘇清婉知道清風一直很恨她，能讓他這麼卑微地乞求，想必獨孤熙的情況一定很糟糕，她更加擔心了。只是眼下，她的身份實在不宜和他走得更近。更何況，還有一個蘇翌沒有解決。

    她唯有狠下心來，故作冷漠地說：「本宮已經說過，本宮不想去，你快回吧！」

    「蘇清婉，你怎麼這麼狠心，你也不想想王爺是因為誰才會變成這樣，你這個冷漠無情，沒心沒肺的女人。王爺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為了你不惜以身犯險，被毒蟲噬咬……」

    「夠了！快把他拉下去。」蘇清婉怕他會說出更多不該說的，忙阻止。

    「是！娘娘！」

    「放開我、放開我……蘇清婉，你會後悔的，你辜負了王爺對你的一片心意，你不得好死……」清風仍在不停掙扎謾罵。

    「……」蘇清婉深吸了口氣。對不起，王爺，對不起，清風。我這樣做，只是不想讓你們受到傷害，希望你們能理解。

    「娘娘，人已經趕出宮了。」

    「嗯！聽著，今天的事有誰敢洩露半句，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他，明白了嗎？」她眼神一冷。

    「是！娘娘！」

    晌午過後，蘇清婉實在呆不下去了，忙喚來寶月。「本宮有急事要出宮一趟，如果大王問起，就說本宮邀了幾人去釣魚，知道嗎？」

    「娘娘要去北院王府嗎？可是大王……」

    「放肆！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不管，你照本宮的話去做就好了！」

    寶月膽怯地退了幾步，「是，娘娘！」待她走後，她才抬頭，不屑地冷哼了聲。

    北院王府。

    獨孤熙正在發高燒，臉上佈滿紅色的疹子一樣的麻點。他的臉色潮紅，嘴唇卻又乾又蒼白，都裂開了好幾道口子。急促的呼喚不時從他口中逸出，「清婉……清婉……不要……」

    清風坐在他身邊，一個勁地掉眼淚。握起他滾燙的手，放在臉頰邊婆娑著，他低泣著。「對不起，王爺，是清風沒用，清風沒能力把她請過來。」

    「可是王爺，你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怎麼樣的女人嗎？您為了她變成這樣，她竟然連看都不來看您一眼，好像您和她沒有關係似的，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她現在是大王的妃子，了不起了，就能對您不屑一顧嗎？您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她怎麼可以……嗚嗚……」清風再也說不下去，伏在他身上哭了起來。

    「王爺，您快點醒來吧。清風真的好害怕失去你，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清風嗎？王爺……」

    「獨孤熙！獨孤熙！你怎麼樣了？」蘇清婉急急忙忙衝進來，看到他痛苦的神色，她的心也被狠狠揪痛了，淚水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清風霍地抬頭，彷彿將她當作仇人似的，目光如刀子般冷冽。「你來幹什麼？不是不關心王爺嗎？還不快滾！滾啊——」他衝上去將她推開。

    蘇清婉踉蹌著退了幾步，心痛萬分。「清風，你聽我說，剛才我只是被逼無奈，真的！我可以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把我趕走，就是你冷漠無情最好的證明。王爺不需要你的憐憫，快給我滾，滾——」

    「你不要意氣用事好不好？剛才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我跟你來，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和王爺的關係不簡單嗎？如果傳入大王耳朵裡，只會給王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那麼說是為了保護你們，你明不明白！」

    蘇清婉痛心疾首地喊道，他以為她擔心嗎？他根本無法想像，這幾個時辰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從未像剛才那樣緊張過，連心都不再屬於自己。

    「……」清風怔怔地，半晌才不確定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否則我怎麼會趕過來！讓我看看，他的傷怎麼樣了？」

    出於對獨孤熙的關心，清風暫且忘記了與蘇清婉的芥蒂，忙說：「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上次被毒蟲咬過的地方毒性還沒完全清乾淨，殘留的這些已經滲入了五臟六腑。只有先把燒退了，才可能解毒，否則……」

    「否怎怎麼樣？」

    清風紅了眼眶，「性命堪憂！」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蘇清婉恐慌地喃喃著，急切地握緊獨孤熙的手。「你放心，你會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