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6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36章

    「等等……夜深了，無謂再麻煩其他人，臣妾說給大王聽就好了。其實，大王為臣妾做的已經夠多了，只要能陪在大王身邊就夠了！」

    「你真是這麼想？」

    「嗯！」她已經累了，想要安定。有什麼比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男人陪在她身邊，更讓人幸福的呢？

    「婉兒，我真是太高興了。」獨孤漠激動得不知所以，就像面對一個最心愛的珍奇。抱也不是，親也不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表達自己的愛才最淋漓。

    「我發誓，我一定會永遠關心你，寵愛你，我要你成為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謝大王！夜了，早些休息吧！」

    「嗯！不過你是不是要補償我一個吻呢？昨晚逃掉了，今天可沒這麼容易放過你了。」獨孤漠擁著她，溫柔又悸動地深吻著。她的唇，他永遠嘗不夠。這一生，他都放不開她。

    而另一邊，在答祿驛站內，卻是一片淒愁的景象。

    蘇翌失魂落魄地灌酒，想要借助酒精忘記那一幕，腦子卻越發清醒。她愛上獨孤漠了，她真的愛上獨孤漠了。他披星戴月，連夜趕來，卻沒想到還是來遲了。

    天知道，當看到她依偎在獨孤漠身旁時他有多心痛，比死了還要痛苦。他寧願自己死了，或者是瞎了，可以不聽不看不想不痛。

    為什麼她會喜歡上獨孤漠，他和她相識在先不是嗎？就算要愛，她也只能愛他一個人。

    可是……如果沒有獨孤漠，他就會愛上她嗎？他仍記得她出嫁前的那天，她殘忍地告訴他，她不愛他！她，不愛他……他一開始就輸了，卻還抱著希望跑到這裡，自取其辱。

    蘇翌抓起另一隻酒罈，欲往嘴裡灌，卻被阻止了。他醉醺醺地望去，是南宮語嫣。她眉頭微皺，一臉心疼。「翌哥哥，你不能再喝了！」

    「公主，好久不見……」蘇翌拂開她的手，繼續往嘴裡灌。

    「翌哥哥，我知道你很心痛，但清婉已經是大王的妃子了。就算你醉死，又能怎麼樣呢？」

    蘇翌苦笑，「是啊，就算我醉死，又能怎麼樣呢，她根本不喜歡我！」

    「翌哥哥，不是這樣的，清婉心裡一開始是有你的。只是、只是後來……她和大王經歷了很多甘苦，才會愛上大王。或者，她對大王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愛。」

    「你……什麼意思？」

    「翌哥哥，你真的愛清婉嗎？」

    「嗯！」愛到深入骨髓，刻骨銘心。

    「那就請好好保護她，在這宮裡，想要害她的人很多，而大王又不能隨時守在她身邊。如果你不為她除去那些人，恐怕下次來就看不到她了！」

    「你什麼意思？」蘇翌緊張地問。

    「你知道清婉為什麼愛上大王嗎？就是因為大王一次次救了她。後宮爾虞我詐，樹大招風，而大王又對清婉愛護倍加，自然會引來其他妃子的嫉妒。」

    「再清高堅強的女人也只是個女人，渴望被男人的呵護寵愛，尤其在這深宮之中。大王救了清婉一次又又一次，她怎能不感動。」

    「……」蘇翌矛盾極了。清婉就是因為這個才愛上大王？不可能！他也對她很好，為什麼她沒有愛上他，非要愛上殘忍暴虐的獨孤漠？

    「怎麼？你不相信？那我一件件說給你聽。」

    「第一次，清婉被御王妃刺了一劍，劍上有毒沒差點死去。上一次，又被靜雪下紅花，弄得孩兒不保。雖然她們都死了，但還剩下一個紫妃，她心機歹毒，對清婉恨之入骨。如果讓她得逞，清婉恐怕性命不保！」

    「我已經暗中觀察她很久，她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為尚未找到時機。最近她開始按耐不住，相信很快就會對清婉下手。」

    「紫妃……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清婉，我去殺了她！」

    南宮語嫣眼中掠過一抹詭計得逞的精光，表面上卻緊張地拉著他。「翌哥哥，你先別衝動！她可是大王的妃子，還是公主，你也不想因為你的一時衝動挑起三國戰爭吧？」

    「那怎麼辦？」

    「附耳過來，我有一計。」南宮語嫣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剷除她，保護清婉安全！」

    蘇翌忖度片刻，目光一沉。「好！就按你說的做！」

    「嗯！」南宮語嫣陰側地笑了。蘇翌啊蘇翌，枉你是宰相，聰明一世，卻也被我騙過了。你以為這樣真是保護蘇清婉嗎？我要你親手害死她，以報你當年欺騙我之仇。

    翌日，蘇清婉在清華園召見了蘇翌。時隔這麼久不見，兩人難免有些生疏。

    「宰相，來了。」

    「是，微臣參見娘娘！」蘇翌作揖。

    「你我是兄妹，何須如此見外，快請坐。」

    「謝娘娘！一年不見，沒想到當初淡泊名利，一心只想著過平靜生活的清婉如今搖身一變，成為大王最寵愛的妃子，越來越有貴妃風範了，也越來越美了。」蘇翌毫不掩飾自己火熱的目光，像兩團烈焰般燃燒著她。

    他的嘲諷一陣陣刺痛著蘇清婉的心，她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大哥見笑了，大王說過，人總會變。世事又豈能盡如人意。」

    她為他倒了杯茶，裊裊的茶香蒸騰著。

    「大哥這一年來過得如何？」

    「娘娘關心我？」

    「我是你的妹妹，自然關心你。」

    「是嗎？可如果關心，為何連一封信都沒有給我。恐怕有了大王，娘娘早就將我拋出腦後了吧！」

    蘇清婉的手猛地一抖，臉色倏然變得蒼白，她咬著唇嚅囁道：「我、我沒時間。」

    「當然，娘娘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討大王歡心，又怎麼顧及得了我呢！而且，你不怕我對你無法忘情，收到信對你死纏爛打嗎？」

    「大哥！」蘇清婉痛苦地低喊，「為什麼你非要用這些話來刺傷我！」

    「因為你就是這樣傷害我的！」蘇翌激動地瞪大雙眼，怒聲道：「你對我說出那番殘忍的話後，就毫不留情地離開了，一點也不留戀，不在意我的心有多痛。」

    「呵，你想知道我這一年過得怎樣？那我告訴你，我過得不好，很不好，痛不欲生，這樣你滿意了吧？白日，我用朝政來麻痺自己，拚命看書，商議政事。到了晚上，就喝得酩酊大醉，爛醉如泥。」

    「為了不想你，我還用刀劃傷自己！你看！」蘇翌一把捋起衣袖，上面佈滿劃痕。他痛苦又絕望地低喃，「可是……我的心已經因為你痛得麻木，這些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我像一個瘋子一樣拚命想著你，愛著你，而你呢！你在這裡享榮華富貴，每天陪著獨孤漠尋歡作樂。你有沒想過，當你幸福的時候，有一個人正在受著錐心之痛。」

    他的話像一把把匕首刺進蘇清婉心口，一字一句都是對她殘忍的控訴。她打翻茶杯，驚慌地大喊，「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怎麼？你也覺得殘忍？但我所受的苦豈止超過這千倍萬倍。你永遠不會知道，因為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我的死活都與你沒有關係。你恨不得我早點死掉，就不會再糾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