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穿越:帝王的替身棄妾

第1卷 第34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34章()

    輕輕幫她拭乾眼淚,蘇清婉搖頭。「清婉從不後悔跟著公主,清婉命硬,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公主不用擔心。」

    「你越這麼說,我越愧疚!我已經欠你太多,這輩子都還不清。」

    這些日子來她所受的苦她一一看在眼裡,如烙印深深烙在她心上,折磨著她,讓她愧疚。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她一時氣昏了頭,她根本不會受這麼多傷,遭這麼多罪。

    「好了,我真的沒事。」蘇清婉微笑著,神情彷彿在安慰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不過我很累,想再睡會,公主也早點休息吧。」

    「嗯!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南宮語嫣一步三回頭,遲疑著離開了。

    聽見關門聲,蘇清婉臉上的笑容黯淡下來,吃痛地摀住肩上的傷口。剛上藥的傷口又裂開了,手一摸上去,掌心全是血。望著那猩紅的血液,她的心竟異常平靜,甚至覺得那不是自己的血。

    她苦笑,也許受的傷多了,也就麻木了吧?不知道明天,他又要怎麼折磨她?

    算了,就算她知道又能怎麼樣呢?不管是前世今生,他對她的折磨,她都在劫難逃。蘇清婉軟軟地倒回床上,閉上雙眼,任肩上的血緩緩地流著。

    就在她即將睡著時,忽然聽到兩聲很輕的敲門聲。起初她以為是錯覺,但隔了一會,又傳來兩聲敲門聲。她吃力地坐起來,問:「誰?」

    門外沒有回答,只聽到到風吹過樹枝的聲音。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她帶著滿心疑問與不安,披上外衣下了床,拉開一小道門縫,外面並沒有人。奇怪,難道是她聽錯了?她正感到奇怪,目光突然掃到地上的一個小瓷瓶。看上去,像是藥瓶。

    她將它拿了進來,打開軟木塞一看,裡面是些藥粉。是誰送來的呢?難道是……他?她腦中閃過一道冷漠恭敬的身影,握著藥瓶的手不自覺緊了些。

    迴廊另一邊,一道高大的黑影隱匿在樹後,直至蘇清婉房裡的燭火熄了才走出來。陰暗的光線裡,他的稜角繃得硬硬的,嘴唇也緊抿著,看上去有些迷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彆扭。

    自從將藥瓶放到他門口的那一刻起,蕭衛的心就沒再安定過。或者說,自從那日他對他一笑開始,他的心裡便植入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看到他受傷,他異常難受。回到房間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平第一次感到那樣焦慮。

    當他拿出藥瓶時,一次次走到門邊,又一次次倒了回來,用了一個多時辰才提起勇氣走到他房門口,放下藥。

    以他的聰慧,會猜出藥是他送的嗎?如果他問起來,他該如何回答?說是,還是不是?不!在他面前他從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異常,他應該猜不到,應該猜不到……這麼一想,他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抬頭,深深望了眼那扇窗,蕭衛最終還是離開了,仿若未曾出現過。

    蘇清婉以為接下來的日子,獨孤漠必定會變本加厲折磨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待她像個陌生人一樣。就在這種惴惴不安與猜測中,她的傷勢漸漸好轉。在到達奈良城的前一天,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了。

    這日,馬隊啟程前,蘇清婉走到了蕭衛面前。他看似平靜,淡漠不語,實則內心有如掀起了萬丈波瀾,心跳得極快。這是第一次,他主動來找他。

    「蕭大哥!」蘇清婉微笑著喊了聲。

    「……」蕭衛裝作全神安放馬鞍,只留給她一個冷漠的側臉。

    「蕭大哥,那天……謝謝你的藥。」蘇清婉撩起一小截衣袖,露出粉嫩的肌膚。「你看,恢復得佷快,傷口已經長出新的肌膚了。」

    他竟然能猜出是他送的?他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他明明……明明已經很克制自己了啊!

    片刻的驚訝過後,蕭衛依舊不語。眼角的斜光不小心碰上她的肌膚,他胸口一窒,頰邊微微泛紅,幸而被古銅色掩蓋了。

    得不到他的回答,蘇清婉也不著急。她深知他的個性,雖然看上去極為冷漠,好像除了獨孤漠以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其實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若非若此,他也不會多次幫她。

    「哦,對了,上次你借我的披風不小心弄丟了,我重新縫製了一件。雖然手工沒有你那件好,但也算是我的彌補和感謝吧。」她將嶄新的黑披風捧到他面前,眼神期待,希望他能收下。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親手為他縫製披風?蕭衛的心彷彿被大錘重重砸了一下,震驚得不知該說什麼。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才能準確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喜悅、感動、震驚、激動……許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喉嚨口好像也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怔怔地望著他手中的黑披風,一針一線都是他親手縫製的啊……他用盡了這麼多心思,就是為了他嗎?他……在乎他?

    蕭衛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也許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份表達感激的禮物而已,他不應該遐想太多。可是,他就是無法抑制住那種激動的心情。

    見他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手中的披風,眼神越來越灼熱,蘇清婉不明所以,小聲問了句:「蕭大哥,你……怎麼了?」

    「……」這一聲輕喚讓蕭衛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常,他有些倉皇地轉過臉去,極力抑制住心頭的悸動,以盡量冷漠的聲音道:「拿回去。」

    他不敢接,他知道自己是在害怕,怕一旦接過這件披風,它便會如毒藥一般一點一滴攻陷他的心,讓他沉淪。他怕自己會受不了他的好,無法拒絕,變得越來越貪心。

    且不論他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兩個男子間的感情有悖倫理,是絕不能被世俗所接受的。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允許自己愛上一個男子,這太荒唐了!

    「拿回去?」蘇清婉知道他生性冷漠,但沒想到他會拒絕。她怔了怔,又繼續微笑著說:「這只是一件披風而已,並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請你收下,好嗎?」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拒絕的懇求。

    蕭衛為之心顫,縱使硬起心腸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他沉默了片刻,緩緩伸出手,屏住呼吸,彷彿那是一個美得不切實際,讓他不敢碰觸的夢。

    眼見著他的手就要碰到披風,蘇清婉眼中的喜悅一點點放大。她就知道,他不是那麼硬心腸的人,他一定會接受的……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長鞭破風而來,又狠又準地纏住了披風。

    蕭衛心頭一慌,立即伸手緊緊抓住。但當他對上獨孤漠警告的眼神時,又不得不鬆開,退了幾步。「王!」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生平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這樣的卑微。

    蘇清婉扭頭望去,果然是獨孤漠,她又心慌起來,有種想要逃避的衝動。她縮瑟著退後幾步,壓低頭不敢直視他眼中的暴戾。

    長鞭一手,穩穩落入獨孤漠手裡,他緊盯著它片刻,沖火的眸子瞪向蘇清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這是你縫的?」

    「……是……」為什麼當她回答這個字時,會這樣的不安?有種極不好預感?

    一時間獨孤漠眼裡風雲色變,他怒極反笑,冷冷地勾唇。「沒想到你這個奴才竟然這麼下、賤,連本王的侍衛都敢勾、引!」

    「奴才沒有,奴才只是……」蘇清婉原本想解釋,但轉念一想,又害怕獨孤漠會怪罪蕭衛幫她,只好忍下來,轉而道:「奴才只是見蕭大哥披風被磨破了,所以……」

    「蕭大哥?」這三個字無疑成了引爆獨孤漠的導火線,聽到他這麼叫他,他真是該死的不舒服。什麼時候,他們竟然變得這麼親密了?難道他們背著他做了什麼苟且之事?

    而且,他竟然這麼關心他,細心到連他的披風磨破了都知道。有這麼多心思,他怎麼就從來沒關心過他呢?獨孤漠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嫉妒蕭衛,怒火已經焚燬了他的理智。

    手中的披風彷彿烈焰般刺痛著他的眼睛,讓他抓狂,他暴戾地一揚手,將披風甩至空中,然後揮起長鞭,「唰唰唰唰——」幾聲,披風變成了碎片,飄飄揚揚而下。

    他滿意地看到,他變得煞白的臉。

    透過漫天紛飛的碎布,獨孤漠滿意地看到蘇清婉煞白的臉。他就是要讓他怕,他就是要讓他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蕭衛心中的疼痛寂寞無聲,看著那些碎布,他覺得那就是他碎掉的心。他多想阻止獨孤漠,但他知道……他不可以!他不過是個侍衛,連命都是他的,又怎麼能違抗他呢?

    可是……看著他就這麼毫不留情地毀掉對他而言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就是無法做到心無波瀾。換作其他人,他早就殺了他。但面對獨孤漠,他只有忍耐,任指甲深深嵌入肉裡。

    他身為王,就能為所欲為,隨意毀掉別人的東西嗎?他人的心意在他看來,連廢土都不如嗎?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這麼蠻不講理,這麼任意妄為?他以前折磨她,譏諷她就算了,但這樣毀掉他人的心,實在無法忍受。

    蘇清婉發現他簡直是個不可理喻的暴君,甚至比前世的他更加讓她討厭。如果可以,她真想撕掉他那張囂張得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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