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1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31章()

    「如果你給本王磕頭，說你錯了，再低聲下氣地求本王，或許本王會考慮饒過他們的賤命……」他越是自命清高，他越要折了他的傲氣，讓他明白他是他的主子，他的天！

    「……」他非要將他的尊嚴踩踏殆盡嗎？對於來自現代的蘇清婉而言，根本無法接受磕頭求人，這對她而言無疑是莫大的恥辱。

    可是……這麼多人的性命掌握在她手上，她又怎能為了自己的尊嚴犧牲無辜的他們？

    片刻的掙扎後，蘇清婉沉了口氣，閉上雙眼彎下腰去，頭重重磕在了地上，心中一片苦澀。「是奴才錯了，大王仁慈，請放過他們吧……」

    她用力磕了一下又一下，額上紅了一大塊，血從裡面滲出，直至竟連青筋都隱約可見。但她彷彿感覺不到痛似的，磕得那樣重。

    心若痛得麻木，身上的痛又如何能感覺到呢？蘇清婉近乎絕望地磕著，她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下，腦袋暈沉，眼中不斷浮現出前世他折磨她那一幕。

    前世，他也是這般折磨她，踐踏她，讓她在他身下痛聲哀求，為什麼這一世還是要如此？

    難道這只是個開端，慘劇還要延續，她最終會再次淪為他的女人？

    「是奴才的錯……求大王放過他們……奴才甘願受罰……」蘇清婉已經快撐不住了，仍在用最後一口氣苦苦哀求。頭好暈，真的好暈，可那些人的慘叫卻越發清晰……就算她死，也不能連累他們。

    「……」拳頭越握越緊，獨孤漠手上已青筋凸冒，臉色也如黑雲過境般陰沉的厲害。他膽敢逃亡，他應該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他的。可為什麼看到他額上的傷口，他竟會有絲絲心痛？竟會於心不忍？他向來無心無情，不應該對他動惻隱之心的啊！該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心上的怒意越壓越多，終於，在蘇清婉即將倒下去的那一刻，獨孤漠鬆開欣兒站了起來。「夠了！放那些人出來！」

    聽到這句話，蘇清婉虛弱地笑了，全身的力氣在那一刻被抽光，暈倒在地。閉上雙眼的同時，她微弱地喃喃道：「謝謝……大王……」

    言希？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累，好痛，為什麼不讓我就這樣死掉？為什麼要我活著受這麼多折磨？如果那天，我沒有看到那一幕該有多好。是不是那樣，我們就能幸福地在一起？永遠，永遠……

    答祿。

    北院大王別院。

    夜已深，月亮高懸於枝頭。

    奢華氣派的宮殿內，迴盪著一聲聲銷、魂的喘息聲。

    隨著重重的一擊，兩具潔白如玉的身子停止了律、動。壓在身下的男子青絲散亂，將原本埋在枕頭裡的頭側過來，激動地喘息著，清秀如琉璃般的臉上滿是汗水。

    他彷彿承受不住這樣的激、情，呼吸紊亂，略顯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像缺氧已久的魚般大力呼吸。

    「我的風兒，不會這樣就受不了了吧？」壓在他身上的男子從他身上下來，隨手撩起一件長袍披在身上。絲帶垂落在兩旁，鬆鬆散散的，露出他白皙的胸肌，顯得異常慵懶。

    手撐在大床兩側，他挑眉望著床上的琉璃人兒，嘴角邪氣地勾著。三分俊美，三分嬌媚，神態誘人極力，恐怕是人見了都要癡迷於他女子般傾國傾城的容顏。

    「王爺，清風沒事……」琉璃男子緩緩坐了起來，赤、裸著身子下床，跪在他腳邊，替他繫上絲帶。「讓清風服侍您吧！」他仰著如月光般皎潔的臉，眼裡滿是癡迷與依戀，彷彿眼前這個男子就是他的所有。

    而令他崇拜不已的男子正是答祿無人不知的『禍水』王爺——北院大王獨孤熙。稱他為『禍水』，是因為他是答祿第一美男子，有一張顛倒眾生，能令所有女子癡迷的臉。可偏偏她好男色，讓無數想要聯姻的公主傷透了心。

    他曾有男寵千人，數量之多絲毫不亞於王的後宮佳麗三千。但自從將鄰國質子清風王收入羽翼後，才收斂了許多，獨寵他一人。

    「清風，你成為質子已經有三年了吧。」

    「嗯！三年又十八日。」清風溫順地答道，臉上的潮紅退了些，越發顯得如琉璃般清透。「王問這做什麼？」

    「當年兩國曾立下盟約，以三年為限，如今時日已滿。聽說你近日父王要來將你接回去，你怎麼想。」

    「清風不回去。」他順眉，眼中毫無波瀾，似很久前就下了決定。

    「哦？難道繼承王位還不及當本王的鸞寵？」獨孤熙笑得越發邪惡，似笑非笑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

    清風的手一顫，指尖停在絲節上。「難道王厭惡清風了？」

    「本王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厭惡你！本王只是想聽聽你的決定。」

    「只要王爺不趕清風走，清風死也不會離開，王爺就是清風的一切。」他堅定地說著，因為太過激動眼睛都有些紅了。

    「好！那你就永遠留在本王身邊！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將你帶走。」肯定而霸道的語氣，帶著些許傲氣。

    「謝謝王爺！」

    「對了，我大哥他們已經到哪了？算算時日，應該到奈良城了。」

    「本是如此，但聽說大王突然去倒回去追天朝公主的一個侍讀，所以馬隊暫時停下了。」

    「侍讀？」獨孤熙皺眉，忖度了片刻又邪笑起來。「莫非我大哥轉性，也愛男風了？本王倒是很好奇，那個侍讀有何過人之處，竟能讓我大哥親自出馬。」

    「……」

    見身下的人兒低頭不語，獨孤漠以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他清亮的眸子裡泫然有淚。「怎麼？風兒吃味了？」

    「清風沒有！」

    「沒有？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眼裡卻沒有笑意。」本王看到的可不是這樣。」

    「清風、清風只是怕有一天王爺會厭倦清風，轉而愛上比清風更出色的男子……清風好愛王爺，不能失去……」

    拉住他的手一用力，琉璃般的人兒便輕旋著落入自己懷裡，獨孤熙湊近俊臉，把玩著他的髮絲，眼神纏綿。「在本王看來，再沒有比清風更令人心動的男子。既是如此，本王又怎麼會愛上別人呢？」

    「王爺……」

    「好了，本王可不喜歡你哭哭啼啼的樣子。」他溫柔地吻干他的淚，玫瑰般的紅唇在他耳旁廝磨。「時辰到了，吃藥吧！」

    蘇清婉醒來時，正坐在沙漠中的一顆枯樹下、頭暈得厲害，她吃力地喘了口氣望望四周，幾匹馬綁在她身旁，衛兵們正在吃進食。

    「啪——」一大塊餅像丟狗食一樣丟在她面前，滾了幾下沾滿了沙子，髒的厲害。

    「看什麼看，還不快吃！」一道粗嘎的聲音傳來，衛兵瞪著他，眼裡滿是不耐煩和怨氣。如不是因為他，他們早就在奈良城休息了，也不用費這麼大力氣倒回來。這沙漠裡荒無人煙，熱得要命，簡直是噩夢。

    蘇清婉費力地吞了口口水，喉嚨裡幹得冒煙，怎麼吃得下這麼乾硬的東西，更何況還全是沙子。她搖搖頭，「我吃不下……」

    「我們都是吃這個，你一個囚犯，還敢挑剔？找打！」衛兵一肚子火，掄起大掌就朝她甩去。

    蘇清婉連躲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緊閉上眼睛等著這一掌落下。但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她臉上，耳旁反而傳來衛兵驚恐的聲音。

    「王、王……」

    她忐忑地望去，衛兵的手腕被獨孤漠牢牢抓住，他痛得臉都抽搐了。「王……啊……」

    「本王有給你打他的權利嗎？」獨孤漠瞳孔驟然收縮，渾身散發出冷郁的氣息，冰寒到極點的眸子如同覆上了千年冰雪。

    「屬下……屬下……可是，他不是囚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