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5章()
蘇清婉朝窗外望了望，徐步走到庭院內，順眉喊了聲，「大哥！」
立於庭院中的白衣男子清雅卓然，淺笑間眸光奕奕，渾身散發著英凡之氣。
「嗯！」望著她秀美的側顏，他的臉微微紅了，他低咳了聲以掩飾緊張。「我們到樹下坐吧！」「好！」
漫天飄溢著梨花的清香，一對絕頂出色的男女坐在樹下，如畫卷般如幻如真。蘇清婉的秀髮隨風輕舞，被風吹落的梨花花瓣如雪片般飄散在她發上、身上，她比這梨花還美。
蘇翌一時看癡了，直到鈴兒笑盈盈地捧著茶過來，才慌忙收回目光。
「大少爺，您如今貴為宰相，朝務繁忙，怎麼還有空過來？」鈴兒嘴上不停叨念著問，臉頰卻紅彤彤的，滿是少女懷春的羞怯。
「再忙，也要過來看看你……們！」蘇翌硬是加了一個字。在朝堂上，面對再多敵對政黨，他也能泰然反擊，陳詞激昂。可不知為什麼一到她面前，他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蘇清婉並非不諳世事的女子，他對自己有情，她不是看不出來，只是無法回應。蘇老爺膝下無女，便收養了蘇翌，而他也不負眾望，不僅將蘇家打理得有聲有色，如今還成為了天朝最年輕的宰相。
雖然他們毫無血緣關係，但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是親兄妹。一旦他們在一起，便會成為兄妹亂倫。更何況，她對遲言希始終沒有忘情，無法接受任何男子。恐怕這一生，她都要有負於他了。
鈴兒的喜悅顯而易見，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著。「大少爺，這是用前兩日的梨花泡的，很新鮮……還有這個梨花糕……」
「鈴兒，你先下去吧，我有話對清婉說……」蘇翌打斷了她的話。鈴兒有些失落地望了他一眼，福了福身，只好下去了。
「大哥，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蘇清婉能看出，他今天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嗯！」蘇翌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我是兄妹，有什麼直說無妨。」
「我想讓你代替我，當公主的侍讀。」
「公主的侍讀？」
「嗯！之前公主一直是我在教，但最近國事繁忙，我實在忙不過來。」說完，蘇翌緊張地等待著她的回答。讓她進宮，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出宮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但他希望能經常看到她。
「可是……宮裡的日子恐怕不那麼安寧吧？我只想淡薄一生。」在現代，那些宮斗劇她可看多了，裡面的人為了爭權奪勢不擇手段，實在可怕。就算她只是個侍讀，也難免被波及，她真的不想捲進去。
「我知道！但只是當公主侍讀而已，沒那麼複雜的！清婉，這是我第一次求你，請你務必答應好嗎？」蘇翌懇切地看著她，眼中的深情讓蘇清婉難以拒絕。她猶豫了片刻，最終只能答應下來。
「好！但以一個月為期，我只能答應你這麼多。」
「嗯！」蘇翌似乎鬆了很大一口氣，唇角綻開燦爛的笑容，就像得到糖人的孩童一般。一想到能經常見到她，他便喜悅得難以自持。
看著他的笑容，蘇清婉心裡的負擔更重了，越發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坦白。
如果她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會讓她陷入一段糾結的虐戀癡纏中，她寧願一生只做個避世的教書先生。
翌日一早，安排好「清宛書院」的事後，蘇清婉便隨蘇翌入宮了。一路上的的轎程顛簸已經讓她非常疲憊，但當轎簾拉開，氣派恢宏的宮殿展現在她眼前時，她頓時睜大了眼，不由得暗暗驚歎。
以前，她只在電視上看過故宮，覺得那已經恢宏至極，沒想到這竟比故宮還要氣派。
正值春末夏初，皇家園林中百花爭艷，樹影婆娑，垂柳在風中輕舞擺盪，到處是生機盎然的景象。或名貴或稀有的花卉植物爭相競逐，展現著各自的美麗。
蘇清婉跟著蘇翌繞過一個個院落，終於到了「語嫣宮」外，裡面不時傳來少女天真浪漫的的嬌笑聲。
「語嫣公主就在裡面，她……是個很特別的公主，你待會就知道了。」
「嗯！」蘇清婉剛走就去，就見一個大紅色的毽子直直朝自己飛來。她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隻有力的手已經先一步穩穩抓住了那毽子。
蘇翌轉過臉來，擔憂地問：「你沒事吧？」見蘇清婉搖頭，他這才放下心來，轉而拉下張臉，面向庭院中那個穿著淡紫色華袍，表情十分俏皮的少女。
「公主，你又在胡鬧了！」
「我只是踢毽子而已，怎麼算胡鬧？」紫衣少女吐吐舌頭，還朝他扮了個鬼臉。
蘇清婉順著蘇翌的目光望去，好俏麗的一個女子，想必就是公主了。
她以為貴為公主，必定全身上下戴滿了金銀珠寶，但她非但沒有，反而梳著比平常人家的女孩還要簡單的髮髻，任一頭青絲垂落下來。
如果不是那身華麗的紫袍和與生俱來的貴氣，真的很難看出她是一個公主。
「翌哥哥，你生氣了！」南宮語嫣一蹦一跳地跑過來，她著他的手臂搖阿搖。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睫毛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好不動人。
蘇翌怕蘇清婉誤會，忙拂開她的手臂退了幾步。「公主，從今日起臣不再是你的侍讀，由臣弟繼任。」
「為什麼？」南宮語嫣鼓起腮幫子一跺腳，連生氣的樣子都極為俏麗。「本公主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公主誤會了，臣只是因為國事繁忙，無法擔此重任。」
「那我就叫父皇罷了你的宰相之職，只當本公主一人的侍讀。」
「公主，朝廷之事，豈可胡鬧！」蘇翌的語氣重了幾分，表情也變得非常嚴肅。南宮語嫣努努嘴，這才不情願地將目光移到蘇清婉身上。
「你就是翌哥哥推薦的人？抬起頭讓本公主瞧瞧！」
「草民蘇清婉參見公主。」她行了個禮，這才抬眼望向她。
當那半邊絕世容顏展現在南宮語嫣眼前時，她驚呆了。這個年輕的男子竟然生得比蘇翌還要清俊，簡直世間罕見。
但當她另一邊臉轉過來時，她猛地被嚇了一跳，「呀！好長的疤……」
蘇翌忙拉了她一把，以眼神暗示她不要說下去。南宮語嫣也自知說錯話，捂了捂嘴，「對不起，本公主不是有意的！」
真是可惜了，他的相貌那麼出眾，卻有一道這麼難看的疤。若非如此，他可以算得上天朝第一美男子吧！
「草民知道，公主無需自責！」穿越過來的一年多裡，蘇清婉早已看慣了別人由驚歎到失落的表情。
如若有人泰然接受，她反倒覺得奇怪。怪只怪這兩邊臉相差太大，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失落。
「翌哥哥，以後真的要由他當我的侍讀嗎？」南宮語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還在用眼神做最後的爭取。可是，她好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耶！
「嗯！清婉是我的遠房表弟，雖然年輕，但才情遠在我之上。相信有他作陪，公主的學業必定能突飛猛進，讓皇上大加讚賞。」
「得到父皇的讚賞？」南宮語嫣眼睛一亮，有些心動了。
從小到大，父皇總說她只懂得玩，不學無術，如若她能成為像皇姐們那樣才藝出眾的女子，父皇必定會大吃一驚，對她刮目相看。翌哥哥推薦的人，應該不會錯吧？
她在心裡掂量了片刻，吐出一個字，「好！」
「但翌哥哥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我得到清婉的肯定，翌哥哥就要帶我出宮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