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海風雲 第19節 誰殺了她們?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太陽睜開朦朧的睡眼,天邊泛起了道道紅光。熱書閣過了一會兒,太陽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往上爬,露出小半邊臉。紅光更加的強烈,耀眼,讓人不敢看它。
帝國要員們驅車出城。這真像皇帝出巡,只不過馬車被裝甲車代替:天上有一架最新式的飛行器——直升飛機給他們探路,前面八輛8輪裝甲車開道,兩邊是二十輛比馬車快不了多少的履帶式摩托車,中間是十幾輛半履帶裝甲車,上面坐著帝國的高官們,後面又是帝國輕騎兵——八輪裝甲車。
紅艷艷的太陽輕輕地一跳,整個躍到了空中,萬道光芒照射著廣袤的大地,也照耀在這支特殊的車隊上。
李德與戈林並肩站在一起,不時伸手向周圍指點江山。站在後排的冉妮亞與麗達聽到元首說:「蘇軍西南方面軍副司令科斯堅科將軍被亂軍踩死。我準備為他,還有幾個集團軍司令修一座墓地,不管怎麼說,他們履行了軍人的職責,應該受到軍人禮儀。」
「元首真英明,真是心胸寬廣如海啊。」戈林當面奉承。
李德臉上帶著迷茫:「可是我把這個意見說給弗拉索夫聽,他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真不知道這些俄國人是怎麼想的。」
「也許他嘴上不說,心裡偷著樂。也許被元首的寬宏大度驚呆了。」戈林娓娓動聽地媚笑著說。
第二輛車上的戈培爾和希姆萊咬牙切齒地望著戈林。他們聽不見說話的內容,只看到戈林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兩人嫉妒性大發,恨不得上前把這個胖子一把拉下車,然後自己站在元首身邊。
更後面的一輛車上站著鮑曼和施蒙特,施蒙特在鮑曼耳邊輕輕說:「你知道嗎?昨晚帝國師師長巡邏時,在天橋柱子下面看到冉妮亞把手伸進元首的褲襠裡玩弄著……」
「別胡說。」鮑曼警惕地往周圍看了眼,然後與施蒙特像貓頭鷹一樣咕咕笑了。
車隊出哈爾科夫城向東疾駛。在簡陋的烏克蘭房屋附近,是一望無際的田野。田野上的麥子每根麥稈都擎起了綠色的麥穗兒。田野上還種了西瓜。拳頭大的西瓜躲進濃密的綠葉中,猶如一個個在玩捉迷藏。還有蠶豆,蘿蔔……
車隊經過一大片香氣撲鼻的油菜花。不少地方被炮火犁過,但更多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在陽光下閃爍著,在風中盡情地舞蹈著,令人心曠神怡,美不勝收。
麗達跳下車摘了一束油菜花上來,一股濃烈的香氣沁人肺腑。李德感到爽心悅目,指著花的海洋對戈林說:「赫爾曼,現在這些地方都屬於帝國了。一想起這一點,我興奮得晚上睡不著覺。」
冉妮亞與麗達會心一笑。關於元首睡著睡不著的情況,她兩人比誰都清楚。每晚一陣**後,元首便酣聲大作,一覺睡到大天亮。心直口快的冉妮亞想戳穿元首的謊言,但想到昨晚的教訓,便把冒到嗓子眼上的話嚥了回去。
「嘿呀貝特(德語:請看)。」冉妮亞指著一個地方。大家順著她的手望過去,看到油菜地裡出現一堆黑呼呼的東西。李德按了下司機的肩頭,司機猛然向左一拐,李德的身子靠在戈林胖嘟嘟的肩膀上,戈林的半邊身子歪向車外,被麗達拽住。
「你怎麼開的車?」戈林罵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李德轉過頭盯著冉妮亞。
給元首當司機的帝國師旗隊長歉意地笑了笑,把車徑直開往那個地方。眼前是一副毛骨悚然的畫面:幾十個烏克蘭婦女一絲不掛,歪歪扭扭地躺倒在油菜地裡,間或還有幾個嬰兒。
冉妮亞目瞪口呆地站在車上望著,麗達跳下車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到眼前,仔細查看起來。很快她從屍體上抬起頭,望了旗隊長一眼,對元首報告說,死者都是頭部中槍,一槍致命,用的是德國沃爾特p38型手槍。
李德緊鎖著眉頭在屍體周圍轉了一圈,向旗隊長吼叫:「把克普勒給我叫來。」
旗隊長站著沒動,李德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還要我親自去叫嗎?安?」
施隊長一步三回頭地往後面車上跑去。說話間戈培爾、鮑曼、希姆萊、裡賓特洛甫,還有弗拉索夫都圍攏過來了。戈培爾也被眼前的慘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希姆萊看到母親懷裡的嬰兒後到一邊嘔吐去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希姆萊身上。希姆萊嘔吐完後正抬頭擦嘴,看到他成了焦點人物,不禁又氣又惱:「哎哎哎,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好像我殺了這些烏克蘭女人似的。你們什麼意思?真是莫名其妙。」
「裝得挺像。」「肯定是黨衛軍干的。」「大丈夫要敢做敢為。按理說這也是帝國政策的一部分。」大家議論紛紛,希姆萊反倒被氣笑了,盡量耐著性子解釋道:「是的,去年我們黨衛軍是殺過猶太人,但是去年年底元首三令五申制止後,雖然有個別行為,但大規模、有組織的種族屠殺已經不多了,你們不能把屎盆子全部扣在黨衛軍身上。再說,今年以來,我是黨的副主席,不直接管理黨衛軍了……」
「這就是個別行為。」盡量仍然冒出這麼一句,大家的議論聲明顯低沉下來了。希姆萊說的也是實情,相信剛才他也不是作秀。他是個工作狂,也是視察狂。
去年的這個時候,按照希姆萊、相信也是經希特勒同意的命令,德國特別行動隊在當地民團的幫助下,在白俄羅斯和烏克蘭大肆屠殺猶太人,僅僅在烏克蘭,有50萬猶太人被殘酷無情地槍殺,唯一的理由是他們是猶太人。希姆萊有次視察屠殺現場,卻當場暈厥過去。
帝國師師長克普勒氣喘吁吁地趕來了,一看到橫七豎八的屍體,便失態地喊叫起來:「這不是帝國師干的,現在的帝國師不會無緣無故殺害平民。」
大家陷入沉思。麗達指揮女兵找東西蓋在婦女身上。冉妮亞與卡爾梅克人帶人在附近搜索著。弗拉索夫將軍帶著幾個俄國隨從到附近的一處戰俘營。大鬍子烏克蘭解放軍司令像風車一樣在現場轉圈,不時偷偷望元首一眼。
半小時後冉妮亞跑來了,手裡拿著幾把德國沃爾特p38型手槍,上面沾滿了泥,說是在水溝裡發現的。
有人不以為然。戰場上手槍遍地都是。李德馬上說:「這不一樣,這是有人蓄意扔進水溝裡的,就是說,有意用這種槍殺死了這些人,然後銷毀罪證。」
李德猛然一拍大腿:「麗達,你記得『縱火者命令』嗎?」
麗達茅塞頓開:「你是說,俄國間諜干的?然後轉嫁給……」李德揮手制止。他需要證據。
卡爾梅克人找來了幾把托卡列夫tt33手槍並推斷說,這些人先扔掉了自己佩帶的蘇制tt33手槍,然後用德國槍打死這些人,最後舉手投降。
他舉起望遠鏡往戰俘營方向望了望,說道:「回來了,弗拉索夫押著俘虜回來了。」
「你去把他們接回來。聽著,先把他們圍起來,當心逃跑。」李德向卡爾梅克人交待道。
卡爾梅克人大手一揮,領著二十幾個手下分乘十輛摩托車從兩邊包抄過去。
李德與大家舉起望遠鏡向那邊張望。在刺眼的陽光下,李德看到一個俘虜突然掙脫,跳下車向左邊跑去,卡爾梅克人駕駛摩托車追趕過去,韃靼從車斗上躍起,一個惡虎撲食把他撲倒在地。誰料那個敏捷地躲開,打了個滾後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格魯勃斯騎著兩輪摩托車堵在他面前,人家凌空跳起,雙腿在空中踢連環腿,把雞姦犯踢下車後,跳上摩托車往東飛雲掣電。
「哎呀,真笨。」麗達急得跺腳,把望遠鏡扔到地上。
「他***,這個驢日的雞姦犯真沒用。」情急之下冉妮亞動了粗口。好多人沒料到如此秀色可餐之人話裡帶刺,瞠目結舌地望著元首。
冉妮亞罵罵咧咧地向不遠處的直升飛機跑去。麗達也跟在後面,擠進駕駛員後面的座位。早期的直升飛機非常簡陋,總共只有兩個座位。
希姆萊打了一個噴嚏,迷惑不解地望著元首:「她們要幹什麼?別讓俄羅斯姑娘上去,我們破案還用得著她。」
李德望了望他沒有作聲。鮑曼眉飛色舞地向大家講起冉妮亞在埃及前線操縱子母飛機執行完任務、安全返回的軼事,大家聽得一陣唏噓。
卡爾梅克人騎著摩托車追了一陣子,無奈三輪摩托沒有二輪摩托靈活,多出的輪子此刻成了累贅,儘管他把韃靼趕下車,把身子往前弓成蝦米,然而與目標的距離越來越大。他已經拔出手槍向前車瞄準。
一陣小型柴油機的辟啪聲傳來,卡爾梅克人往四周望了一圈,最後才想到聲音來自空中。冉妮亞把直升飛機開到逃犯頭頂上,強大的氣流壓得他抬不起頭來。麗達瞅準後從幾米高的空中出其不意跳下來,正好雙腿騎在他的脖子上。
麗達與逃犯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就地十八轉後兩人跳起來像拳擊運動員一般跳躍著,忽然兩人像抽掉了筋一般僵硬了。冉妮亞把飛機停在前面,心急火燎地跳下飛機,到兩人跟前後又呆住了。卡爾梅克人的摩托車冒著黑煙怒吼著到了跟前,他雙手握槍對著逃犯,麗達一把打掉了他的槍。
李德看到麗達與那人激烈地爭論著,後來那人蹲在地上哭了。先是麗達、後是冉尼亞上前勸慰他。卡爾梅克人默默無聞了一陣子,駕駛摩托車追趕到弗拉索夫處,與俄羅斯解放軍一道重新往戰俘營急駛而去。
希姆萊何等的精明,他早已明白了一大半:「我的元首,那姑娘八成是把他說服了,正往戰俘營找其他兇手呢。」
李德正好藉機發揮:「那當然了。真正偉大的政治家懂得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化敵為友,為我所用。比如這次哈爾科夫戰役中,俄羅斯解放軍和烏克蘭解放軍共陣亡了一萬兩千人,打死了二萬多敵人。換言之,如果沒有他們,就要有同樣數量的德國士兵流血犧牲。只有天下的第一號腦殘才幹四面樹敵的傻事。」
大家深有同感。也有人低聲咕嘟:元首這是怎麼啦,他去年可不是這樣說的。有人馬上接過話:聽元首的沒錯。不過現在的元首比去年的元首更好,比如開會,以前像苦行僧一樣吃粗茶淡飯,現在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還有機會到馬爾他旅遊。現在我恨不得天天喊元首萬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德心裡格登一下:元首就是元首,難道還有過去的元首和現在的元首?他隱隱約約感到這裡面有什麼問題,不過想起來很累,也就不再想了。他記得有句話說得好:難得糊塗。
戈林又挑起事端:「我早就阻止過不分青紅皂白地屠殺猶太人。也阻止過所有激進的政策。」話音未落,希姆萊和戈培爾一齊向他噴濺唾沫。
一個女兵怯生生地抱著一個嬰兒過來,挺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已經沒有力氣哭了。小傢伙呷光了母乳才活到現在。
大家都盯著元首的嘴。半晌後,他的嘴巴裡蹦出現幾個字:「全力搶救,然後送孤兒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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