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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南海風雲 第06節 冰控定時炸彈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餐廳裡大家歡聚一堂,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一派歡樂的景象。(請記住我)元首正給眾將敬酒,因他不勝酒力,說好每桌喝一杯,總共24杯,對他來說,這已經是破例了。將軍們都放下了刀叉,暫停喝酒,眼巴巴地望著元首。冉妮亞陪伴著元首,眼光在四處巡視著,幾米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是原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的情報處長,這次好像被提拔為一個三流軍的軍長。冉妮亞在北方集團軍群幫忙期間,他與禿頂爭先向她獻慇勤,當時,冉妮亞空有一身絕技而無處施展,禿頂在那方面無能,她與這個精力充沛的洛林人還發生了幾次肌膚之愛呢。

    冉妮亞想起往事,不由含笑向他望去,但對方故意躲避她的目光,起先以為是嫉恨或難為情,但女人的直覺和經過訓練的職業敏感告訴她,他的眼光裡透著慌亂,似乎在掩飾著什麼。

    冉妮亞注意到他的前面放著一隻高腳杯。元首敬酒時,走到敬酒的那個桌子前,才由別人往杯子裡倒酒,沒有事先倒好,然後靜靜等待的。

    冉妮亞從別人手裡接過高腳杯子遞給元首,眼睛的餘光不時瞄著那個人,她發現了可疑之處:他旁邊一個軍官大概等不及了,伸手去拿杯子,被他如臨大敵般擋開了,同時下意識地抓住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冉妮亞心裡格登一下,繼而渾身的血液湧上心頭。她記得第一次迷迷糊糊地委身於他,就是讓他把藏在戒指裡面的迷.藥倒進杯子裡。事後他炫耀說,他的紅寶石戒指是蘇聯克格勃的一個軍官送給他的,裡面是空心的,聽那個軍官說,他已經靠這個東西消滅了不下一打的「國家敵人。」

    冉妮亞心跳加快,以致元首責備地望著她,因為她從古德裡安手裡接過酒杯後一直呆呆地端著,沒有遞給元首。

    冉妮亞很熟悉間諜工作:把氰化鉀藏在戒指裡,然後倒進杯子裡,這已經是三流特工的小兒科了。只是對方太心急了,對她而言,對方在這方面簡直是乳臭未乾的小兒,按照克格勃的標準,他連跑龍套都輪不到。

    冉妮亞腦子裡暈呼呼的,她揣摩他的動機,也許人家對她在意,看到她投入元首懷抱,因而嫉恨,但是轉眼一想,她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各取所需,你快樂我高興的事,她有那麼大魅力,值得人家甘願以命相搏的嗎?何況,她與禿頂在一起,也沒見他苦惱得吃不下飯呀。

    他是洛林人,洛林在法國東北部,接連德國,包括默茲省、孚日省、摩澤爾省和默爾特-摩澤爾省4省。面積2.35萬平方千米,人口約231萬。首府梅斯。這個地方的人屬牆頭上的草,拿破侖時代併入法國,普法戰爭後歸入普魯士,一戰德國失敗,自然回歸法蘭西,征服法國後理所當然地回歸德意志祖國懷抱,此人曾向她表露過對希特勒和納粹的不敬之詞,但是,僅憑「希特勒是近親結婚的雜種、」「納粹是掛羊頭賣狗肉」這幾句言論,也不至於動殺機吧。

    馬上到那張桌子跟前了,冉妮亞發現三流軍長頭上滾出豆大的汗珠,不經意間與她的眼光相撞,他馬上低下頭,更加起勁地擺弄那個戒指。(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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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同桌拿起酒杯雙手伸向元首,指著他說:「我的元首,格蘭茨中將早就給你倒好了酒,非要等你喝以後再開拳。我代表我們這一桌的人,祝願元首洪福齊天,預祝勝利。」

    元首看了他一眼,硬著舌尖與他開玩笑:「格蘭茨,變國籍比變魔術還快的洛林人,卡納裡斯引薦的,我知道你。我喝。」他伸手去接杯子。

    冉妮亞就勢搶過酒杯,身子橫在洛林人前面,用變魔術的動作把酒倒進自己的袖子裡,然後裝醉嬌滴滴地把杯子伸到元首嘴唇上:「張嘴嘛,我送貨上門。」

    元首向她瞪眼,眾將一齊哄笑。冉妮亞一手掩嘴、一手擺手跑向門外。李德納悶:怎麼這麼快就醉了?該不是懷孕了吧?不對呀,每次都採取措施的呀?

    冉妮亞出門直奔警衛室,她把裡面的人轟出去,脫下內衣,發現倒了酒的地方已經變黑,沾了酒的皮膚發紅髮癢。她思忖片刻,覺得這事最好還是不要驚動陸軍,諜報局和外軍處都不能說,只能尋求黨衛軍的幫助了。

    她讓人去找施蒙特,後者一聽酒也嚇醒了,趕緊去找希姆萊。希姆萊與列席會議的政治局委員們在樓上吸煙室裡用餐,很快施蒙特在樓上向她招手。

    冉妮亞手裡拿著內衣,披著大衣上樓,冷風吹進空蕩蕩的身體裡,讓她打了個寒戰。屋子裡只有戈培爾和希姆萊,帝國總理讓她坐下來慢慢談,希姆萊面無表情地吸著雪茄煙,躲藏在眼鏡後面的小眼睛裡閃上興奮的光芒。

    她的右小臂上已經泛起了紅色的疙瘩,戈培爾關切地讓人找來嶄新的男式內衣讓她穿上。希姆萊迅速找來人,連夜讓他們回柏林鑒定。

    「主席先生,不用鑒定了,肯定是氰化物。」冉妮亞唐突地喊道。希姆萊用另一種方式對她作了回答:他衝著警衛喊著:「告訴會議醫務組的蘭茨大夫,讓他趕快拿一支靜脈注射的硫代硫酸鈉來。」

    希姆萊佈置擔任會場警衛的空軍保衛人員對狼穴全面而隱蔽地展開搜索,然而他對空軍並不放心,叫來自己的黨衛隊護衛班單獨進行搜查,然後他背著手在屋子裡踱步,為如何處置軍長費神。戈培爾瞭解他的心思,讓人叫來一個服務員面授機宜:設法在那位軍長杯子裡放上安眠藥。

    那位大夫給她打了一針硫代硫酸鈉後,那些疙瘩慢慢消退了,身上也不癢癢了。又過了一會兒,那位服務員報告說,那位軍長爬在桌子上睡著了。

    狼穴裡,一隊隊空軍警衛人員拉著軍犬在四處巡察,一個小時後,黨衛軍護衛班長一臉不屑地拿著一塊冰上來了,希姆萊往後退了一步,彷彿這是定時炸彈。

    班長介紹說,這是定時炸彈,恐怕是最富有想像力、最因陋就簡的定時炸彈。軍犬奔向靠近餐廳的一間雜物房,發現一塊石板擱在兩塊冰上,石板下面放著一枚地雷。冰融化到一定程度,石板觸動壓發地雷引信,地雷爆炸了。

    冉妮亞不解:「他們炸那破房子幹什麼?」希姆萊陰鬱的目光盯著她:「是呀,不過我在想另一個問題:你怎麼覺察出那個軍長圖謀不軌的?」

    冉妮亞略微一楞,不得不歎服希姆萊的桀黠與機詐。看來,任何事情休想瞞過那雙狡詐的小眼睛。於是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他聽,未了她有點難為情地說:「我已經把一切都托盤而出了,這下你應該滿足了吧?」

    希姆萊拍了下她的胳膊,對冉妮亞來說,這是希姆萊對她從未有過的禮遇了。他摘下眼鏡,邊揉著眼睛邊對她說:「姑娘,其實你的一切我們都清楚,包括博士。就看你老實不老實了。你是離元首最近的人,我們自然會調查你的。」

    冉妮亞感覺她的衣服被他們一件一件地剝下來,繼而又想,憑她在東方外軍處的感受,德軍的諜報工作也不過如此,也許希姆萊在敲山震虎呢,想到這裡,她不易察覺地撇嘴。

    希姆萊一直在對她察言觀色,她的那一絲表情自然沒有躲過他狡黠的目光,他走上前把嘴附在她耳朵上,一股熱氣吹得她差點站立不穩了:「我們還知道,你在裡加懷過孕,對方就是莫斯卡廖夫,你在黑海見過面,這些事你可以瞞過元首,但瞞不過我。」

    冉妮亞感到渾身被他無情地脫光了。她感到渾身發軟,感到身子直往下墜,有人扶住,是戈培爾,他埋怨希姆萊:「海茵裡希,這姑娘已經救過元首兩次了,你嘴上留點情吧。」

    希姆萊歉意地向她笑了笑,抓住她的另一條胳膊,與戈培爾一起扶她坐在沙發上。正值此時,門推開了,夾雜著一股冷風,施蒙特扶著元首出現在門口。元首渾身散發著酒氣,微微睜開眼睛,腳下踉蹌著撲到冉妮亞跟前,又抬頭望了他倆一眼:「你們在干……幹什麼?」

    未等冉妮亞想解釋,戈培爾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對他說:「我的元首,這位姑娘又一次救了你。」希姆萊戴上帽子吩咐戈培爾:「你陪元首,我親自去審訊那個法國人。」冉妮亞騰地站起來:「我也去。」說完丟下元首出去了。

    再看元首,面對如此駭人聽聞的消息,李德癱坐在沙發上,耷啦著頭睡著了。也許他認為又是一次安全演習呢。

    希姆萊與冉妮亞越過餐廳前的空地,走向前面那幢樓,兩輛大眾轎車停在他們前面,從前面一輛車上走下麗達和一個神情緊張的婦女,第二輛車上下來的是赫普納,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瘦高個子,他下車後拘謹地四處張望,赫普納推了他一把,帶他走向他們剛才出來的地方。

    麗達看到冉妮亞,疲憊而興奮地向她奔來,冉妮亞匆匆與她打了個招呼,加快腳步追趕希姆萊,身後傳來麗達百思不得其解的聲音:「出什麼事了?我也沒招你惹你。」

    冉妮亞聽到希姆萊罵道:「豬,簡直是豬。」見冉妮亞一臉愕然地望著他,解釋道:「我罵剛才下車的那個蘇聯叛將呢。他的一切都來自斯大林,現在反過來咬他的主人,這不是豬是什麼?」

    冉妮亞低聲咕嘟:「偏執狂。」身後撲騰一聲,希姆萊的警衛跌倒在雪坑裡,他返身把他拉起來,還幫他拍打身上的雪。

    他們進入大樓,走向地下室,冉妮亞心跳加快,全身被緊張捆得透不過氣來,希姆萊還有心思給她講笑話:「我們德國人遵紀守法幾乎到了死板的地步,海德裡希曾說過:德國人民是不會開展游擊戰的,如果幾名德國游擊隊員決定去炸毀火車,很可能因為買不到站台票而取消行動。」

    地下室裡陰森森的,牆壁和地面上都是塑料,可能為了防備犯人『自殺』。一股股冷風颼颼地拂過她的全身,那位軍長滿面是血坐在特製的椅子上,腳裸和手腕都固定在鐵椅子上,大腿上面橫著一塊鐵板,光著的腳下踩著自已的大衣,上面的軍銜標誌都被摘取。

    軍長困難地抬起頭,看到冉妮亞,他的眼光一下子柔和起來,然而也只維持了幾鈔鐘。也許他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冉妮亞寧願他永遠不要知道真相,不然,還沒等槍斃,他可能會傷心而亡。

    冉妮亞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著,軍長誤解她了,反而勸慰道:「冉妮亞,臨死之前讓我說出肺腑之言吧。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姑娘,曾經與你相識、相知、相交,我此生足已。只可惜天不助我,我倆無緣長相守。」

    「別說了!」他的話像一把把鋼針,字字句句刺進她心上。她感覺心在流血,抑臉望天,為的是不讓淚水奪眶而出。她甚至心裡掠過一絲懊悔,但一想到元首,想到元首給予她的一切,心裡又稍微平靜了些。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希姆萊似乎發現了可乘之機,和顏悅色地問道:「格蘭茨,你告訴我,是否為了這個女人,你對元首動殺機的,也就是說,情殺?」

    軍長露出紅紅的牙齒,破口大罵道:「你還知道情殺?我以為你滿肚子的稻草呢。我告訴你吧,要不了多久,戴高樂自由法國的旗幟在洛林上空高高飄揚。」他哼起了《馬賽曲》。

    空軍首席審判官說明了真相:「他已經招供了,是卡納裡斯指使他的。昨天,他被撤去帝國諜報局長職務,就對元首懷恨在心,而這個敗類為了光復法國,兩個一拍即合。」

    「卡納裡斯?」看得出,希姆萊的欣喜勝於驚訝。首席審判官點頭:「元首早就讓我們全方位監視他。目前,他正在隔壁房間。」

    希姆萊悻悻地問道:「那個冰塊是怎麼回事?難道堂堂帝國諜報局長就那種水平嗎?用冰塊代替鐘錶?虧他想得出。」

    首席審判官啞然失笑,轉身從桌子上拿起那個「地雷」,翻過來的擰開底座,露出裡面的鐘錶:「這是空軍幾個無聊的工程師作的無聊的實驗,試驗多長時間可以融化那塊冰。狼穴裡還有很多呢。」

    審訊人員突然緊張起來,那個軍長耷拉著頭,嘴角流出鮮紅的血,一個空軍審訊人員說:他把氰化鉀隱藏在牙齒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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