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堡得堡 第24節 艱苦卓絕的一天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鮑曼罵得更絕:「只差沒把自己的老婆送給俄國人。」說完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冉妮亞和麗達。
蘇軍坦克橫衝直撞,所到之處,德軍的半履帶車一輛接一輛變成廢鐵,坦克上的機槍無情地向德軍士兵掃射,德國兵們提著手雷衝向坦克,被打倒前把手雷扔到前裝甲上,炸毀坦克的潛望鏡。
韃靼從彈坑裡躍起,把一塊毛毯苫蓋在一輛坦克前面,坦克駕駛員的潛望鏡被堵塞了,變成瞎子的坦克一頭撞在另一輛坦克屁股上,搭乘的幾個蘇軍士兵骨碌碌滾下來了。
一名黨衛軍突擊隊一級小隊長提著燃燒瓶靜靜等待,他的身旁,另一名黨衛隊員撿起卡爾梅克人喝完酒後扔掉的瓶子,往裡面灌汽油,一長串子彈掃射過來,他旁邊的扁平汽油桶轟然爆炸,把他手中的瓶子也引爆了,他像野獸般嚎叫著,變成一團瘋狂舞動的火球,在火中掙扎了一會兒,慢慢變黑變小繼而轟然倒地,成為一具焦炭。
看到變成焦炭的戰友,一級小隊長發瘋似跳出掩體,手裡高舉著燃燒瓶向坦克衝去。坦克機槍子彈從他耳邊嗖嗖飛過,竟然沒有打中他。他狠狠地把燃燒瓶咂向坦克,由於坦克速度過快,燃燒瓶咂在履帶上,坦克帶著火花從他身邊呼嘯而過,衝向一堵石壩。車首騰起後穿越矮牆,轟地一聲,重重地落到院子裡,略一猶豫後,屁股後面黑煙一冒,像老鷹追擊兔子一般,追逐狼奔豕突的士兵。
一級小隊長緊追不捨,坦克走到那裡他追到那裡,坦克一頭撞到食槽上熄了火,他紅著眼睛抄起那支打光了子彈的毛瑟步槍撲上去,抓著槍筒掄圓了槍托狠狠地咂向坦克,成功地用槍托在車體上製造了巨大的響動,代價是槍托不翼而飛了。
坦克猛然轉身,將車頭對準他撞過來,一級小隊長被氣昏了頭,因為他發現車頭有個鐵棍,情急之下抓住它想爬到坦克上面去。那是m3輕型坦克的右首機槍,在突發的槍聲中,他安靜而飄逸地飛出去了。
這輛m3「斯圖亞特」輕型坦克得意洋洋地壓壞一門迫擊炮,停下車移動炮管向前面瞄準。冉妮亞拎著地雷跑來,把地雷輕塞進炮塔尾巴與車體之間的縫隙裡,然後迅速離開。坦克炮開火,後坐力使炮塔往後一壓,地雷被觸發了,炮塔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從後面猛然一推,從坦克上分離開來,炮口朝下戳到地下,然後一聲悶響摔倒在地。
槍炮聲、慘叫聲、咒罵聲、鐵器擊打**等一塌糊塗的噪音中又增加了扯布的聲音,黨衛軍二級中隊長親自操縱mg42射擊,跟在坦克後面的蘇聯兵成堆成堆地倒下,直到屍體影響了射界。十幾個蘇軍端著刺刀,一窩蜂衝向中隊長,為了破壞新式機槍,使之不落到敵人手中,他耽誤了逃跑或反擊的最佳時機……
陣地上到處都在混戰,領袖衛隊的戰士們緊緊護衛著元首和司令部,實踐證明,卡爾梅克突擊隊實在不是當警衛隊的料,他們投身於撕殺中,早把保衛元首的職責丟到爪哇國去了。
安德裡一邊射擊一邊大罵:「打坦克呀,卡爾梅克人,你埋的炸坦克的三角陣呢?」卡爾梅克人冷靜地把燃燒瓶扔向就近的坦克,也罵道:「一顆地雷也沒有,我把你的球拽下來當地雷呀。」
一輛美式m2輕型坦克從狗蛋身邊經過,濃煙和灰塵把他嗆得連連咳嗽,濺起的石子打在他臉上。「這犢子扯大了,欺負人。」狗蛋提起兩顆手榴彈追在坦克後面,坦克走到那裡他跟到那裡,卡爾梅克人想把他喊回來,他頭也沒轉,只得派米沙去增援。
狗蛋把一顆手榴彈咂在坦克後面,轟隆一聲,發動機艙蓋被炸開了,接著他把另一顆手榴彈送進發動機艙裡,坦克後部騰起火苗,米沙上前把他拉爬在地上,火苗猝然膨大成一團火球,火花四濺,米沙與狗蛋的頭髮上也沾上了火星。
狗蛋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頭上的火苗,得意洋洋地自誇道:「什麼破坦克?39年我在張鼓峰就炸過小日本的坦克,得瑟啥呀?」
另一輛坦克也在矮牆處熊熊燃燒,在它爬牆時,一名德軍坦克兵抱著一束手榴彈衝向坦克底部,與之同歸於盡。
剩餘的幾輛坦克高速撞開圍牆,衝進養鹿場院子裡,有一輛坦克抵達離地下室門口十米的地方,如果蘇軍以為衝進牆就算大功告成了,那也未免太輕浮了。那裡有靜靜貼牆等待的空降兵,每人背著燃燒瓶和壓縮空氣,手執火焰噴射槍。
這是保衛司令部的最後防線,不管外面殺得天昏地暗,他們還是等候在這裡。「轟——嘶」幾條織熱的火龍瞬間便把坦克吞噬,也把已經衝進斷牆的蘇軍士兵捲進了火焰,連聲慘叫都沒留下。
地下室裡,只收不發的規定被打破,麗達站到無線電發報機前面,拿起話筒聲嘶力竭地喊道:「所有炮彈全完了,子彈也剩不多了,增援部隊還沒到!什麼,你們也被纏住了?」
元首在房子裡團團轉,嘴裡不停地咒罵,間或停下來用姆指和食指在地圖上丈量一番,接著轉圈和咒罵;莫德爾像雕像一般一動不動;鮑曼剛探望傷員回來,衣服上帶著血疲憊地躺倒在床上。
安德裡站起來,一發子彈「匡」地一下,把他的鋼盔打飛了,又一陣鋪天蓋地的炮火過後,安德裡從土裡鑽出來,拉起黨衛軍大隊長跑向地下室,他不敢對元首說,便向莫德爾請求,部隊即將彈盡糧絕,全體應該向北突圍。
元首背著手站在地圖前,連頭都沒轉;二級上將只是冷冷地望著他。
冉妮亞輕蔑地望著他倆說:「這樣吧,你倆留下來保衛元首和司令部,我和麗達代替你倆指揮。」
大隊長急了,連忙擺手:「不關我的事,他硬把我拽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冉妮亞暴跳如雷:「代團長,我告訴你,部隊離開了既設陣地,他們會像追殺兔子一樣打死你,你真混蛋。沒有彈藥是吧?去奪,去搶呀。」
冉妮亞雙手叉腰,杏眼圓睜,臉漲得通紅,冷艷中透著冷酷,唾沫星子噴到兩人臉上。大隊長驚呆了,安德裡被罵得狗血噴頭,他使勁嚥了一口唾沫,心裡很不舒坦。他頭腦中還殘留著種族主義思想,德意志軍官竟然被一個東方民族辱罵。繼而他尋思:也許這個拉脫維亞姑娘祖先是北歐人,而北歐人是德國的近親。這樣一想,他覺得冉妮亞像維金女海盜,心裡平衡了,拉起安德裡跑出去了。
元首轉過身子喃喃:堅持最後五分鐘,援軍就到了。
蘇軍戰士們胸前挎著湯姆森,吶喊著衝進院子裡,德軍士兵們用工兵鏟、匕首應戰,但是,德軍的單兵火力明顯遜於對方。美國的坦克雖然靠不住,但他的湯姆森卻人手一枝,而德軍衝鋒鎗只配備給摩托化部隊,步兵班主要是一挺班用機槍和大量的步槍,德軍只是依靠優良的戰鬥素質和豐富的經驗,才不致於吃大虧。
卡爾梅克人見勢不妙,聲嘶力竭地大喊:「貼上去,貼上去拼刺刀呀。」
記得有人以偏概全地說過:敢於刺刀見紅的部隊才是過硬的部隊。德軍平時很少拼刺刀,但誰也不否認德軍是優秀的鬥士。然而今天,他被迫要以古老的方式投入戰鬥了。
安德裡一氣打光了托卡列夫tt33手槍裡的子彈,他把槍一扔,又掏出納甘1895式左輪手槍,7發子彈很快打光,他又變戲法一樣掏出美國柯爾特手槍「啪,啪」兩槍,兩個蘇聯兵應聲倒地。卡爾梅克人奚落道:「安德裡好槍法,三、五米以內彈無虛發。」
卡爾梅克人稍一分神,一個蘇軍准尉從後面抱住他,對方力氣很大,他動彈不得,他把打完子彈的空槍往地下一扔,說:「這位同志,我是蘇軍少校。」乘對方一楞,他一個大背把他扔在前面,奪取旁邊一名黨衛軍腰裡的匕首甩過去,正中對方脖子上。
卡爾梅克人與蘇軍少尉都沒子彈了,他把手槍扔向對方,對方頭一偏躲過,他乘機從地上操起鍘草的鍘刀,少尉也扔掉打完子彈的湯姆森,奪過旁邊士兵的甘辛步槍,一聲不吭地端著明晃晃的刺刀以逸待勞,對身邊慘烈的格鬥熟視無睹,只是用那雙陰沉沉的眼睛死死盯著安德裡。
兩人對視著轉了兜圈子,卡爾梅克人雙手握刀,刀身下垂到左腿前,刀背對著蘇軍少尉,鋒利的刀刃向著自己。少校摸不透他擺的什麼陣式,大吼一聲後向卡爾梅克人左肋突刺,卡爾梅克人身子沒動,手中的刀迅速上揚,「卡嚓」一聲,刀背磕開了少尉手裡的槍,與此同時刀鋒從右到左,自上而下斜著倫出了一個180度的半徑,年輕的蘇軍少尉身子飛出兩米外,把黨衛軍大隊長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