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地指揮 第18節 殲滅縱火犯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卡爾梅克人一臉凝重,緩緩述講……
十一人的突擊隊冒著風雪,來到索莫沃村,那裡非常混亂,幾輛向西疾駛的德軍坦克上坐滿士兵,一些士兵在坦克後面緊緊追趕著,老百姓背著水桶和簡單床鋪,加入後撤大軍。
蘇軍反攻的炮聲越來越近,麗達在這裡沒找到她的戰友,在大家懷疑的眼神中,又找了兩個地方,最後隨老百姓進入村南幾公里的森林。
這裡是林中的一個小村莊,全村只有十幾戶人家,加上為躲避炮火誤闖進來的,也就上百個村民,且絕大多數是老人、婦女和兒童。
麗達的神情緊張起來,向卡爾梅克人指點後躲藏到後面:在坐滿老百姓的空地上出現了幾個黨衛軍,為首的紅臉就是她不久前的指揮官。
這些是執行蘇聯最高統帥部大本營第0428號(縱火者訓令)命令組成的成百上千個「遊獵組」之一,他們化裝成德軍,對不願後撤、甘於淪為佔領區順民的同胞燒殺搶『淫』,然後把罪名安在德國人頭上,目的是挑起德軍佔領者與老百姓的對抗。
這些化裝的「黨衛軍」把十幾戶老幼婦女驅趕到打穀場前,紅臉朝天放了一槍,用德語大聲下達著命令,幾個士兵上前把汽油瓶扔到房頂上,然後對著瓶子一槍,火苗嗖地冒出來了。村民們見狀大亂,爭先恐後地跑進房屋,把水桶、鍋罐扔出來,這些是他們最重要的家當。
一個戴綠大蓋帽的老人提出疑問:「這裡的村民們不是明天後撤嗎?今天你們燒了房子,今晚住哪兒呀?再說了,你們的長官親口對我說的,讓我們走時帶上吃飯和睡覺用的東西,可是你把所有東西都燒了,到了後方我們怎麼生活呀。」
紅臉慢慢踱到老人面前,用裝作結結巴巴的俄語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老人陪著笑臉討好地說:「我是奧多耶夫郵政所的,剛把你們的命令送到村裡,我已經貼在樹上了,在那兒。」
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紅臉過去一看,是一份德軍478團命令,大意是明天村民們向後方撤離,德軍派部隊護送,並提醒村民們帶好幾天前發的通告證。
紅臉一把撕掉佈告,為證實村民是否真聽德國人的,就問大家:「你們真願意撤到後方去?」
「願意,願意。」
「難道你們不痛恨他們?」紅臉心有不甘地問,他真希望大家說些對德國人同仇敵愾的話,那怕什麼也不說。
大家全然不理解紅臉的一片好心,七嘴八舌地說:
「看你說的,不管是什麼人,我們只當我們的老百姓。」
「聽人說,說不定以後會把土地分給大伙。」
「村頭的小教堂已經開放了。」
「學校也開課了。」
紅臉一下子變成了黑臉,對郵差老頭抬腕一槍,老人應聲倒下。村民們頓時亂作一團。紅臉的手下對村子大肆破壞,士兵們大肆偷雞摸狗,村裡冒出股股濃煙。
在村民們的哭喊咒罵聲中,紅臉登上一堵矮牆,聲嘶力竭地高喊:「俄國人們,前兩天那些穿綠軍裝的對你們說的全是假話,你們是劣等民族,德**隊的任務就是消滅你們……」
紅臉沒想到他的把戲被戳穿——馬上一個外村來的大嬸不顧一切地喊叫:「村民們,我認得這些傢伙,前兩天他們來過奧多耶夫村,也像今天一樣。一個壞小子冒充德國人強姦了葉柳卡的女兒,這個天殺的到了高興處就用俄國話呻吟起來了。你們……」。後面的話永遠沒有說完,紅臉舉起了他的waltherp38手槍,一氣打光了裡面的子彈。
卡爾梅克人氣得臉色鐵青,冉妮亞咬著嘴唇,麗達低下了頭。他們盡力按捺滿腹怒火,等待時機。
那些山寨版的黨衛軍把騷動的村民們驅趕到一起,不時響起槍聲,突擊隊迅速行動了:卡爾梅克人帶著幾個人利用麥草垛,潛行到紅臉的後面,韃靼帶兩人迂迴到他們對面,冉妮亞和狗蛋以及麗達埋伏在森林裡。
寒光一閃,盜竊犯手中的匕首「嗖」地飛出去,正中紅臉的後頸,與此同時,卡爾梅克人一揮手,突擊隊員們猛地躍起,一邊奔跑,一邊射擊,一邊翻滾,一邊躍起,紅臉的幾個部下紛紛倒下,對面韃靼也動手了。
「黨衛隊員」們很快清醒過來,一些人毫不畏懼地迎戰,一些人鑽進村民堆裡,一個黨衛軍躲藏進雞窩,一隻母雞嘎嘎叫著,撲閃著翅膀跳出來,幾顆手榴彈扔過去了,轟隆幾聲,雞窩塌了,鵲巢鳩佔者被埋在雞窩內,嘴啃在雞屎上。
卡爾梅克人和禿頂與村口樹下的一挺機槍對峙著,一顆手榴彈從他倆頭頂上飛了過去,回頭一看,原來是性急的強姦犯。手榴彈在機槍旁邊溜溜地打轉,轉得樹後面的黨衛軍都不耐煩了,急閃出來一腳踢過來,禿頂正好跳起來射擊,結果兩人同歸於盡:禿頂把那個黨衛軍打成了漏勺,手榴彈把禿頂開了瓢。
另一個黨衛軍在樹背後操起機槍,卡爾梅克人拿著手榴彈,拉動摩擦起火的小瓷球,在大家懷疑他忘記扔出去時甩了出去,恰好在樹後上方空爆。
米沙咒罵著衝進人群,揪出一個黨衛軍,那傢伙人高馬大,抓住米沙的胳膊反身一轉,米沙已被他壓在身下。格魯勃斯上前一腳將他踢開,米沙反身騎在他臉上,接著淒厲地慘叫:對方在他屁股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個黨衛軍胳肢下夾著一位老太太往樹林裡跑去,剛到森林邊緣,冉妮亞衝了出來,在他屁股上狠狠一腳,接著一刺刀刺進他的後心窩,挾持人質者放開老太太,扔掉槍,口吐鮮血,向後望了冉妮亞一眼,軟綿綿倒在地上。老太太驚魂初定後,顫抖著一腳踹過去,人沒踹著,自已先倒下了。
戰鬥結束了,小村恢復了平靜。
突擊隊員們圍攏到紅臉面前,鮮血染紅了脖子和臉,成了名符其實的紅臉。
奄奄一息的紅臉望著蹲在他周圍的德軍,手掙扎著伸向空中,彷彿向冪冪中的偉人宣誓:
「為了祖國……為了蘇聯……為了斯……」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咬在領子上——那裡藏著氫化鉀。
蘇聯內務部隊軍官、模範執行蘇聯最高統帥部大本營第0428號命令(縱火者訓令)的第055號遊獵組長頭一歪死了,臉上掛著微笑。
「他含笑而死!他是勇士,你們應該安葬他。」卡爾梅克人唏噓。
冉妮亞抱著禿頂抽泣,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名符其實的禿頂上。他早已死了,如果在上天知道冉妮亞現在這個樣子,他一定會欣慰的。其實,禿頂對冉妮亞非常疼愛,由於戰爭中跨下受傷,失去了男人的威風,迫使冉妮亞強行離開了他。
米沙不停地嚎叫,狗蛋扯下他的褲子,左邊屁股上掛著一小塊肉,隨時隨地掉下來的樣子。狗蛋給他上了膏藥,簡單包紮後,米沙掙扎著站起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使他向左邊倒去,被格魯勃斯扶住。隨後罵罵咧咧地背起他。
米沙說:「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格魯勃斯問道:「為什麼?」
米沙:「因為你需要我的屁股。」
格魯勃斯白了他一眼,丟下他走了。
米沙跳蚤一般跳躍著,喊聲豐富多彩:「別丟下我呀,等等我。親愛的,少尉,格魯勃斯,豬頭,同-性-戀,雞姦犯,噢,總算追上你了,謝謝你,親愛的,哎喲……」
夕陽西下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座臨時醫院,醫院裡人滿為患,農舍外面用木頭匆匆釘的粗重床上也躺著傷員,有缺胳膊少腿的,有頭上纏著骯髒繃帶、只露出眼睛和鼻孔的,有肚子裡塞著棉花的,也有奄奄一息、無力喊叫的,還有即將到上帝處報到、苟延殘喘的人。
卡爾梅克人找到院長——竟然是個俄國人,院長說醫院正準備撤退,讓他們再走十幾公里。冉妮亞一出面央求,院長痛快地答應了。米沙被抬到滿是血污的手術台上,在沒有麻醉劑的情況下,屁股上縫了整整二十針,米沙昏過去了。
院長做完手術後,喝了幾口酒精兌水,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對冉妮亞說,他正缺少個打字員。先讓他摸摸冉妮亞的手指是不是適合敲字盤。」
冉妮亞的手夾在粗糙的雙手中間摸著。
他的手下哄笑起來:
「你見過打字機嗎,那玩意是不是可以削土豆呀?」
「對,只要手按在字盤上,土豆就源源不斷地掉下來。」
「等你有了打字員,除非豬能飛起來。」
最後一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放手。」冉妮亞忍受了一會兒,收住笑說。
院長乾脆閉上了眼睛,誇張地在兩手手心裡揉搓著。
「夠了,別玩了。」她提高了聲音,對方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充耳不聞。
冉妮亞扣住他的手指反手一扳,院長嗷嗷地喊起來。
「求我。」她不依不饒,冷艷的面龐格處動人。
大家哄笑起來,院長覺得不能在大家面前失掉面子,另一隻手揮拳打來,她頭一偏,用右手手掌很容易地化解了拳頭,同時左手加大了力度,院長單膝跪地,頭碰到冉妮亞的腳面上。
「求你,放手吧,小美人,女軍官,大姐,首長……」
院長求饒聲越來越高,對冉妮亞的稱呼也水漲船高,越來越尊貴,在一陣哄笑聲中,突擊隊離開了血污滿地,到處呻吟的地方。
……
「講完了」。卡爾梅克人望著泥塑一樣的首長們,大家聽得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