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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戰地指揮 第17節 等打完這一仗再回柏林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一輛三輪摩托車全速開來,黨衛軍士兵們端起槍,指著戴著德軍鋼盔、上身穿著老百姓白羊皮皮褂的兩個人。

    卡爾梅克人很遠就從車斗裡跳出來,老遠就嚷嚷:「敵人明天就要進攻了。」

    元首非常平靜,卡爾梅克人倒像個愛衝動的中學生,很快他從那幾具俘虜屍體身上找到的答案,再往前看,擺在他眼前的是屍橫遍野。

    俘虜被押走了。李德問道:「冉妮亞呢?」

    摩托車駕駛員摘掉頭上的鋼盔,甩開瀑布般的紅髮,從包裡取出毛織帽子戴上,張大嘴望著戰場,然後跑步過來,上下打量著元首,看到元首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這才注意到其他。

    冉妮亞注意力首先被吸引到倒提著槍的愛得萊德小姐身上,她調侃道:「哎喲,怎麼專機服務員也操槍弄棒了?真不簡單啊。有你保衛元首,我看元首的警衛就成多餘的了。」

    愛得萊德小姐戒備地看著她,又哀怨地望了元首一眼,她知道,冉妮亞一來,她今晚想當篩子沒戲了。

    李德亢奮得像好鬥的公雞,大聲命令施蒙特通知師長、團長到這裡開會,然後獨自奔向黨衛軍大隊部。

    大家怔忡了足足三分鐘:一分鐘質疑元首的嘴巴,一分鐘質疑自己的耳朵,一分鐘用於遲疑不決,直到元首發現孑然一身,憤憤向他們招手為止。

    李德站在地圖上大掃特掃了一陣子,換來的是鴉雀無聲,他疑惑地看著他們。

    施蒙特被鮑曼推前一步,施蒙特干張嘴不說話,未了回轉身子把鮑曼拉到前面:「你說,還是你向元首說。」

    李德把手裡的紅藍鉛筆狠狠扔在地圖上,疑惑變成了憤怒:「大戰在即,你們怎麼啦,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

    接替指揮的黨衛軍二級突擊隊大隊長向前跨出一步:「報告元首,戰鬥級的作戰指揮應該是我的事。」

    有人開了頭,鮑曼也就順勢而行了,他建議元首迅速回去,他向副官們擠眼睛,副官們也力勸他回國,無非是出了問題他們負不了責任、元首在這裡只能干擾下級指揮之類的。

    李德等他們說完了,才緩緩站起來,幾乎是請求一般地說:「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大戰在即,作為德意志第三帝國元首,臨陣逃脫總覺得不是味道。何況我只呆兩天,兩天。」

    施蒙特乘著酒性斗膽說:「如果您在這裡,那麼師、團各級指揮系統就不能正常運行,大家每做出一項決定,首先要請示您。」

    李德仍然耐心解釋:「我不是要干擾指揮官的決心,我只是做為一個旁觀者,不,至少我給士兵們鼓勵……」

    施蒙特仍然固執:「話雖然那麼說,但是……」下面的話被元首打斷了,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施蒙特,我看你酒喝多了,囉哩囉嗦,你去睡上一覺會好一些。」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半晌,李德說話了:「鮑曼,你給誰打電話?

    鮑曼本想偷偷給戈培爾打電話,被元首瞧見了,頓時像行竊者被抓了個現行一般,支支吾吾地著。

    李德嘲弄地:「我知道你要搬援兵。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怕死的、願意回去的,馬上可以回去,我留下。」

    「我也留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愛得萊德姐高喊,大家瞪眼。

    冉妮亞不只是瞪眼,她滿臉嘲弄:「小愛得萊德姐,你連槍都拿不順,用什麼保衛元首?用那只倒提著的槍嗎?」

    「我……」愛得萊德小姐眼淚在轉圈,無助地望著元首。元首這會兒自顧不暇,那能管她的爛芝麻事,她往外衝去。冉妮亞得意地撇嘴。

    話說到這種地步,鮑曼不好說什麼了,他只是擔心責任,元首看透了他的心思,說:「你放心,是我堅持留下來的,沒人追究你的責任。就這麼兩天時間,我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半天沒出聲的卡爾梅克人表態:「元首,我們突擊隊也暫時不回去了,這兩天我們全力保護您吧。」

    黨衛軍二級突擊隊大隊長又向前跨出一步:「有我們黨衛軍在,還輪不到外國人。我的元首,我……」

    「夠了。一個很簡單的事幹嘛弄得那麼複雜?就這麼定了。施蒙特,哎,他到那去了?」

    鮑曼提醒:「你不是讓他睡覺去了嗎?」

    「大戰在即,誰讓他睡覺的?年輕人瞌睡就是多,少喝點酒不就得了?」李德轉向空軍副官:「貝洛,分別給帝國師和45步兵師師長打電話,讓他們到這來開會。」

    鮑曼與黨衛軍二級大隊長面面相覷:「不是說他不參與指揮嗎?」

    太陽偏西的時候,兩位師長到了:45步兵師師長施利佩爾少將,由於近來一直與元首見面,他顯得很隨便,而帝國師長卻一臉緊張,李德首先讓他放鬆:「比特裡希,我們是老朋友了,幹嘛那麼拘謹?」

    帝國師師長比特裡希渾身叮噹響著,像進了鐵匠鋪一般,聲源是:1914一級鐵十字勳章、1914二級鐵十字勳章、1918銀質負傷紀念章、前線戰鬥員榮譽十字勳章、二級鐵十字勳章、一級鐵十字勳章,除掛滿勳章外,皮帶上吊著黨衛隊全國領袖榮譽佩劍,手指上戴著黨衛隊骷髏戒指。

    鐵匠鋪坐下後雙腿分開,腰板挺得筆直,靜聽元首的作戰安排,由於正對著元首,還得承受他的唾沫:「敵人於12月12日凌晨5點炮火準備,同時部隊向前移動,你們兩個師務必在4點40分集中全部火炮進入反準備,我說的是全部火力,包括師直屬的12門150毫米重型榴彈炮。」

    步兵師師長插言:「還有繳獲的蘇聯302炮。」

    帝國師師長還有點不放心:「時間可靠嗎?假如到時候敵人沒有進攻的話?」

    李德讓他碰了一鼻子灰:「戰役偵察是你們的事,怎麼反過來問起我來了?」

    帝國師師長又叮噹響起來,他坐臥不安。

    「好了先生們,忙碌了半天,還有正事沒顧上,聽說過『縱火者命令嗎?』」

    見大家點頭,李德指著卡爾梅克人說:「我們的突擊隊展開了一次清剿行動,對穿著我軍制服,冒充我軍對自己的老百姓燒殺搶『淫』的蘇聯特工進行了圍剿,下面請克拉斯克伊柳姆日諾夫同志談談。」

    步兵師師長四處張望,後來好奇地說:「你不是叫卡爾梅克人嗎?」

    鮑曼開了個並不高明的、沒人笑的玩笑:「你是德國人,難道你的名字叫德國人嗎?」

    帝國師師長很不以為然:「原來是俄國人呀,我以為是勃蘭登堡突擊隊呢。」

    卡爾梅克人不亢不卑地說:「不錯,我就是勃蘭登堡突擊隊的。我父親是卡爾梅克人,母親是德意志人。我們已經遠涉他鄉,沒想到國人還是看不起我們。」

    不遠處與黨衛軍女軍官擇菜的愛得萊德小姐冷不防插了一句:「我是東普魯士人,我的幾個鄰居中,一個是波蘭人,一個是捷克人,還有一個是——猶太人,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民族歧視。」

    「誰讓你插嘴的?」帝國師師長站起身厲聲喝道,黨衛軍女軍官急忙擺手喊叫:「幹什麼首長,她是元首的專機服務員。」

    他驚叫了一聲,臉上馬上堆滿了笑紋,歉疚地說:「對不起小姐,我以為你是廚師呢。」

    李德斥責了她幾句,讓她以後不要隨便插嘴,然後對帝國師師長這樣解釋:「人如其名啊,別看她其貌不揚,她家可是東普魯士容克地主,與康德是同鄉。」

    「向哥尼斯堡的姑娘……」帝國師師長試圖緩和下氣氛,卻見愛得萊德小姐把菜花一扔,瞅了眼李德與旁邊的冉妮亞一眼,甩門出去了——這是今天第二次甩門而出。

    李德招呼尷尬的師長坐下:「她是衝我來的,我剛才說了什麼嗎?」

    冉妮亞笑答:「你說了讓女人最傷自尊的話:其貌不揚。」

    「可是後面我說的是好話呀?」李德感覺有點冤枉。

    卡爾梅克人說:「我還匯報嗎?」

    大家如夢初醒般:「匯報匯報,都怪施利佩爾少將,人家剛要匯報,你打什麼岔呀?」

    步兵師師長剛要張嘴,李德按了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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