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西斯武士的教師生涯之二 蒼之軌跡(終之一) 文 / astlos
在這個重力只有三分之一個標準的地方,就算只是站在行星表面這種簡單的事情,過於稀薄,也不適合人類呼吸的大氣也不會允許你那麼輕鬆的做到。
透過維生衣的觀察窗遠望蒼穹,佔據視野大半的,是暗淡的土灰色與明亮的橙紅色相間的巨大球體。那是這個衛星環繞的氣體行星。從這個距離上看過去只有棒球大小的太陽,從巨行星的邊緣探出頭來,將剩下不到視野四分之一的天空染成極淡的藍綠色。巨行星赤道附近的巨大風暴圈,彷彿像是一隻眼睛一般,高掛在天空之上,散發著冰冷的光芒,冷漠的注視著這片遠離神的地面。[]
以及,生活在地表和地表以下的人們。
不知道什麼時候,擁有這個星系的艾瑪領主家族,驅使著米瑪塔爾奴隸在衛星表面建立了採礦站,以採集富含同位素的冰礦。在如同老鼠一般堅韌的奴隸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開採之下,整個衛星被挖的像是被老鼠啃過的奶酪一樣,到處都是礦洞。
後來,如同在半個艾瑪帝國所發生的事情一樣,和奴隸們同樣膚色的軍人們來了。奴隸主及其家人被屠殺一空。自此,奴隸們砸碎了身上的鐐銬,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呵,這究竟是哪裡的童話故事啊。
米瑪塔爾新建,所生產的資源,即便加上聯邦的捐贈,也是數量有限,不可能讓每個人都生存下去。統管米瑪塔爾的長老會,只醉心於他們的艦隊以及對曾經主人的復仇大業,至於這種連名字都沒有的邊角星系,還有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若非還有冰礦可以採集來換取生活物資的話,恐怕這裡的人們早就遷移一空,或者餓死一空了吧。
這個連發電都要依靠巨行星引起的液體核潮汐運動的小衛星上,所剩不多的冰礦採集點都蒙上了不詳的血色。各部族之間,乃至部族內部,年復一年的,為了爭奪這點生存資源所消耗的人命,比戰爭、飢餓和瘟疫帶走的還多。
若是不夠強壯,又想活下去的話,現在連鐐銬都沒了的米瑪塔爾人,就只剩下一種東西可以出賣。
身體。
自己的,或者是……
「兩袋麵粉,如何?」
「不行,這孩子太瘦弱了,最多一袋半。」
「好吧,成交。」
男人和女人用著晦澀難懂的某種方言交談著。似乎雙方還不太能聽得懂對方,以至於不得不晃動手腳來比劃。
用尚稱乾淨的帆布支起的帳篷前,女人毫不留戀的轉身,用頭頂著裝麵粉的筐子而去。
雖然早已記不清她的面容,但那個背影卻深深地烙印在記憶裡。稀疏的白色頭髮編成還不及小手指粗的辮子,骯髒的讓人幾乎以為那是灰色的。瘦骨嶙峋的身體上搭著同樣髒的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如果只是在上面挖出能穿過腦袋的洞的布能被叫做衣服的話。
沒錯,忘不掉。那白色頭髮的每一絲每一縷,那衣服的每一條褶皺每一根線頭,乃至四肢上鬆弛的垂下來的肌膚,都忘不掉。
那記憶的烙印是如此深刻,就是想要用原力抹掉,也是枉然。
和那個背影比起來,接下來的記憶就像時間過於久遠的照片一樣模糊不清。只有一個編號,就像那個女人的背影一樣印刻在記憶深處。
「g051號!」
這個代號,代表著這個和母親一樣有著白色頭髮的孩子,將是接受代號為「g」的系列訓練的,當年的第五十一號「原料」。
沒錯,原料。
米瑪塔爾的社會,遠比想像中的冷酷。或許某些局外人會認為不久前還是奴隸的這些人們,大概會互相舔舐來治療傷痕吧。不過,貧瘠的產出,狂亂的秩序,強大的外敵……現實使得所有溫情脈脈的東西都得靠邊站。這些擺脫奴隸生涯還不到一個世紀的人們,對待起同族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他們的前主人更加冷酷。若非如此,則無法維持這個國家,乃至每個人的生存。
要是讓那些經常捐助米瑪塔爾,並且為此津津樂道的蓋倫特人看到這些被欺壓的奴隸的冷酷一面的話,恐怕那些理想主義者瞬間就會理想破滅殆盡吧。
「g051號,上前!」
和這個編號一起的,是額頭處冰涼的刺痛感。和那個女人一樣的白色頭髮早已在那個不知名的小衛星的集中地被剃掉了。氣壓注射器因此毫無間隙的壓在血管豐富的頭皮上。隨後,一股岩漿般的灼熱劇痛,順著血管漫溢開來。
因為在脊髓中被插入了抑制電極的緣故,幼小的身軀連一根指頭都動彈不得,更不要說叫喊掙扎。
只有眼珠,米瑪塔爾人之中極其罕見的紫羅蘭色的眼珠,瞬間因為毛細血管的爆裂的緣故而變成了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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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
順著血管向下,在一兩次呼吸間就佈滿全身,彷彿能將靈魂也給給切開來的劇痛,頃刻之間將少女的精神從復原記憶碎片的工作中拔了出來。彷彿身臨其境般的圖像,統統還原成了原本應有的,在原力海洋中載浮載沉的碎片的模樣。
有著黑色長直髮的少女大喊了一聲,清醒了過來。
夢……
還是他人的記憶?
不知道。
這個名為塞姆利亞大陸的地方,能量水準遠較她生長的學園都市位面為高。與原力海洋的聯繫本就相當強的她,窺看他人記憶這種在西斯中也屬於相當高級的技巧,似乎能不經意之間就實現了呢。
不過……
激烈的痛感,並沒有隨著精神從徜徉於原力海洋中的信息碎片中抽身而消退。隨著意識的清醒,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嗚……!」
痛到了極點,反而喊不出聲來。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疼痛的緣故而緊縮,受到擠壓的毛細血管紛紛破裂,將她溫潤的黑眼睛瞬間染上了一層血色。
名為佐天淚子的少女,雖然並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過這種疼痛,實在遠遠超過了她所經歷,乃至想像的極限。與之相比,還在女子壘球社時,將整個膝蓋的皮都擦破的那次,塗上碘酒時的疼痛,簡直就和春天的風吹拂一樣舒服。
差不多過了快一分鐘,疼痛才如同退潮一般退走。佐天如同虛脫一樣呈「大」字形仰躺著,大量的冷汗使得貼身的衣物都變得黏糊糊冷冰冰的,讓她分外難受。
不僅如此,因為是仰躺著的緣故,從臉頰上滲出的汗水,紛紛侵入到眼睛裡面。高濃度的鹽和酸,讓脆弱的眼球和粘膜一陣刺痛。
抬起手,擦汗……嗯?
為什麼動不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和四肢,都被某種帶狀物體緊緊的束縛著。全身上下一根指頭都移動不了。
頭部也被捆縛著。大概是皮革一類的東西吧。皮革濃烈的臭味刺激著少女的嗅覺,讓她險些不由自主的嘔吐出來。
「我這是——在哪?」
回溯記憶,畫面只到白色的煙霧造成自己手腳麻痺,隨後名為墨埜谷暮羽的夥伴投出掠能探針為止。接下來,她的精神便無法負載被如潮水般席捲而至的能量流信息,一下子昏了過去。
轉動著唯一能自由活動的眼珠,她打量著周圍。
長寬高各三亞距的密閉房間,其中一面牆壁被各種儀器和管線佔滿,其他三面都是冷冰冰的金屬。同樣是金屬的天花板上則懸吊著一盞白慘慘的照明燈。
顯然的,暮羽她不會這麼把自己綁的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所以——
「被捉了嗎?」
她垂下視線,微微的歎息著。
大概是那些接應了名為莉斯-亞爾珍特的修女,在克洛斯貝爾的教區長口中被叫做「星杯騎士」的白衣人所為吧。
暮羽……還有前輩她們?
該說這個黑長直的少女過於勇敢呢,還是神經太粗大了一些。確認了自身處境之後,她首先想到的並非自己的前景,而是夥伴們的安危。
她閉上了眼睛。
如果用感知芯片的話,大概能從地面和空氣中的震動中察覺到夥伴們的所在吧。
一兩秒鐘之後,溫潤的黑色眼睛霍然睜開。被汗水打濕的額發下的小臉,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震驚神色。
她竟然無法和自己的神經-光子芯片接口建立聯繫!
暫時的驚慌之後,她用舌頭抵住上顎,像是貓咪一樣從喉嚨裡發出了低頻的震動聲。
少了芯片的計算資源的話,光憑聽覺和大腦,想要分辨出低頻震盪中屬於光子芯片總線的特殊頻段,還真是困難……
「呵,還有這一招啊。」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說不出的魅惑力,以至於光憑這聲音,就能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充滿成熟魅力的女人。
佐天驚訝的險些被空氣噎住了。
視野,聽覺,能感知體溫的觸覺以及人類對同類的體味非常敏感的嗅覺,統統都沒有查知附近有人。
是麥克一類的設備?
對方並沒有讓她猜測太久。
白色的照明燈光被人類上半身的輪廓所遮蓋。因為背光的緣故,一時間佐天只能看清楚銀色的長髮。
「前輩……」
逐步適應了光線的視野中,身穿淡紫色艷麗服裝,露出大片淺褐色健康肌膚的女性,性感的嘴唇勾勒出一條微笑的曲線。
雪拉扎德-哈維,利貝爾王國洛連特支部的游擊士。
——才怪!
「你是誰?!」
西斯學徒的瞳孔驟然縮了起來,瞇起的眼睛就像警惕的小貓一樣盯著對方。
「雪拉扎德啊。」
銀髮女性笑嘻嘻的說著。
「別開玩笑了!」佐天怒視著她:「你把前輩怎麼樣了?還有暮羽呢?!」
比起視覺與聽覺,原力的使用者們更加相信原力的引領。
原力海洋上的波紋會在位面具象化引發能量變化。反過來,哪怕是最細小的能量變化,在原力海洋上也會掀起漣漪。
導力通過無處不在的七曜脈,流過岩石,流過空氣,流過人的身體時,都會有著不同的反應。不同的人所引發的漣漪,也有著細微的不同。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和雪拉前輩有著一樣的容貌,或許連每一根頭髮都一模一樣——當然,沒了感知芯片和記憶芯片的加成,年輕的西斯學徒並不能肯定這一點。但她在原力海洋中的漣漪樣式,卻和雪拉扎德天差地別。
能量流過那個人的身體,卻沒法在原力海洋中激起任何一絲漣漪。具有雪拉扎德外形的人形,就像黑洞一樣壓制著原力的波紋。
「哎呀呀,這種地位還如此有氣勢,真不愧是……」
女性臉上充滿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把利劍,讓充滿氣勢的倔強少女也不得不戰慄著轉開了眼珠,彷彿視線只要再在她臉上停留一秒鐘,視網膜就會被割傷一樣。
下一瞬間,佐天被她所聽到的某個詞狠狠的攫住了心臟,一時間吃驚的連呼吸都忘了。
「真不愧是——桀驁不馴的加達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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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咳,跟了俺六年的dell終於出毛病了。即使慵懶如俺,也不得不買了個新的,命名為santesofiaj。俺激動地宣佈,從此可以用17寸高分辨率寬屏欣賞動漫和遊戲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個頭啊!
恢復資料,搬運資料,吭哧吭哧……休假結束之後老闆跟催命一樣催俺幹活,再加上休假後的倦怠期,最讓俺傷心的是,好多需要在線激活和反激活的遊戲,現在廢了……受此打擊,無心寫作。如諸位所見,現在才更新不到4k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