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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29章 文 / 夢殤魂斷

    第229章

    這次她不用讓誰來告訴自己這是什麼狀況,就已經豁然明白現在自己所處的尷尬境地!

    天啊——這樣尷尬的場面是她始料未及的,又是緊張,又是所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情緒是——喜悅。老天——她居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不是憤怒!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想笑,不是苦笑,她確定自己的腦子此時此刻是無比的清醒——她想開懷地大笑!在這一刻,渾身的感覺似乎是一種從來沒有的輕鬆愉快,她自由了,終於不用去想她早已經是別人內定的未婚妻了。

    剛剛還緊繃得快要斷了弦的神經倏地放鬆,鍾靜蕾懷著一顆近乎雀躍的心情低眉看了一眼懷中美麗的捧花兒,這捧花應該是屬於別的女人,那位懷著寶寶的母親更應該得到它——「不會吧,那個新娘子一定是昏了頭了,要不就是腦筋秀逗了——」人群中的驚語不斷,個個大睜著一雙雙不可思議的眼睛,訝然地望著面前驚人的一幕。

    「該死——那個新娘子為什麼不揪住新郎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大聲質問?」始作俑者更是義憤填膺,只恨不得自己跳上台去幫那位新娘做完未做的事。

    原來眾人看到的不是電視劇中常見的那種嘶聲痛哭的片段,只見新娘面帶微笑快步走向那位孕婦,雙手把捧花交到她的懷裡,更為震驚的是她居然伸出手臂擁抱那位本應該是自己情敵的可憐的女人。

    是的,她夏芸芸是個可憐的女人,自己懷胎六甲,但寶寶的爸爸卻在和別的女人結婚,而且是先前經過自己同意的,就連新娘身上的婚紗都是她一手挑選的,她豈止是可憐,簡直就是可悲可恨!

    淚水大顆大顆地湑然落下,當然不是鍾靜蕾的,因為此刻的她正把小臉兒埋在人家的肩頭偷笑,不管了,說她壞心也罷,罵她愚蠢也無所謂,該死的——她就想在這個感動得痛哭流涕的女人肩頭上偷笑!

    不過,怎麼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人和她一樣也在偷偷地笑,是用手掩著英挺的鼻子偷笑,不會吧——鍾靜蕾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往那個惡魔身上去想,剛想抬頭去搜尋那道詭異的人影,卻在這時聽到一聲惱人的怒吼——「聶遠——你還傻愣著幹什麼?」是剛剛那位第一個發出怒吼聲音的中年男人。

    他好凶喲!鍾靜蕾直覺地瑟縮了一下小小的身子,然而幾乎是在同時,緊貼著自己身子的那位女人也跟著顫抖起來——「你這樣會嚇著孩子的——」不知為什麼,鍾靜蕾首先想到的是她腹中的小生命,孩子何其有錯,卻要隨著母親受到如此難堪的境遇,她絲毫不知自己所處的尷尬境地,卻仍要為別人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夏芸芸乾澀的嘴唇似乎動了一下,但終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來,她無聲地掩唇,淚眼婆娑地望著向這邊走來的聶遠,不知那個決定自己生死的男人走向的是她,還是——她?

    「聶遠,你這個膩子,別忘了你給我的承諾!」聶政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連一個懷孕的女人都搞不定,居然讓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搞破壞!

    聶遠緊抿著嘴唇,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雙腿似有千斤似的沉重,這些天他所受到煎熬並不比夏芸芸的痛苦少。

    幾步之遙,聶遠卻感覺自己似乎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今生無緣,我們來生也要相見!這是芸芸常常掛在嘴邊的話語,那麼現在呢?他們是否有緣?

    眼看前面的路已經到了盡頭,聶遠雙眼一閉,大手一撈——當他睜開眼時,夏芸芸的嬌軀已然依偎在自己的懷裡,不過是太過緊張,太過驚嚇,她慘白著小臉兒幾乎已經昏厥過去。

    「喂!你為什麼——」驚叫的當然不是那位已經近乎昏迷的夏芸芸,而是那位理應是被涼涼地晾在一邊的新娘子。

    此刻的她正滿臉控訴地瞪視著緊緊抱住自己身體的那個男人,該死——他怎麼會突然地冒出來?

    「為什麼?當然因為你是我歐陽聖的女人。」簡簡單單地回答,歐陽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計劃到此應該可以劃上一個句號了,他終於確定了聶遠執意要娶蕾蕾的原因,他真的是為了一己私利,想穩穩地坐上總經理的寶座。

    啊?人群中再次發出一陣陣此起彼伏地唏噓聲,原來這場婚姻鬧劇的失敗者終究還是那位居心不良的聶家大少爺,他以為自己可以左右逢源,名利雙收,卻不知自己的新娘早已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你是誰?」問話的是被氣成豬肝兒臉色的聶遠的爸爸聶政,他早已經注意到了這位在人群中與眾不同的男人,也發現他一直在關注著鍾靜蕾的一舉一動。

    「很簡單,我才是蕾蕾的未婚夫。」簡短而有力的回答,不容別人有任何的懷懷疑。同時有力的大掌緊緊地抓了下懷著騷動的小人兒,這個蠢女人,直到現在還想逃離自己嗎?

    「聶遠——」聶政閉眼怒吼一聲自己的兒子,「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嗎?」

    「聶先生——」不等聶遠回答自己的爸爸,歐陽聖搶先厲聲接口,「您首先應該責怪的是自己的兒子出軌吧,而不是責怪自己的兒子沒有看管好自己的未婚妻!」

    「你——」聶遠終於說出了婚變以來的第一句話,卻像是被貓咬到舌頭一般地只吐出一個字。

    「你——」聶遠終於說出了婚變以來的第一句話,卻像是被貓咬到舌頭一般地只吐出一個字。

    「我怎麼了?我一點兒都沒有錯,蕾蕾也沒有錯,錯的是你——聶家大少爺!」終於安撫了懷中的小人兒,此刻她正溫溫順順地偎在自己的懷裡,很聰明似的緊緊閉著自己的小嘴兒,一句話也不說。不錯——歐陽聖暗暗讚了一聲,他只要她這種表情就已足夠,今天的他就已經穩操勝券了!

    聶遠的臉刷地一下煞白,剛剛被打斷婚禮的時候他都沒有這般驚懼,以為事情還有所挽回,也許能賺回個一箭雙鵰也說不定,而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不——自己的芸芸隱忍了這麼多年,他決不輕言放棄——「你勾引我未婚妻,居然還敢這麼囂張嗎?」

    「囂張?」歐陽聖冷笑一聲,眼神倏地轉黯,陰鷙的目光凌厲地盯視著眼前仍想扳回一局的聶遠:「囂張的應該是你聶家大少爺才對吧!在你大學畢業那年就已經和這位夏小姐私定終身了,現在怎麼說也有五六年了吧,而你居然一直不與蕾蕾解除婚約,你並不愛蕾蕾,但是你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要登上聶家總經理的寶座。」

    「哈哈——」聶遠突然冷笑出聲,甚至嚇壞了懷中的夏芸芸,只見她略帶驚恐的眼睛茫然地望著自己已經認識了六年的男人,他是那個溫柔呵護了自己六年的男人嗎?以前的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子過,他總是那麼地溫文爾雅,沉著冷靜,而現在的他居然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這不禁讓她惶惶然起來。

    「怎麼?不想承認?」歐陽聖陰冷的話語再次響起,切——這個小人居然想以大笑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不過,他錯了,他歐陽聖睿智的目光不會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當然不是,但是我要做總經理和蕾蕾有什麼關係,她一個連大學文憑都沒有拿到的女人能幫得了我什麼?」

    「當然幫得了你,而且還能幫你大忙,因為你們當家老爺子有一條死規定——那就是你必須履行兒時的婚約,才能榮登總經理的寶座,否則免談——」

    「你你——」聶遠洩氣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有什麼證據?」聶政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他剛剛在旁邊已經觀察的很清楚,這個不肯說出自己身份的男人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好像很清楚自己家族裡的事情。

    「證據?我沒有——」歐陽聖像是突然無力地回答,狡黠的目光卻在聶家父子兩人身上不停地流轉。

    「那麼你剛剛說的都沒用——」

    「為什麼沒有用?大哥——」忽然,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猥瑣的男人,很小人似的嘿嘿一笑,「我來為他做證,我們家族是有一天死規定,如果聶遠賢侄想要得到總經理的職位,必須履行兒時的婚約。」

    「是呀,一點兒沒錯——叔叔!」又一道聲音接著說道,後面還跟了一大群的始作俑者,當然都是聶家的堂伯兄弟,他們對總經理的職位覬覦了那麼久,當前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沒有道理不去把握。

    「你——你們——」聶政再也說不出一句沉穩的話來,氣急敗壞地指著眼前正以嘲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本家兄弟:「你們這群吃裡扒外的東西,聶遠坐不上總經理的職位,你們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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