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00章 文 / 夢殤魂斷
第200章
唉——真是讓人頭疼!
今天晚上她接了一份鐘點工,在一家大宅的後花園裡幫忙做服務生,好像是擺什麼小孩滿月酒什麼的,不管他,反正自己只管端茶倒水,不——是端酒水才對。
不過,這家大宅還真是豪氣,院落大得出奇,花園的景致更是美不勝收,這場酒宴也佈置得超級豪華,他們二十多個服務生外加幾個主管從上午一直忙到晚上才總算把所有的餐點擺放整齊,現在就等著七點鐘的酒宴開始了。
終於擺好最後一打酒杯,鍾靜蕾這才鬆了口氣,直直地立在一個角落等待著客人的差遣。
燈火輝煌,人影攢動,陸陸續續前來祝賀的賓客越來越多了起來——七點鐘的鐘聲響起,特邀的樂隊奏出來第一支歡快喜慶的曲子,酒宴主人在眾多賓客的祝賀聲中也笑盈盈地走上前台——「今天是我們雷家大喜的日子,多謝前來祝賀的貴賓們,我雷家成代表犬子雷雋向大家鞠躬致謝!」
嘩——台下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鍾靜蕾這邊早已忙壞了頭,她不停地穿梭於人群之中,小心翼翼地端著滿滿一托盤的紅酒,送到每位需要的客人手中——「服務生——來杯紅酒!」鍾離瀚伸手捻了下響指,招來剛好走到自己身邊的服務生。
鍾靜蕾停下來,微微欠了欠身。
「你?」鍾離瀚要端酒杯的手僵在了空中,訝然地望著面前的服務生。
見客人久久不端酒杯,鍾靜蕾這才抬起眼眸,呃?眼前正緊緊地盯視著自己的男人好熟悉哦,是在哪兒見過嗎?從他衣著光鮮的外表來看,肯定不是自己朋友圈子裡的人,那麼應該是——啊——想起來了,該不會是歐陽聖的朋友吧,自己參加過他們的婚禮,只是一直未說過話而已,歐陽聖只拿自己是臨時客串的演員,從不介紹他的朋友給自己認識,所以自己也只是僅僅記住他們的外表而已,根本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
「你是歐陽聖的未婚妻?」鍾離瀚終於看清楚了,滿臉興味地盯著眼前的服務生,臭小子,自己優哉游哉地在宴會上花天酒地,卻讓自己的未婚妻為自己端盤子,本以為歐陽聖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如今看來還真是看錯他了。
「不——不是,先生,您大概認錯人了!」鍾靜蕾連忙搖頭否認,什麼未婚妻,契約已過,她還是做回原來的自己,根本和他們圈子裡的人搭不上邊兒。
「先生,這是您的酒!」迅疾端了一杯酒,遞給眼前的男人,轉身遠離他的視線。
不是?鍾離瀚愣愣地看著手中的酒杯,豪氣地一飲而盡,那還不簡單,馬上就可以現場認證。
溫柔的眼眸看了看不遠處正興高采烈地和王雅楠說笑的琪兒,這兩個女人自從同一天結婚之後,便成了最要好的朋友。看來自己大可以放心地找朋友聊天了!
呼——鍾靜蕾疾步走到一個客人稀少的角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裡暗自揣測在這裡會不會碰上那個惡魔。
蠢——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還用說嗎?她現在已經大概猜出這裡是誰的家啦。算算距離上次那個覃捷生小孩兒的時間恰恰應是一個月,那麼就是她的滿月酒嘍,老天,這不就說明會百分百遇上那個惡魔,如果讓他看到自己在在這裡做服務生,又恰恰是他朋友小孩的滿月宴,他會不會嫌丟了他的顏面?老天——他會殺了自己的!
怎麼辦?現在才想到逃好像已經晚了耶!不管了,還是先躲躲再說吧!
鍾靜蕾端起空著的托盤,匆匆走到後台的酒水間,裝作在裡面整理酒杯,久久不肯出來——「老兄——」鍾離瀚一把拉住正挽著母親手臂打算向雷家成夫婦走去的歐陽聖,一臉賊笑地向他使著顏色。
切——歐陽聖輕扯了下唇角,眉梢微微揚起,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鬼。
把自己的母親安排給一位貴婦人搭訕,自己卻折了回來——「你小子不好好地陪著老婆,瞎跑個什麼勁?」
「那你呢?小子——你放著漂亮的未婚妻不抱,卻拉著自己的老媽到處招搖,是何居心?」鍾離瀚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
歐陽聖忽然蹙眉不語,深邃的眸子裡似乎隱藏著一絲黯然的情緒——「你小子不會是把人家給甩了吧?」
「是她甩我,不是我甩她——」歐陽聖歎了口氣,並不打算隱瞞好友什麼。
「不會吧?她區區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怎麼可能會丟掉你這隻大金龜?」這女人的腦子壞掉了不成?
「服務生?你說什麼服務生?」
「我剛剛有看到她在這裡給客人端酒水來著——」
下一秒鐘,歐陽聖俊臉一凜,大掌撥開眾人,敏銳的眸子在偌大的宴會上四處搜尋著——「鍾靜蕾——」
驀然一聲斷喝,駭得鍾靜蕾渾身一抖,手中的酒杯差一點掉落在地上。
「主……主管!」她用力按住那只搖搖晃晃的酒杯,免得它突然掉在地上給自己闖禍。
「你今年都幾歲了還在玩家家酒的遊戲?」主管怒氣沖沖地繞到鍾靜蕾的面前,瞪得溜溜圓的小眼睛直欺到她的小臉兒上,「我都觀察你多時了,這幾隻酒杯擺來擺去都被你擺了不下十遍了,你自己有沒有數過?」
「呃?我沒有——」天地良心,她滿腦子都是驚慌失措,不知該怎樣捱過今晚,哪裡會有那個心情數酒杯?
「那你在幹什麼?」主管的嗓門再一次地提高,嚴聲歷氣地怒吼一聲:「不知道外面的姐妹都忙昏頭了嗎?」
「啊——」鍾靜蕾瞠大眼一聲尖叫——「啪——」酒杯碎裂的聲音接踵而至——「鍾靜蕾——」主管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不怪我,是您的聲音太高了!」鍾靜蕾及時按住另一隻搖搖欲墜的高腳杯。
「你的意思是我打碎的囉?」主管再次把臉湊到鍾靜蕾的面前,食指反指著自己的鼻尖,雖說仍是滿臉的怒氣,聲音卻比先前壓低了許多。
「本來就是嘛!」鍾靜蕾的聲音更低,低如蚊蚋,但還是被主管聽得清清楚楚,不——應該是猜也猜得到她嘴裡在咕噥些什麼,憑自己帶了那麼多年服務生的經驗,每一位服務生對接自己的話語自己都能夠背得出來了,一看表情就知道她咕噥的是哪一句。
「你信不信我立馬炒掉你?」威脅的意味很濃,主管甚至幻想著下一刻這個漂亮的小女生跪倒在地上求饒的表情。
「當然信——」鍾靜蕾忽然靈機一動,自己正發愁逃不掉呢,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大不了不要工錢,就當是今天下午白忙活了,不——也不是白忙活,她記得覃捷說過她們已經是好朋友了,那就算是幫朋友的忙了,自己沒有送她兒子滿月酒禮物,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我馬上就走——主管。」放下酒杯,她拍了拍小手,瀟灑地一個漂亮轉身,就要走向門口,曙光在前,她再也不用擔心會被那個惡魔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