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27章 搞船人的艱辛 文 / 夏威夷

    第27章搞船人的艱辛

    在市河裡開夜航，是我得心應手的事，重載也是如此，雖然剛剛經過了段小插曲，但我的心態放得很正。人在江湖出沒，哪有事事順心？只要是早上不下霧，開起來反而比白天要爽，除了幾隻出港的空船外，河道裡非常清靜。

    陰曆十月底的天氣，凌晨的空氣濕漉漉的，大地萬物也在無聲地吸著這新鮮的空氣。船過月城，天已微亮，河道中的船也開始多起來，但大多是一直不出江的小水泥船，他們以短途的駁運或做些買賣為生，有的全家老小都在船上，特別是小孩頗多，少則兩個，最多的從一歲到十幾歲有四、五個，他們不像我們專門為了做生意，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時他們到一個碼頭後可以呆上一兩個月不走，就是以船為家，生活得怡然自得。

    船到前洲，天已經完全亮了。我叫孫去把小張喊起來，要他自己去睡一會，到洛社至少還能睡上幾個小時。文也起來，她準備做早餐，稀飯、麵條隨便什麼都可以，船上的生活就是這樣，航行之中，能簡單則簡單，只有靠到碼頭後，才能大魚大肉，美美吃上幾頓。

    小張起來後，他先將船頭用水沖洗一遍，再用拖把擦乾，然後坐在船頭打旗，在市河中，打旗也很重要，有的掛機船，噪音很大，聽不到喇叭的鳴叫，就以旗子為號。

    船到西章貨場，和一木排相遇，市河中我最擔心的就是和木排交匯。如果遇到河道窄的地方，木排很難把握自己船的方向，它屬於無人駕駛，順河道由拖輪拖著自然而行，相交時你要將船貼在它的旁邊，慢慢將航道擠出來，如果遇到有很多船通過，那只有減小馬力慢慢而行，這時的船就很難駛舵了。還好，西章貨場河道較寬，沒有遇到多大難度就順利交匯通過了。

    船過無錫火車橋後，我們右拐彎，進入了古京杭大運河前往洛社。這段河道比錫澄運河窄，但兩岸旁邊的河道較深，不像錫澄運河，就是貼到岸邊開，船行起來也一樣輕鬆（我這是寫的當時的印象，錫澄現在已經不是這樣了）。走進這條熟悉的河，我猶如到了家，什麼地方需要怎麼走，一切都在心底。遇到碼頭卸貨船多，就要小下油門慢慢通過。

    船過了石塘灣，終於順利到了洛社，我完全放下了一顆心。因為有句古話：「越走江路越膽小」。見識的事情越多心裡顧慮越多，何謂「初生牛犢不畏虎啊！」。

    船停靠洛社油漆廠後，我打電話通知了建築隊的工頭。他們安排好人挑沙後，我要好好地休息了。

    搞船這個行業，的確是運氣+機遇。它能使你一步登天，也能使你在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成功與失敗，裡面都包含著很多艱辛的事情。

    我一覺睡到晚飯前，睡得很香，心裡沒有負擔，也很踏實。吃過晚飯，我有到岸上去散散步的念頭，自從搞船後很少散步了。雖然在船上運動量也有，但是走路很少。吃過飯，等文一起收羅後，我們上了碼頭。

    發達地區的路就是好，洛社只是一個鄉鎮，卻比我們縣城要好得多，馬路寬闊整潔，公園草坪、綠化都很優美。馬路邊上也用預制好的水泥磚鋪得很整齊，路邊的花墩一個挨一個，每天專門有人負責澆水修剪。

    「你上船這段時間來，感覺怎樣？」我問文。

    「還好，不過昨天的事情很可怕。」

    「你在家裡以為我在外很舒服啊，現在能體會到了吧！」

    我們一面聊，一面向洛社街上的方向走著，路上行人不是很多，大概還是太早的緣故，有些人家還在吃晚飯。洛社油漆廠在運河的南面，和柴油機廠緊靠著，我們要繞過柴油機廠的圍牆才能走到街上，反正也是散步，不然從橋上有條路可以穿過去直接到達。順便也看看這裡的景色，我們以前一直在北邊，很少到這裡來。

    「你打算再住多少天回去？」我問文。

    「等老孫來了吧，下一趟也行，反正店有妹妹看著。」

    「我隨便你，你在也好，省得我自己天天洗衣服。」

    「沒有其它了？就只有洗衣服。」

    「其它你不在，和你在也差不多，船上人手又不少。」

    我沒有問她其它還有什麼，她也沒有再說，我們沿洛社轉了一圈，也有近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從北邊，開始慢慢往船上的方向走著。路燈很亮，把運河中也照得一片通明，從北岸可以看到停在對岸自己的船，一切靜悄悄的。小張大概也已經睡下了，昨天他也辛苦了。孫是中午回家的，我叮囑他還是老樣子，三天後在南京上船。走時我留了手機號碼給他，從家裡出發前先給我打個電話。這樣能很準時知道我到什麼地方了。

    回到船上後，看看今天挑的沙沒有多少，只是挑掉船上出尖的部分。在市河裡，只要船不是太多，還是很安全的，洛社這裡治安很好，我們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少過一樣東西，有時也有小船從外面船邊經過，他們是正兒八經撿破爛的，或用鉤子在河中撈一些掉下去的輪胎之類（輪胎是掛在船兩邊做靠船用）。有時我們也向他們買幾個，價錢比岸上的要便宜一些。

    文上船後，我反而很少看書，有時晚上她和我說說話，就看不進去了。這幾天日記也懶得記了，今天我必須要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記載下來。等文睡下後，就開始了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