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為誰和淚倚闌干 一九零 碧酒映劍光 文 / 舞月踏歌
一九零碧酒映劍光
朵兒辦事還是很利落的,沒一會兒就拿來了兩套粉紅的宮裝,我和清心換上,跟著她到了平蕪別院。
剛到門口,立刻有人攔住我們,為首的公公問道:「朵兒姑娘,你怎麼來了?」
朵兒賠笑說:「劉公公,入畫姐姐怕這邊人手不夠,特意叫我帶人來伺候的。」
那位劉公公上下打量了我和清心,我們忙低著頭見了禮。劉公公說:「看著倒是有些眼熟,不過這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回去告訴你們入畫姑娘,這裡不缺人手。」
朵兒笑意盈盈地走過去,小聲對劉公公說:「公公,我這兩個姐妹就想偷偷看看那鄭國夫人周飛瓊長什麼樣子,我們只看一眼就走,還望公公行個方便。」
劉公公把臉一沉:「朵兒姑娘,你不是不知道,在這宮裡,是不能太好奇的!」
朵兒走過去,悄悄往劉公公手裡塞了樣東西,那可是我隨身帶著的首飾,哼!便宜他了。劉公公當然是識貨的,拿在手裡一掂就知道份量,他馬上堆滿了笑容:「朵兒姑娘真是勤快,知道這邊人不夠,特地來幫襯著,趕快進去吧。」說完,又小聲叮囑:「皇上正在和鄭國夫人喝酒,你們看完了就趕緊出來,可別給我添麻煩。」
正喝著酒?那說明暫時沒事兒。
這時,八名宮女捧著些盤盞走過來,劉公公叫住她們說:「香蔓,香茗,香蘋,你們留下,換她們三個進去。」
那三個宮女應了一聲。把東西交給我們,劉公公說:「你們跟在後面,趕緊看上一眼就出來,千萬別出什麼亂子。」朵兒連聲答應著,看來賄賂的手段有時候還是非常管用的。
我們跟在最後面,隨著姑娘們的隊伍進了平蕪別院,裡面有舞姬在隨樂起舞,我一看就知道是從紅袖坊調過來的樂工和舞者。連忙低下了頭。我偷偷往中間掃了幾眼,我的天,脂若這傢伙居然端坐在趙炅身邊,談笑風聲的,臉上地面紗還好好地戴在那兒。我提著的一顆心總算回到原處,這丫頭行啊,挺能裝的嘛,趙炅居然也不急?
再看趙炅。呵呵,都兩年多了,頭髮沒長出多長啊,真想知道他這兩年是怎麼上朝的,他那寶貴的「龍發繡品」。還在我那兒珍藏著呢!
在趙炅身後,影子一樣的赤烈正站在那兒,怪不得脂若一直沒有出手,原來是因為赤烈在這裡礙手礙腳。現在還真是很危險。脂若啊,你可別想著收拾趙炅了,咱們趕緊撤退吧。
我一路低著頭,跟著宮女們把東西放下,隨後就要退出來,赤烈走到趙炅身邊低低說了句話,趙炅抬頭看了一眼說:「都先到門口候著。」
「是!」然後,我就跟著大家一字排開站在門口。原來當宮女還要多練練站功,估計時間長了都有靜脈曲張的毛病。
這時,歌舞停了,趙炅揮揮手讓舞者們下去。我低著頭,生怕這些丫頭認出我來,在這關鍵時刻,任何一點兒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赤烈地眼睛,還是小心為上!
只見脂若那臭丫頭端起銀製的酒壺。嗲聲嗲氣地說:「皇上。咱們再喝一杯!」酒倒進白玉的杯盞中,那酒是翠綠色的。襯著脂若嫩藕一般的手臂和秀美的手指,格外讓人心動。我的媽啊,她這妖精樣子幸好沒讓劍歌看到,連我都嚇一跳,別說劍歌了!
不過,今天見了脂若這樣子,我總算相信她基本上還算是個女人。
趙炅哈哈大笑:「美人兒,今天興致怎麼這樣好啊?今兒個喝得夠多了,你那面紗也該拿下來了吧?」
脂若白他一眼:「不嘛,皇上,當著這麼多人,人家可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美人兒,是不是著急了?」趙炅伸手拉住脂若的小手,另一隻手去挑她臉上地面紗,脂若嘻嘻一笑,扭身閃開:「皇上,我是不急的,反正夜還長著呢。來,皇上,再吃塊兒點心。」
趙炅面色一冷:「哼,你別想玩兒什麼花樣,這歌舞也看了,酒也喝了,你還跑了不成?」
脂若說:「皇上,瞧您,怎麼說生氣就生氣的?還以為皇上對臣妾是特別的,原來都是一樣。」
趙炅微微一笑:「美人兒,只要你一來,別的妃子都得不到朕地寵幸。朕對你怎樣,你還不知道嗎?」
脂若故作嬌羞說道:「皇上對臣妾真是好!這些日子不見皇上,臣妾心裡也日夜思念,這一杯是相思酒,皇上不喝嗎?」
趙炅大笑:「好!朕就喝了這杯!」他剛端起杯子,赤烈又走到他身邊低低說了幾句話,趙炅面色一沉,看了看脂若說:「美人兒,怎麼突然對朕這麼慇勤?這即是相思酒,還是要你先喝才是。」
脂若委屈地說:「皇上莫非是不相信臣妾,怕這酒裡有毒嗎?唉!都怪以前臣妾不懂事,辜負了皇上的一片盛情,也怪不得皇上疑心的。即是這樣,我先乾為敬!」說完轉過身,挑起面紗一角,一口喝了進去。
趙炅突然捉住脂若的手,臉上都是陰冷地笑意:「美人兒,莫要生氣,夜深了,快隨朕安歇了吧。」真是流氓,就惦記著這點兒事兒!
脂若笑著說:「那最後這一杯,皇上還沒喝呢,莫非皇上心裡沒有相思之意?」說完,她又斟滿了一杯,雙手托住玉杯碧酒,送到趙炅面前。
趙炅哈哈大笑:「好!就喝這最後一杯!」說完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美人兒,現在你總該滿意了吧?」
脂若笑笑說:「臣妾謝過皇上!」說完,她看了看周圍:「皇上,人家不習慣這麼多人在這裡,得讓這些人都退下才行。」
趙炅一揮袖子:「都出去!」
唉!我剛剛進來,也不讓我多呆一會兒,我擔心地看看脂若,就見她衝我眨了眨眼睛,死丫頭,原來早就認出我了,憋著勁兒讓趙炅把我們攆出去呢!沒辦法,先出去吧,好在已經找到了地方,只要一會兒脂若全身而退,我和清心就出宮去。
這時,赤烈突然指著我和清心說:「這兩個宮女留下!」
我吃了一驚,讓我們留下?朵兒擔心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郡主小心。」說完隨著大家出去了。
趙炅冷笑著對脂若說:「美人兒,每一次朕都要你起舞助興,今天光看別人跳,你可還沒跳呢!」
脂若「哎呦!」一聲,摀住腳踝:「皇上,您不知道,這幾天腳扭傷了,還是下一次吧。」
赤烈說:「夫人的腳明明好好的,又何來扭傷?」
脂若惱怒地看著赤烈,轉過頭對趙炅說:「皇上,都說讓他們出去了,怎麼這個人還留在這裡?」
趙炅冷哼一聲:「美人兒,你記性好差啊,每一次你侍寢不都是他在一旁守著,你是忘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不會吧?每一次都是赤烈在旁邊?
脂若眼睛轉了轉:「臣妾一心只在皇上身上,哪還記得住這麼多。皇上,若是每次他都在一旁,那他會不會偷看吶?」
「哼!」趙炅冷笑,「鄭國夫人,你真的忘了嗎?你這面紗也該拿下來了吧?」
「皇上他在這裡,我怎麼好意思」趙炅上前一步,一把鉗住脂若:「你又不是沒見過他,你怕什麼?」
赤烈冷冷說道:「皇上寵幸夫人,卑職怎麼可能在旁邊?夫人答非所問,莫非,你根本不是鄭國夫人?」
脂若突然「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說:「既然早就看出來了,那又何必演戲?你們不累,我還累呢!」說完乾脆一掀面紗,回手一翻趙炅的手腕,眼看就要把他制住,就見赤烈長劍出鞘,揮劍向脂若刺去。脂若躲過一劍,赤烈又欺身上前,招招直奔要害。
趙炅在一旁說道:「早就知道你是冒充來的,你以為朕有興致陪你玩兒嗎?朕就是想看看,你的好姐妹會不會缺席!」說完看著我:「倚闌郡主果然來了,來人!都給我拿下!」
這時,旁邊閃出好幾個高手,衝著我和清心而來,那邊脂若大喊一聲:「清心,你好生護著郡主!」
趙炅哼了一聲:「不用著急,你們一個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