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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玉樓笙歌醉夢間 一二二 飛花亂愁腸 文 / 舞月踏歌

    一二二飛花亂愁腸

    雖然這消息讓人沮喪,可我這次出奇地平靜,石沐風緊緊拉著我的手,什麼也不說,但是從掌心傳來的力量告訴我,他和我一樣鐵了心要在一起。

    劍歌走過來,拍拍石沐風的肩膀:「羽衣,沐風,我也該走了。這宮裡頭的事,我幫不上忙,不過需要把她劫出來的時候,你別忘了給我傳個信。」

    我笑了,劍歌還是這樣,我說:「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出辦法,跟皇上也要個婚姻自主權。」

    劍歌也笑了,說道:「好,我等著來送你們賀禮!」

    接著,他又去石守信石夫人那邊拜別,又去了保吉保興和疏桐那裡,最後來到三娘身邊,脂若正好不在,三娘一聽劍歌要走,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說:「小蘿已經不在了,娘不怪你,以後,常來東平看看娘。」

    劍歌點點頭,眼中似有晶瑩閃動:「娘,我一定常去看您!」

    我和石沐風送劍歌出了門,劍歌久久凝視著我們,最後只說了兩個字:「保重!」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雖然已經無數次經歷過這種離別,我還是忍不住要感傷,劍歌,你的背影,什麼時候才不再孤獨?

    石沐風輕輕笑笑,柔聲問道:「我以後究竟要準備多少帕子,才夠給你擦眼淚?」

    我踮起腳,把眼淚都蹭在他身上:「我不要帕子,以後都擦在這裡。」

    「好。」他擁緊我,「以後都擦在這裡。」

    我們看著劍歌的背影漸漸遠去,這時候,身後傳來喊聲:「劍歌!你敢偷著走了!咱們倆還有一局沒比呢!」

    遠處,劍歌無奈地停下腳步:「你不是輕功好嗎?能追得上就比。」

    「好。我讓你先跑一個時辰!」話音剛落,劍歌蹤影全無,脂若嘻嘻一笑,說道:「哼!跑不了你!我回去陪三娘玩一會兒再追你不遲!」說完,人影兒一閃,進門去了。

    石沐風帶著我上了馬車,他笑著說道:「脂若這姑娘有意思!」

    我點點頭:「也許,我大哥這次真的跑不掉了。」

    石沐風笑道:「那不是更好。」

    我們相視一笑。只聽車外一個聲音響起:「誰說的。」

    「啊?」我忙拉開車簾,只見劍歌正站在車下,他縱身跳上馬車:「我決定先回你們那裡,明早再走,她今天愛往哪兒追往哪兒追!」

    不會吧!劍歌也會用這種計策?我以為只有石沐風這種人才不按常理出牌,難道劍歌是對脂若太無奈了?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一夜,我和石沐風都無語。原以為會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給他,誰知道他倒成君子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們只是緊緊地擁著,後來,我讓石沐風枕著我的胳膊。我說:「老公,你兩天晚上沒睡了,我拍著你睡。」

    很快,他就睡著了。那清澈均勻的呼吸輕觸我地胸前,我想起疏桐的洞房,想起小顏的洞房,想起他為我解毒,也是這樣輕拍著我看著他熟睡的模樣,覺得此刻好幸福。

    胳膊有些麻,可是我不敢動,一動他就該醒了。明天。我又要進宮去,所以今晚哪怕是一分鐘我都不想放開。那個深宮,我不熟悉,但是只要一想到有他,什麼都打不垮我!

    突然!為什麼人家好好的就非要來個突然呢?脂若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劍歌!你給我出來!原來你這第一劍客也會耍賴,乾脆你就叫耍賴劍客好了!還有,堂堂的石家小侯爺,也幫著耍賴的劍客騙我。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我剛要起身。石沐風一把拉住我:「先等等。」說完換了個姿勢,把我摟在懷裡。我連忙甩了甩胳膊,「怎麼了?」他問。

    我說:「麻了。」

    他握著我地手,拿到唇邊吻了一下,這時,劍歌冷冷的聲音響起:「你夜裡在院子裡喊什麼?」

    「想不讓我喊也行,現在就比過!」

    「要比也不能在這裡,這次如果你追得上,我就領教一下你的香塵劍法。」

    「喂!怎麼又沒影兒了,好,你給我等著,就算你輕功不錯我也追得上你!我就不信,你不吃飯不睡覺!」脂若的聲音越來越遠,到最後的「睡覺」倆字已經只剩下尾音,我還在想著要不要出去看看,石沐風笑著掐掐我的臉:「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讓石沐風帶著我去看望李煜,因為一但進了宮,再見他們就難了。進了門,剛好從若也在。石沐風在金陵的時候一向狂妄,而此時見了他們,卻變得謙遜有理。院子裡,紛繁的花瓣詩意地飄落,幾個男人在那裡,也不知在談些什麼。

    飛瓊拉著我,在房裡說了一大堆叮囑地話,說汴京不比金陵,要我進了宮一定要謹慎小心。她還告訴我,到花蕊那裡還好些,因為花蕊原是後蜀的亡國之人,慶功宴那天就看出她護著我,有什麼事情花蕊都會幫我。

    我們聊了快一個時辰,最後,飛瓊歎了口氣說:「從若自從慶功宴回來,每天茶飯不思,總是自己掏出個沾了淚痕的帕子癡癡地看,只說自己沒用。」我心裡一慟,從若,那是我哭的時候你遞過來的帕子嗎?還帶著?

    看著院子裡地花謝花飛,真是亂了人的思緒。從若,你也是我心頭的牽掛啊,什麼時候,你可以回到初見我時俊朗的模樣,可以像以前那樣露出迷人地微笑?

    告別的時候,李煜從若和飛瓊送我們出門,從若突然說:「羽衣,別忘了你還欠著我一樣東西。」

    見我在苦想,從若突然笑了,那是我剛剛還在期待的微笑啊!他說:「你忘記了?你說過還要送我鵝絨的墊子,是不是?」

    「是!」我也笑了,「說了會送你,就一定送來!」

    那紛飛的花瓣,粘在從若的肩頭,髮髻,衣角,在絕美的畫面中,從若還是微笑著:「羽衣,記著,你們能夠幸福,我就不會怨自己。」

    一句話,又說得我一陣心酸,我說:「從若,答應我,你一定也要幸福!」

    石沐風帶我回了駙馬府,下午的時候,宮裡來人接我進宮面聖,在石家人惋惜地目光裡,我離開,但,一定是暫時離開,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回來!

    進了宮,先到了一個偏殿,趙匡胤端坐中央,花蕊和晉王坐在一旁。我跪下拜見,對這位叱吒風雲的皇帝,我是非常有好感的,每次見他都覺得這才是真英雄!而晉王,哼!我可就沒什麼好印象了。

    趙匡胤讓我站起來回話,他說:「這次各國使臣來朝拜,有的提出要領略我大宋的歌舞。朕知道,一直都有傳言,舞之精髓在江南,現在江南平復,各國使臣也是想開開眼,尚羽衣,你可不要讓朕失望。」

    我連忙回答:「羽衣一定不負聖恩!」

    趙匡胤看了我半天,突然問道:「你,不怪朕?」

    我心裡其實是埋怨他的,可我也不敢說啊,我連忙跪下:「聖上對羽衣如此抬愛,羽衣感激不盡!」

    趙匡胤突然笑了:「怎麼,你也懂得隱瞞了?」

    「羽衣不敢!」

    趙匡胤笑著說:「朕還是喜歡看你莽撞說實話的樣子,現在如此謹慎,似乎不是你了!你好好做事,朕高興了,也許哪天就如了你的願。」

    「謝主隆恩!」這次,我回答地最快!

    只聽趙光義在一旁冷哼一聲,說道:「皇上,憑尚羽衣一人之力恐有差池,我那裡有一個女子,也曾在金陵紅袖坊修習,此次使節來訪,要她出來一起獻藝,是再合適不過!」

    我心裡咯登一下,這個女子,莫非就是一直潛伏在金陵,暗中監視石沐風地那個人?原來是晉王安插在紅袖坊地!

    只聽趙匡胤問道:「哦?以前沒聽你說起,現在人在哪裡?」

    「皇上,人我帶來了,現在在外面候著。」

    「好,傳她進來!」

    立刻有人傳旨,殿門開了,一個嬌小裊娜的身影走了進來,我驚得差點兒坐在地上,啊?怎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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