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六三八章 走投無路 文 / 木易言
?「大膽秦天德,虧得太上皇和官家都如此信任與你,你竟敢私掘密道!」左相趙鼎橫跨一步,指著遠處的秦天德大聲呵斥,「說,此密道究竟是你何時挖掘,目的又何在,可是真如官家所言,想要意圖不軌!」
趙鼎斥責的嚴厲,不過不少人都聽得出來,這是趙鼎在為秦天德創造機會,創造開口解釋的機會。《》.
秦天德以往行事大多出乎意料,許多看似不合理又或者難以讓人理解的事情,其背後往往都掩蓋著一顆忠心,對大宋的忠心,因此趙鼎故意這麼叱問,就是要讓秦天德來解釋清楚。
要說秦天德想要圖謀不軌,沒有太多人會相信。雖然他擅權多年,可那只是憑借趙構的青睞和信任,從來不碰兵權,唯一創建的兩隻海軍也交到了韓世忠手中,想要造反,莫說挖掘一條地道,就算將整個臨安城都挖空了,也難以成功。
趙慎眉頭一皺,看向趙鼎,正要開口,卻聽到秦天德的話音響起:「趙相,這條地道的確是我當日命人挖掘,至於目的,只是為了今日能夠順利逃出臨安,至於說會否給臨安城招至隱患,我的確沒有考慮過,這是我的罪過。」
「秦天德你……」
私掘地道是很重的罪,尤其是在京城私掘地道通往城外,歷史上諸多攻城戰,都會用到挖掘地道這一方式。
趙鼎擔心秦天德安危,在這種關頭還想幫他一把,可卻想不到,一向才思敏捷的秦天德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居然一口應了下來,沒有任何的解釋。
趙慎鬆了一口氣,他還生怕秦天德會又想出什麼借口來搪塞,使得他今日為難,不過輕鬆之餘,他總覺的今日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雖然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
「官家,莫要重了他的計策!」這時一旁的岳震突然提醒道,「他像來狡猾,之前就對臣示弱,想要博取臣的同情,如今他有這樣算計您!大膽秦天德,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你以為官家會被你所欺騙麼!」
岳震的話,使得趙慎心中安定了不少,一轉頭看向蔣芾:「蔣卿家,你說,秦天德所犯罪行,該如何論處?」
「官家,臣……」看著史浩那雙懇切的眼神,蔣芾說不下去了。
誰都知道趙慎為何會問參政知事蔣芾,而不是問別人,可是經過史浩一番長談的蔣芾,此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眼見趙慎臉色開始變化,官員中的史浩忽然幾步來到玉輦之前,跪在了趙慎面前:「官家,臣懇求官家,看在秦天德曾經為我大宋所作的功績上,饒他一命。」
「大膽史浩!」勃然大怒的趙慎驟然從玉輦中站起,「私掘地道如此大罪,你竟然還要替他求情,難道說你如今真的變得是非不分了麼!你太令朕失望了!」
「官家,臣惶恐。臣並非是替秦天德求情,私掘地道本就是大罪。只是如今大宋能有如此興盛局面,除卻功勞最大的官家外,他可謂居功至偉。臣只是擔心旁人不知內情,誤認為官家行那鳥盡弓藏之舉,會有損官家賢君之名。
依臣之見,將其家產罰沒,然後發配崖州,令其日夜感激官家恩德,後悔今日之舉。」
「官家,臣以為史大人所言甚是,還望官家三思!」
「官家,臣附議。」
「官家,秦天德生死是小,若是污了官家賢名,他就是死上百回也不難彌補啊!」
「官家……」
趙鼎、張浚、胡銓、李瑜、王庶、何鑄等官員紛紛出列,附和史浩之言,懇求趙慎饒秦天德一命。這些人一出列,朝中又有不少官員紛紛附和,竟大都是要保秦天德一命。
趙慎臉色愈發的難看,史浩的話雖然說得好聽,不過他又何嘗會聽不出來?
罰沒家產?秦天德父母、正室以及一對兒女都已經遷居海外,家產也轉移了大半,而且秦家的船隊在海外經營甚廣,罰沒區區家產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發配崖州?那裡的確是荒涼的不毛之地,自古就是發配官員囚犯的最佳地點,可那裡四面環海遠離京師,以秦家船隊在南方的影響力,絕對可以輕易的將秦天德救出崖州,到時候發配就只剩下了個說辭,反倒真的隨了秦天德心思,逃出了宋境。
趙慎不願答應,可是面前密密麻麻數十官員的聯名懇求,他又不能輕易回絕,尤其是朝中重臣幾乎全都在替秦天德求情,這讓他如何是好?
決不能就這麼便宜了秦天德,這是最後的機會!
堅定了心思的趙慎將目光移向岳震,希望岳震能夠開口替他解圍,可是岳震似乎並無良策,站在那裡也顯得很是焦急。
令趙慎想不到的是,替他化解眼前局面的人出現了,而且居然會是秦天德。
「諸位大人,以往我多有得罪,想不到今日諸位大人竟然皆開口替我求情,讓我不勝感激。不過這件事與諸位大人無關,諸位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還請諸位大人莫要再替我求情。
唉,天作孽猶可怨,自作孽不可活。如今我落得如今田地,是我咎由自取,與人無關,我認了,還請諸位大人莫要牽扯其中,只希望將來能夠輔佐官家,抱我大宋基業,揚我大宋國威!」
秦天德這是自尋死路麼?
在場的官員以及秦天德妻妾等都傻了一般看著他,唯有秦朗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諸位大人都聽到了,你們替他求情,他並不領情,諸位還是都起來吧,莫要再理會此事!」趙慎自認為明白了秦天德的想法,嘴角掛起了笑容。
「官家可否移步,與在下一談?」秦天德再次開口說道。
趙慎一愣,不明白秦天德用意,看向岳震。岳震眼珠一轉,衡量了一番後微一點頭,趙慎便在太監的攙扶下,走下了玉輦,然後屏退侍衛,昂首闊步走向秦天德。
岳震是個特殊,趙慎不許其他人跟隨,對岳震卻沒有約束。當二人來到面如死灰的秦天德身前時,只聽得秦天德壓低了聲音道:「官家,那道一本天書還不能換得草民一家老小的性命麼?」
「天書?」
趙慎與岳震對視了一眼,二人嘴角同時上翹:「哼,秦天德,你還敢提天書?你獻給太上皇的那本天書根本就是拓本,並非原本。我大宋趙氏受命於天,天書一物自當由我趙氏掌管,決不能外傳。
你私藏天書多年本就是大罪,如今又只是將拓本獻上,莫非你還存有什麼心思,想利用手中天書興風作浪?」
「唉——」秦天德長歎一聲,搖了搖頭,「官家,天書一物,本就不當存於世間,草民也只是有幸目睹,匆忙之間記下了隻言片語,原本恐怕早就消散了,如今那裡還有原本存在?」
「可你腦中還有!」岳震突然插口道。
趙慎臉上浮現出冷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秦天德,天書一事事關重大,關係我大宋基業,你認為朕該如何處置知情者呢!」
「岳震!」
「官家!」
一旁的岳銀瓶和趙茜聽到了三人的對話,其中趙慎與岳震欲將秦天德置於死地之心,昭然若揭,二女再也忍不下去,出言喊道,其中岳銀瓶更是動起手來,一把擰住岳震的耳朵。
此刻的百官與兵士最近的也距離秦天德等人三十步外,倒是聽不見三人對話,不過看到岳銀瓶動手,當下就有忠心侍衛擔心趙慎安危,想要出手。
「都退下!秦天德不敢挾持朕!」看著岳銀瓶擰著岳震的耳朵走到一旁,趙慎高喝一聲,然後掃了眼趙茜,避開了對方犀利的眼神,只是盯著秦天德,「秦天德,你不是一直認為朕還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麼?不知如今你認為,朕要殺了你,是否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官人。」不等秦天德開口,趙茜攔在了秦天德身前,「官家,你難道忘了前日親口答應過我什麼麼?」
「這……」趙慎略一猶豫,開口說道,「沒錯,朕是答應過,可是你也看到了,他連你都騙了,若非岳震及時識破他的詭計,他就逃之夭夭了,只會讓朕貽笑大方!
既然他騙你在先,也等若騙了朕,那朕之前曾許諾你的,自然也不能作數,秦天德,你說是吧?」
「那好,你是皇帝,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管不著。不過我既已嫁作秦家婦,生是秦家人,死為秦家鬼,你若要殺他,那就先殺我好了!反正官人若死,我也絕不獨活!」
「姐,你這是何苦呢!」趙慎也急了,儘管壓低了聲音,不過「姐」字卻還是脫口而出,「此事跟你無關,難道你都忘了以前他是如何折辱我的麼?」
趙茜還要開口,卻是被秦天德攔了下來:「茜兒,你莫要說傻話了,你不能死,你若死了,誰來保護錦兒母子?」
秦天德的妻兒,岳銀瓶和趙茜都絕對不會受其連累,但齊妍錦母子卻不在其中,尤其是秦朗已經展現出的才華,足以讓人寄予期望,但也會遭致災禍。
「官家,既然你這麼說,草民也無話可說。草民自治罪孽深重,不敢乞活,只是希望官家能夠放過草民妻兒,草民保證她們不會憎恨官家,也會好好珍惜性命。」
「秦天德,你終於絕望了麼?想當初你是何等的風光,如今終於落得如此地步,你想像不到吧?這真實造化弄人啊!」這時候從岳銀瓶手中掙脫出來的岳震跑了過來,一臉的興奮。
趙慎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秦天德,既然你這麼說,朕答應你便是。來人,宣旨!」~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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