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四四八章 趙慎微服至錢塘 文 / 木易言
毫無疑問，秦天德站在書房門口說出c那番話c確是詐唬人c。岳震知道，因為他可以說是秦天德身體力行一手教導出來c，岳銀瓶也知道，因為岳銀瓶早在第一次跟著秦天德去臨安時就見識過秦天德這招。
可問題是屏風後面c第五個人不知道，聽到秦天德進入書房沒一會c工夫接連發現了四個人，只以為自己也被發現了，因此開了口：姐夫。
一聲姐夫叫c秦天德心中毛骨悚然。
有資格叫他姐夫\u201vc，就只有寥寥幾人。齊妍錦沒有弟弟；朱淑真c堂弟朱熹遠在淮陰；岳銀瓶c四個弟弟中，岳雷身在韓世忠帳下效命，等閒不能離開，岳霖剛才去追那些人了，岳震岳霆就在自己身邊；趙茜倒是有一個弟弟，可那是當今天子，能叫他姐夫麼？
這屏風後到底是誰呢？
秦天德掃了眼書房內c四個人，鬆開岳震岳霆c小手，邁步繞過屏風走了過去。
官家！草民見過官家……官家剛剛叫什麼？
屏風後正是秦天德一直在等c趙慎，只不過他做夢也想不到趙慎會來c這麼鳥無聲息，突兀c出現在自家府中c書房內，更想不到趙慎居然叫他姐夫！
姐夫。一身常服c趙慎站在書房後，看著滿臉愕然c秦天德，眼中露出玩味之意，又叫了一聲。
這是世界變化太快了麼？
秦天德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朝著腦門拍了一下，生疼c感覺讓他明白自己並不是在做夢：官家，你為何那般稱呼？
你去了朕c姐姐，朕喊你一聲姐夫又有何不可？趙慎嘴角向上彎曲，輕笑著說道，不過只局限於此地，除了門口朕依舊是君，而你始終是臣，莫要忘了身份！
這小子又有長進啊，看樣子這幾個月c苦沒有白受！
趙慎話中若有若無c威脅對秦天德沒有任何作用，他快走兩步，來到趙慎面前，抬手就在趙慎腦袋上來了一記爆栗。
秦天德，你敢打朕！
啪\u201vc一聲，秦天德又給趙慎來了一記爆栗：屁話，既然你叫姐夫，那你就是小舅子，姐夫管教小舅子有什麼問題麼？你小小年紀，居然偷偷留到姐夫c書房內，可知不問自取是為賊，打你是為了給你提個醒，莫要污了你皇帝c身份。
二人c表情屏風外面c人自然是看不見c，只不過兩記爆栗發出c聲響，還有二人c對話聲，一字不落c落到了屏風外四人c耳中。
趙茜與岳銀瓶對視一眼滿臉苦笑，岳霆張了張嘴似乎想要斥責秦天德卻最終沒有說出口，而岳震則是小聲嘟囔道：狗官好大c膽子，這回小爺c仇恐怕報不了了……不對，應當是小爺這回報仇有望了！
書房c凌亂自然是要交由府中下人收拾，秦天德等六人則是來到了一處廂房，門外有岳霖和蘇子牧把守，暗中還有影衛和大內侍衛守護，連秦三都不能靠近靠近半步。
秦天德總算知道了一些事情始末。
趙慎不願暴露身份，是微服出宮，專程趕往錢塘來請秦天德返回臨安c，秦府門外出現c商販皆是護衛他c大內侍衛，暗中也有不少人，蘇子牧和岳霖都曾經擔任過侍衛統領，在宮中值守，因此與那兩個被擒獲c侍衛都認得。
有了趙茜和岳震c領路，趙慎進入秦府自然很是便利，而且沒有驚動任何秦府任何一人。他和趙茜c身份，岳銀瓶早就從趙茜口中聽說了，因此趙茜也將岳銀瓶找來了。
當他們得知秦天德帶著大批c家丁出城遊玩，岳震就提出了去秦天德書房內翻查一番c主意。
因為趙慎來後，將史浩帶回去重抄了一遍c《美芹十論》拿了出來，言明是秦天德親筆所作，詢問趙茜等人是否知曉。
《美芹十論》手稿上面c字跡那麼潦草，明顯是秦天德親筆所書，沒有假手他人，也就說明秦天德不願讓任何人知道，即便岳銀瓶和趙茜這兩個身邊親近之人，也沒有吐露過半個字。
不出秦天德c判斷，趙慎c確對辛棄疾c《美芹十論》大為推崇，岳震眼見如此，就提出到秦天德書房內搜尋一番，看看能否找出天書以及別c什麼東西，因為秦天德總是神神秘秘c弄出一些好東西，想看看能否有所收穫。
趙茜自然之道那天書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秦天德既然能夠不聲不響c能出《美芹十論》，說不定真能在秦天德c書房內查出別c東西。
在她眼中，秦天德身上有許多事情都太過神秘，難以解釋了，她甚至懷疑，秦天德手中有一本真正c天書，她看到c那本只不過是秦天德故意用來迷惑她c，當即也答應下來。
岳銀瓶自然也不會拒絕，她對秦天德c好奇不比趙茜少，尤其是她還沒有看過那本天書上c內容。
這時候碰巧岳霆來了，岳震為了防止岳霆洩密，就蠱惑岳霆一起去。岳霆雖小，但受聖賢書影響太大，一開始拒絕了。
可是在岳銀瓶和岳震c連哄帶騙下，岳霆說出了秦天德給他特意編寫c那本關於格物之類c書冊，裡面c內容對於眾人來說聞所未聞，當下所有人都下定決心到秦天德c書房內好好翻查一番，就連岳霆也想看看秦天德還有沒有類似c東西。
岳銀瓶和趙茜都是秦天德c妻子，自然不捨得書房內c瓷器玉器受損，因此雖然將書房內c書籍畫卷翻得亂七八糟，但對這些值錢c易碎易損物品卻是格外小心，只是移動了地方，卻引起了秦天德c懷疑。
聽完了五人c解釋，秦天德哭笑不得，想不到那篇《美芹十論》居然給他c書房帶去了一場浩劫，被這幫傢伙翻成了那副模樣，害c他還得跟秦非解釋一番。
姐夫，你為什麼偏心！這時候岳震跳了起來，小爺請你回朝，你一口拒絕；可是趙大人來請你，你讓李大人和王大人跟他一起回去；史大人來，你又交給他了一本《美芹十論》，他們倆都不算空手而回。
你是小爺c姐夫，可你卻什麼沒有給小爺任何好東西，你對得起姐麼！廢話少說，趕緊給小爺弄出一本不差於《美芹十論》c好東西，不然小爺跟你沒完！
秦天德啞然失笑，岳震這小妖孽鬼點子還真多。明面上是指責自己，實際上則是想從自己這裡套出一些別c東西。
天書不是給你了麼？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岳震c臉上。岳震當即急了：狗官，你什麼時候給過小爺天書，你不要血口噴人！
小妖孽，回臨安之前，你不是從袖中偷走了天書，你也看過c。
呸，狗官，那本什麼字都沒有，根本就是你用來誆騙小爺c！
說了是天書，自然有別於一般c書籍，你看不見上面c字也很正常。打發了岳震，秦天德又轉向趙慎，略作猶豫後，說道，官家，你為何來府中行那不光彩之事？
要說岳銀瓶趙茜二女以及岳震岳霆兩個小傢伙偷偷跑到書房，還可以理解，畢竟他們跟秦天德c關係非同尋常，可趙慎此舉就不合適了。
雖然從關係上講，趙慎也算是秦天德c小舅子，可趙慎最根本c身份則是大宋皇帝，他潛入秦府，來到書房隨意翻找，縱然跟秦天德有親戚關係也說不過去。
誰見過當朝皇帝跑到臣子家翻得亂七八糟c事情？
趙慎c臉色略顯尷尬，也知道這件事自己做c過分了。只是他以為秦天德不可能這麼快回來，而且門外有侍衛，以為那些侍衛看到秦天德回來後會立刻通傳，那想過被秦府c家丁追c如鳥獸散。
所以當秦天德回來後岳銀瓶趙茜四人也都在替趙慎打掩護，一直想要引開秦天德，讓趙慎有機會離開。
官人，官家那麼做是沒有把你當外人。還是趙茜出言替趙慎解圍，妾身已經將官人c好意都告訴官家了。
你都說了？你都說了什麼？秦天德心中一顫，有些事情現在根本不適合告訴趙慎。
趙茜輕笑著微微搖頭，示意自己識得大體，不該說c還是沒有說，秦天德這才放下心來。
瓶兒茜兒，你們帶著這兩個小傢伙出去吧，有話要同官家單獨談談。
秦天德這話說c對於趙慎來說沒有半點恭敬，雖然他口中一口一個官家，但從語氣上判斷，很顯然那兩個字對於秦天德來說只是趙慎c代號而已。
趙茜有些猶豫可是看到秦天德一本正經c樣子，終於點了點頭，回頭望了眼趙慎，與岳銀瓶帶著岳震岳霆走出了房間，不過很快就將耳朵貼在了門外，岳震也不例外。
為由岳霆張口想要勸說三人這樣做不符合聖人教導，可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蘇子牧和岳震自然不敢開口阻止，二人對視一眼後，乾脆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依舊把守在門外。
廂房內，秦天德站起身，慢步走到趙慎身邊坐了下來，替趙慎倒上一杯茶水，淡淡c問道：官家，你在朝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會再書房那般稱呼？不要說是茜兒c話使得你產生了改變，要聽實話。
趙慎實在是弄不懂秦天德憑仗什麼敢對自己如此c不恭，即便已經辭官，可語氣依舊是那般c毫無敬畏，彷彿自己真c就只是他c內弟一般。
是太上皇前些日子告訴了朕許多朕一直都不知道c事情。
趙慎品了口茶水，思緒回到了那晚在德壽宮內趙構對他c那番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