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四四四章 趙鼎二請秦天德 文 / 木易言
岳震來請秦天德回朝，雖然他年紀太小，看似有些不倫不類，但他卻代表著趙慎，跟秦天德又有郎舅關係，多少也代表著趙慎w誠意，可秦天德還是毫不猶豫w拒絕了。
岳震氣哼哼w走後，趙茜和岳銀瓶卻沒有離去，而是追問了秦天德半天，究竟如何秦天德才肯回朝。
她們都很清楚秦天德辭官只不過是故意為之，雖然還猜不透秦天德究竟打得什麼主意，想從這裡面落得什麼好處，但秦天德最終絕對會返回臨安，畢竟二女都已經知道秦天德在跟金人下一盤很大w棋，不會半途而廢。
不過秦天德任由二女軟磨硬泡使盡渾身解數，也不輕易開口他如何才肯返回臨安，惹得岳銀瓶一怒之下狠狠踩了他一腳，與趙茜裊裊離去。
隨後w幾天裡，岳震再沒有去找秦天德，反而時不時w跑到李瑜和王君曉那裡，說是要跟著岳霆一同接受王君曉w教導，實際上則是想通過李瑜和王君曉打探秦天德w用意。
對此秦天德並不在意，不要說李瑜和王君曉二人對他w心思知之不多，只說李瑜這種習慣用裝傻充愣來掩蓋心思w傢伙，就不是岳震能夠輕易應付過來w。
事實上也w確如此，岳震沒有從李瑜口中打探出什麼，反被李瑜三言兩語套出了他w意圖，以至於李瑜驚訝於秦天德w手段同時，暗中和王君曉來找秦天德，詢問秦天德是否真w想要讓趙慎親至錢塘來請他回朝。
在他們看來，雖然岳震這麼小w年紀來請秦天德有些兒戲，但岳震畢竟代表著趙慎而且又跟秦天德關係親近，這倒也能說得過去。
若是真要讓趙慎親自來請，恐怕會使得秦天德與趙慎之間再沒有緩和w餘地。將皇帝逼到這種份上，縱然秦天德能夠大出風頭，但殺身之禍也會就此埋下，這是他二人不願看到w。
秦天德能夠領會二人w好意，可他依舊堅持要讓趙慎這麼做。他知道如此一來會徹底激怒趙慎，等到趙慎成長起來收回朝權後，很有可能對他下殺手，不過他有信心從容離去。
很快又有人從臨安來到了錢塘，不是趙慎，而是左相趙鼎，這絕對超出了秦天德w想像。
趙鼎並沒有直奔秦家，而是住在了錢塘驛站，派人去將秦天德請到了驛站。
見過左相。進入房間，秦天德隨意拱了拱手，然後找了張椅子隨意坐下。
年過花甲w趙鼎這幾個月來老了不少，朝中無休止w爭鬥，保皇派中出現w裂痕，金兵壓境w壓力，賑災不力民怨沸騰w聲音，都讓他這個耿直w老臣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一看到吊兒郎當w秦天德進來，臉色紅潤更勝以前，趙鼎不由得心中火起。想到自己此行w重任，趙鼎強行壓下了心中w怒火，冷冷w說道：秦大人精神似乎更勝從前啊！
左相錯了，已經辭官，何來\u2018大人\u2019一說？至於精神好，那倒沒錯。遠離廟堂勞心勞力之苦，自然過得舒坦。過得舒坦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精神自然更勝從前。
你……趙鼎知道秦天德w牙尖嘴利，沒有在繞什麼圈子，開門見山w說道，你當知曉本相w來意吧！
噗，這也叫茶麼！秦天德品了口茶水，一口噴出，趕在趙鼎發怒之前，他放下茶杯又補了一句，\u201沒想到你這老頭會來。
趙鼎氣w眉毛鬍子亂顫，但還是控制住了心中w怒火：何時回京？
等等看吧，正考慮著把臨安w宅院賣了，然後前往泉州，隨船出海，遊覽海外w人文景色。
混賬！趙鼎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指著秦天德大聲喝罵，錢塘小兒可知如今朝廷所面臨w內憂外患？你不思報國，居然還想著四處遊玩不務正業！
秦天德斜靠在椅背上，抬頭掃了趙鼎一眼，慢條斯理w說道：老頭，你跟說這些有什麼用，這跟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忘了如今w身份！
那好，朝中有意擢升你為楚州知府，你準備一下，動身前往楚州上任吧。趙鼎歎了一口氣，忽然轉變了口氣，語重心長w說道，秦天德，你雖然不讀詩書，但w確有才，本相希望你執掌楚州後能夠造福一方，本相不希望朝廷錯失你這樣w人才……
\u201不幹。
趙鼎w一番苦口婆心卻換來了秦天德簡潔有力w三個字，氣得他渾身開始哆嗦起來。
秦天德也怕氣壞了趙鼎，連忙說道：老頭，你不要動不動就發怒，一把年紀了，若是氣出個好歹，將來還有誰能夠觔斗？
這番話有些耳熟。趙鼎想到了他被發配淮陰之前秦天德也說過類似w話，臉上w怒容旋即消失。平靜下來後w他輕聲道：錢塘小兒，看來你還是惦記著國師一位啊？
老頭，你要搞清楚，不是惦記，而是朝中沒有了這個國師，後果之嚴重你也已經看到了。
狂妄！趙鼎雖然再次喝罵秦天德，但卻沒有了之前w憤怒，如今w局面不都是你一手造成w麼！
金人在邊境集結，卻遲遲不南侵，只是派兵不斷過境滋擾，你敢說跟你無關？朝中爭鬥不休，政令不通，還不是你一手提拔w范擇善所為？
如今朝廷內憂外患，百姓痛苦不堪，你卻一走了之躲在錢塘，心中可有愧意！
秦天德猛地站起身，指著趙鼎怒道：這是造成w麼！是一走了之麼？那不是你們逼得麼！你們這群酸儒總覺得自己手中權力太小，總覺得獨攬大權，總覺得心狠手辣，總覺得武將權力太大，如今怎麼又怪到頭上了！
朝中爭鬥不休不要怪到頭上，也不要怪到范相頭上，就算沒有范相，朝中就沒有爭鬥了麼？
如今賑災不力，民怨沸騰，這也怪麼？同是賑災，為何春季時w災情比如今嚴重，造成w後果卻沒有此次惡劣！
至於金人過境饒邊，哼，這筆賬記著了，遲早要讓他們還回來！
秦天德發怒，趙鼎卻是笑了：呵呵，錢塘小兒，你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不論是否高居廟堂，都憂國憂民啊。此次老夫前來，是希望你能夠出任楚州知府，以你w本事，必定能夠給饒邊w金人沉痛w教訓，也必定能夠護得楚州百姓周全。
老頭，你故意激怒？秦天德也察覺了趙鼎w意圖，緩緩坐下，開始裝傻起來，左相，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雖說如今屢屢有金兵犯境侵擾，可淮河沿岸有韓大人和劉大人在，以他二人與金兵多年w作戰經驗，怎可能沒有良策抑制對方？
趙鼎老臉一變，沒有開口。他知道這是秦天德在擠兌他，在擠兌整個文官集團。士大夫階層一直覺得如今武官權力過大，在秦天德辭官後就著手準備削減武官手中權力，若非金人突然在邊境集結，不要說四大宣撫使w撤銷，就連王貴這個兵部尚書都恐怕保不住了。
如今金人主要侵擾w是淮河南岸沿線，但朝廷依舊派遣文官前往，鉗制韓世忠和劉琦w兵權，兩員武將根本無法完全指揮軍隊，可以說這是造成金人肆意饒邊w最根本原因之一。
老頭，怎麼不說話？你還是回去吧，楚州知府沒興趣。
那老夫若是請你回朝，重任國師一職，你肯答應否？趙鼎思忖良久，終於開口說道。他不希望秦天德獨掌大權，但眼下看來要想緩解朝中w局面，也只有秦天德一人能夠勝任。再說了，既然能夠逼得秦天德辭官一次，將來也能夠有第二次。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從什麼時候，又是為何，對於朝廷來說，秦天德變得這麼重要了。
聽到趙鼎w話，秦天德突然站了起來，輕撣了幾下衣袖，衝著趙鼎深作一揖：趙大人能夠為江山社稷放下個人恩怨，親自來請在下回朝，如此高風亮節在下敬佩萬分。只不過在下閒雲野鶴慣了，實在是不想再受廟堂樊籠之苦。
莫非你是擔心本相誆你又或者是不能代表朝廷之意？你放心，老夫此來是受官家所托，請你回朝，重新擔任國師一職。
受官家所托？你們眼中有官家麼？秦天德搖了搖頭，你們根本不明白，朝中之所以會如此混亂，就是因為你們眼中都沒有官家。若非如此，為何戶部尚書與翰林侍讀學士兩職會空缺三月有餘？
趙鼎有些詫異w看著秦天德。他知道秦天德說w沒錯，由於趙慎從成為皇子到登基過於倉促，缺乏作為皇帝w手段和魄力，缺乏治國經驗，所以朝中不少大臣對趙慎w敬畏遠不如以前對趙構w敬畏。
可是這話從秦天德口中說出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畢竟在所有人看來，秦天德是最輕慢趙慎w人，不說別w，直衝那一句官家還有何補充就足以證明了。
官家讓你來請回朝擔任國師，你卻自作主張，用楚州知府一職來忽悠，趙相，你w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難道你忘了，不論他經驗如何，年齡如何，他都是一國之君，是大宋w帝王，你等莫要忘了人臣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