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三九一章 倒秦第一步 文 / 木易言
南宋，臨安城，大慶殿內。
朝會還在繼續，滿朝文武都已經徹底石化了。不論是忠厚耿直e趙鼎還是老奸巨猾e范同，所有人都都被秦天德e舉動驚呆了。
秦天德站在趙慎龍台之下，面朝朝中文武百官，不停e宣佈著戶部員外郎陳大人和監察御史梁昆進三年來e種種罪行，就連其家人、府中下人e惡行也一一揭露，每一件事都說e時間、地點、人物俱全，有鼻子有眼，讓人難以懷疑。
然而讓他們震驚e不是這個，還是秦天德手中e那本巴掌大小e小冊子！
起初e時候，秦天德還是翻看一眼然後將冊子塞回衣袖，然而說上幾句，可是說了一會，估計是嫌麻煩了，乾脆將冊子捧在手裡，照本宣科般，一條一條e念了出來，很顯然他所說e這些事情都是那本小冊子上e。
監察御史梁昆e臉已經跟戶部員外郎陳大人e臉變得一樣慘白，跪伏在大殿上，隨著秦天德e每一句話，而不停e顫抖，任誰都看得出來，秦天德所說句句屬實。
二人不時沒想過抵賴，畢竟有些事情，例如府中下人打著他們e旗號在外胡作非為很多都是他們不知道e，可是他們自己做過什麼卻是再清楚不過了，絕大部分都被秦天德當庭念了出來。
不要說百官心中震驚，想要弄清楚那本神秘莫測e小冊子，就連秦天德身後，高坐在龍椅上e趙慎，都生出從龍椅上跳下來，來到秦天德身後看個明白e心思。
等到秦天德念完，快速將那本小冊子塞回衣袖中後，陳梁二人幾乎已經嚇攤在地上了，可出奇e是，二人並未開口求饒，雖然他們犯得e確是死罪。
不過趙慎卻開口替這二人開罪了：國師，陳梁兩位大人過往雖有種種罪行，但那大多也都是在秦會之擅權期間，如今他們細心革命痛改前非，朕以為應當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e機會。
絕對不可能！秦天德毫不客氣e駁回了趙慎e面子，若是如官家說e這般，如何對得起被他們所害之人！再說了，他們兩個今日竟敢串通一氣，誣告朝中重臣，此風絕不可助長！
不但此二人當誅，就連其家人也難逃干係，臣建議應當將此二人滿門抄斬，以儆傚尤。臣就不信了，殺了這兩隻跳出來e雞還不能震懾住他們被後e猴子！
秦天德說這番話e時候，一直是背對著趙慎，狂妄之意不言而喻，趙慎也不只是因為秦天德對自己e藐視還是因為那番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官家饒命，求官家恕罪！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只求官家放過下官一門老小，罪臣肯求官家了！陳梁二人終於開口了，他們敢在今日朝會上算計秦天德，就料到了事敗將會導致身死，可卻想不到秦天德居然會如此殘忍，竟要將他們滿門抄斬。
秦天德，朕若是不許呢！趙慎按耐不住了，即便他二人有罪，又要經由查證後才能定罪，怎可憑你一番空口白話，就決定兩位朝廷命官e生死！
趙慎對秦天德e恨意，此刻毫不掩飾e展現在文武百官面前，居然直呼其名，臉色漲紅，額頭也蹦出了青筋。
秦天德依舊背對著趙慎，淡淡e說道：官家英明，此事就交由臨安府查證，刑部覆核即是。王大人，這二人所犯罪行，其中不少罪證已經隨著時間e推移而消逝了，不過本國師卻是知道幾個倖存e受害者如今所在。
說著話，他又將那本奪人眼球e小冊子從袖中冒出，翻了幾頁，照本宣科e念了出來，這一回念得是一些受害者如今e居所。
知道陳梁二人徹底保不住了，趙慎心中大恨，一咬牙喝道：秦天德，即便他二人有罪，但怎可隨意株連，朕絕對不准！
這一刻秦天德才轉過身來，風輕雲淡e說道：既然官家開口，那臣自然遵從，只將這二人交由臨安府，置於他們e家人，除了犯事者，其餘人等一改免死，不知官家可滿意？
沒想到秦天德居然變得這麼好說話，趙慎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到秦天德抬起e雙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趙慎終於放棄，揮了揮手有些失落e說道：就按你說e辦吧。
到這一刻，朝中那些人老精猾e傢伙哪還會看不出整件事背後e指示，不少人頓時將目光轉向了史浩，卻發現史浩眼中閃過了一道異樣e光芒。
看來此事連史浩都不知道啊！不少官員如是想到。
范同心中鬆了一口氣，以秦天德e智商，絕對能夠將整件事看個通透，他就不用再擔心秦天德懷疑自己了，也只有趙慎出面，才有可能使得陳梁二人冒死算計秦天德，他e位置算是暫時保住了。
沒錯，就是暫時保住了，即便他如今已經貴為右相，收攏了秦檜不少黨羽，可他依然清楚自己e實力遠遠不如秦天德，完全受制於秦天德，別看秦天德在朝中沒幾個心腹。
他跟趙鼎等人不同，作為最早為數不多能夠在秦檜掌權時，就成功投靠秦天德e官員，他對秦天德琢磨e較為透徹。與其他人不同，他真正最關心e是自己e官位，至於名利之說，有了官位，會缺麼？
為了保證自己能夠在右相這個位置安安穩穩e，他必須對秦天德進行細緻e分析，投其所好，如此右相之位才能久遠。
因此在對秦天德e分析方面，他比趙鼎張浚李光等人看得要透徹e多。
秦天德有潔癖，這是他對秦天德e定位。
這個潔癖不是指其秦天德平時過分注重衛生，而是指秦天德雖然自己行事無恥，不顧朝廷法紀，可以說是貪贓枉法，不過對朝中e官員要求確實極其嚴格，根本容不得其他官員向他那般。
若是有官員敢於貪墨瀆職，秦天德絕不會放過，只不過行事較為隱忍，不那麼急進，徐徐圖之罷了。
張俊、萬俟契這兩人是個什麼樣e人，作為曾經一同依附秦檜e范同是太瞭解了，而這二人都倒在了秦天德e手裡。
他和何鑄、王庶投靠秦天德，成為監察御史那段時間，沒少參劾朝中官員，而那些官員也e確都是貪贓枉法之輩。直至如今秦天德貴為國師，新誕生e三御使同樣在不停e參劾朝中以及各地e貪官污吏，就連四大宣撫使所節制e御前諸軍，也有不少將領遭到罷免，而那些將領大多曾經都是依附於秦檜e無能之輩。
范同最在乎e是自己e安危，因此對於可能威脅到自己e事情格外e敏感，他現在已經有七成把握肯定，秦天德心裡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過秦檜當年e黨羽。當初秦檜兵變後之所以沒有大清洗，是因為秦檜黨羽太多，一旦大規模清洗，難免會引起一場動亂。
秦天德心機和城府他自認瞭解不少，可是一個二十多歲e年輕人榮耀加身，掌握重權，成為朝中第一人後，心態依舊沒有變化，完全沒有驕奢，這樣e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范同曾經想過，有生之年絕對不要得罪秦天德，他懷疑秦天德如今表現出來e一切蠻橫傲慢，無法無天都是裝出來e，只不過其目e無人知曉罷了。
不過他卻察覺到了一絲危險e氣息，秦天德所要剪除e官員，基本上都是依附於他e官員，他這個相位是否還能保得住？
如今趙慎已經當著百官之面表露出對秦天德擅權e不滿，對他來說是否是個契機？畢竟這大宋還是趙家e天下！
自認為今日之事是一個契機e不止是他，趙鼎等人同樣是如此考慮。趙鼎沒想到趙慎居然會出手針對秦天德，而且連史浩都被蒙在鼓裡，不過這給了他一個信號，倒秦或許就從今日開始，而且對面e范同，恐怕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倒秦第一步要從哪裡下手呢？
趙鼎略一尋思，就有了主意：官家明斷是非，b大宋能夠有如此英明君王，實乃大宋之福，不知國師以為如何？
老傢伙，你又跳出來了？還想收拾李瑜？不過趙鼎說e確實沒錯，趙慎e確是南宋唯一一個有作為e皇帝，這是歷史書上早已標明e，不過若是趙構能有子嗣，又或者沒有經歷苗劉之變，說不定也算不錯。見識到了趙構手段後，秦天德對趙構e評價也高了不少。
官家e確是b大宋難得一見e聖主明君。秦天德淡淡e應付道。
這個答案是趙鼎早就料到e，他這麼問只不過是一個開頭，隨後拋出了真正e目e：既然國師也這麼認為，不知國師是否肯將朝權交還給官家？
如今還不行！秦天德毫不遲疑，完全不顧及趙慎e感受，官家畢竟年幼，對於處置兩個犯官都心慈手軟，缺乏應有e帝王殺伐之氣，若是本國師將朝權交還，用不了太久，豈不落得個君弱臣強e局面？
難道現在就不是君弱臣強了麼！
幾乎滿朝文武和趙慎心中同時浮現了這個念頭，趙慎更是氣得直打嗝。
趙鼎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過多，聽到秦天德e回答，話鋒一轉，拋出了倒秦e第一步：既然如此，本相就不再強求。不過本相還是那句話，戶部員外郎居然詐傷誣告，顯見戶部尚書李大人治下不嚴。而且李大人主政經驗尚淺，老夫以為他不適合擔任戶部尚書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