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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三一四章 無恥到恐怖的秦天德 文 / 木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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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萬俟契將縫在衣襟內的五封信掏出之後,就發覺信被人掉包了。{shuke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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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個做事細心的人,為了今日的順利,特地將其中五封指證秦檜通敵叛國最有力度的書信縫在了官服內,而且信的疊法已經放的方式都做了記號。

    可是今日他掏出這五封信後,立刻發覺最上方的書信上那個用來做標記的黑點不見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昨晚在他最疼愛的第十七房小妾房中過夜時,小妾的反常,以及他只喝了兩杯酒就覺得頭部發沉,早早的睡了。

    既然被人換了,那這五封信就絕對不能當中念出來,到時候丟了臉面不說,若是被秦檜趁機反參他誣告朝廷重臣,狠辣手段之下,他連放在府中的書信都沒有機會取出。

    可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很顯然他的第十七房小妾是秦檜的人,而秦檜早就知道了自己手中掌握了大量其與金人來往的書信。秦檜能夠收買他的小妾,難道不會收買其他人麼?因此他放在府中的書信多半都保不住了!

    不過還好,他這邊還有一個秦天德。也幸虧秦天德瞭解秦檜,知道秦檜手眼通天的能耐,早一步提醒他將書信分成了兩份,留在秦天德府中的書信雖少,但足以讓秦檜死上十次!

    「官家,微臣失職,一時不查使得書信遭奸人掉包,」說到這裡,萬俟契狠狠的等了眼一臉平靜的秦檜,「不過秦大人亦知此事,手中亦有秦檜通敵叛國的書信!官家只要將秦大人召來一問便知!」

    這回算秦天德走運,揭露之功加上官家的寵信,應當能逃過此劫,不過即便逃過了,下一回也難逃出老夫之手!

    萬俟契心中盤算著,但眼角一直在留意秦檜的反應。雖然至始至終秦檜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他還是敏銳的捕捉到,當他提及「秦天德」三字時,秦檜嘴角細微的抽動。

    事情發展的這個地步,即使趙構想要阻止都不可能了,只能派人將秦天德召入了大慶殿。

    「秦天德,萬俟卿家參劾秦愛卿通敵叛國,並言明你手中握有秦愛卿通敵證據,朕問你,可有此事,你要想好了才可回答!」

    趙構實不願再追究此事。{shukeju

    |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在他看來,善於劍走偏鋒,旁門左道之術層出不窮的秦天德必定能夠聽出他話中的含義,並且能夠解決如今的問題。

    自從秦天德被擢升為太子諭德後,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過大慶殿了。他看了看一旁如老僧入定的秦檜,又看了看一臉希冀的萬俟契,最後朝著趙構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回稟官家,微臣不知此事,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秦大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那日本相到你府中夜談,你還不明白麼?」聽到秦天德矢口否認,萬俟契急了。

    「夜談?」秦天德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萬俟大人,那晚您來下官府上不是商討兩位皇子究竟誰適合繼承官家大統一事的麼?」

    「秦天德你……」萬俟契突然間明白過來,只著一瞬間,他忽然想通了許多問題,其中就包括秦檜是如何知道自己手中握有書信的!

    就在萬俟契心中大恨,啞口無言的時候,秦天德突然朝著趙構拱手說道:「官家,微臣身為朝請大夫,一直未有建樹。如今左相妒賢嫉能,公然污蔑為我大宋嘔心瀝血,殫精竭慮的秦相爺,其心可誅,微臣以為此人不殺不足以儆傚尤!」

    不是說秦檜跟秦天德決裂了麼,怎麼秦天德會為秦檜參劾萬俟契,莫非其中有什麼蹊蹺?

    這個問題伴隨著秦天德話音的落下,在滿朝文武心中悄然升起,無數的目光都投到了秦天德的身上,趙構亦不例外。

    如今的趙構心中大怒,他剛聽到秦天德的奏言時,還以為秦天德是想到了什麼平息之策,結果哪知道居然是參劾萬俟契。

    「秦天德,你可想清楚了?」這一刻,趙構看向秦天德的眼中再無半點往日的恩情,凡是充滿了凶厲之色。

    「回稟官家,此等喪心病狂,公然污蔑朝中重臣之輩,豈能輕易放過?」秦天德挺直了腰板,怡然不懼的看向趙構。

    秦天德聲音剛剛落下,秦檜也開口說道:「啟稟官家,想老臣當年身落金國,然心向大宋,後幾經輾轉,終得覲見官家天顏,此後更是蒙官家不棄,力排眾議重用老臣。

    老臣自南歸之後,時刻不忘官家恩典,為了官家,為了我大宋的長治久安,日夜操勞,終換得我大宋如今的國泰民安。

    老臣不敢居功,如今大宋能有兵戈不興之局面,全靠官家仁心,但其中也有老臣的苦勞。如今卻有奸人公然污蔑老臣通敵叛國,若是不加以嚴懲,傳揚出去,只會讓天下人誤解,誤解老臣當真如奸人所說一般,求官家給老臣做主!」

    秦檜的話,說的是義正言辭聲情並茂,最難得的是說著說著淚水就流了出來,一副老淚縱流的模樣,讓不曉內情的人見到,當真以為他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秦檜的戲唱的如何,對大慶殿上的文武百官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人發現了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二秦根本就沒有鬧翻,眾人眼中看到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煙幕而已。

    此刻,不少人都回憶起去年秦天德剛調入臨安後,秦家叔侄對付左相趙鼎的那一幕,心中不禁冷顫連連。

    當初也是趙鼎先參劾秦天德,然後秦天德反參趙鼎,秦檜接著出言參劾趙鼎,秦家叔侄倆最終將老趙鼎趕出了臨安朝堂。

    如今的場面跟當日何其的相像,只不過是換了人而已。同樣是左相的萬俟契參劾秦檜,然後讓秦天德指證,結果秦天德是夠否認不說,然後反咬一口,參劾萬俟契誣告重臣,再接著秦檜又開口了,這還能有萬俟契的活路麼?

    這秦家叔侄果然是心狠手來的無恥之輩!秦檜已經位高權重,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居然因為不放心自己手下黨羽的忠心,將自己侄子弄出來打擂台,讓旁人以為二秦真的決裂,從而在朝堂上形成新的兩派,方便秦檜將刀準確無誤的架在對其懷有疑心的官員頭上。

    這一刻不少曾經心中浮現過背叛秦檜,但最終沒有背叛的官員只覺得脖頸發涼,而范同更是涼到了腳心,不住的將目光轉向身旁的何鑄。

    何鑄卻是面色如常,似乎大慶殿上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秦天德,腦中再度浮現起那日被范同引到秦天德府中後,與秦天德在書房內密談的情景。或許大宋中興,當真有望!

    三御使中的王庶眼中則是露出了鄙夷之色,這份鄙夷不止是對秦天德,也包括秦檜和萬俟契。

    在他眼中,這三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一切就如同鬧劇一般,不論死了哪個,對於大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他之所以曾為監察御史,是因為秦天德以其妻兒相要挾,如今他的子女都被軟禁在秦府,雖說有知名的女詞人李清照教導,但對秦天德的無恥行徑,王庶打心眼裡厭惡。

    「秦天德,你這個卑鄙小人,無恥之尤,不得好死,老夫縱然一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萬俟契的下場毋庸多言,交由大理寺明正典刑,這是趙構親口宣佈的,這是這番話出口的時候,百官只感覺趙構仿若突然老了十幾歲一般。

    趙構的變化,大慶殿中的百官已經沒心思考慮了,真二八經是他們今後該如何選擇,這才是最關乎自身利益的首要問題。

    秦檜老謀深算,權勢熏天;秦天德奸詐狡猾,無恥下流,這二人配合在一起,當真可以說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有了萬俟契這可憐的,傻乎乎的前車之鑒,誰還敢在對秦家興起半點對抗之意?

    而且秦檜雖老,但秦天德卻是年少力壯,聽說步入仕途以來從不駐留風月場所,極為愛惜身體,等到秦檜老去,秦天德順利結果秦檜手中的權利,又是獨掌朝權數十年!難不成這大宋的朝堂要變成秦家的天下?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認為,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在考慮秦檜老去之後,手中的權利會交給何人,是假子秦熹還是侄子秦天德。

    雖然秦熹和秦天德都有草包的名頭,但後者明顯是裝出來的,若論本事,後者自然勝出,更適合繼承秦檜之後的權利。不過牽著卻是秦檜之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依舊擁有極大的優勢,莫非等到秦檜百年之後,這二人又將開始一番新的權力爭奪?亦或是秦檜會再其病逝之前,先替秦熹除掉秦天德?

    這些問題對於朝中諸多依附秦檜,又或者是想要依附秦檜的大臣來說極為重要,這決定著他們將來的命運。只要依附了秦檜,就不能避免面對偏向秦天德或是偏向秦熹,這一二選一的難題。

    這一日的大朝會,產生了三個可以合一的結果,一是與秦檜作對的萬俟契性命不保;一是秦天德的無恥讓眾人銘記在心;一是秦檜的權勢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總之對於朝中百官來說,以後的日子會更加難過,除了要逢迎一個秦檜外,還有一個無恥到恐怖的秦天德需要天天提心吊膽的戒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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