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7章 文 / 月下的神兔
第27章
很快，凡靈便完完全全的從那層已經碎裂的皮囊之中，掙脫出來，黑色的亮髮，也被點點白色所點綴，在伴隨著身體出來之際，凡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言兒發現，凡靈的外貌，確實有著少許的變化，那便是，他臉上的紋路並沒有褪去，而是牢牢的印在了他臉上，將他妖孽般的容顏，襯托的更加魅惑。
在完全脫離之後，凡靈靜靜的睜開眼睛，那深邃的金瞳，閃爍著幾許忍耐，紅潤的唇，輕輕動了動，淡聲喚了句，「言兒……」
言兒聽到他的呼喚，席上心頭，想要抱住他，但是凡靈卻突然感覺很痛苦，不停的捂著自己的頭，在他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如同催眠一般，不停的在說，「不可以愛上人類……不可以愛上……不可以……」
凡靈捂著自己的頭，痛苦的呼吸著，突然看向言兒，然後一把擋開她即將碰觸他的手，眼神中曾經的溫柔，被寒冷所代替，彷彿是為自己罩上了一層保護自己的外殼一般。
言兒愣了一下，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安靜的幾許，說，「凡靈……你，你還好吧……還難受嗎？」
凡靈看著她，並沒有說話，心中充滿著矛盾與糾結，終於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唇，踏出泉池，與言兒擦肩而過，一句話也沒有，而言兒仍然呆在原地，感受著在凡靈走後，帶走的那陣刺骨的涼風，心中有些抽痛，就在這時，一陣暖意席上心頭，言兒微微向身後看去，是子洛。
只見他解下了身上的外袍，溫柔的將言兒裹在裡面，然後自己則從身後將她擁住，魅惑的聲音緩緩飄至她的耳邊，「言兒……只要回來，就好了……」
聽到了子洛的聲音，言兒終於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出來，釋放了她心中所有的痛楚與悲鳴。
在聽到言兒的哭聲後，子洛的眼中，劃過了一絲心疼，但是很快，又被他掩飾了起來，恢復了以往的淡漠，微抬她的手臂，指尖滑過那已經被烙上的蛇印，微微垂眸，吻上了她那有些冰冷的額，輕聲說，「言兒……你已經，完成了你的承諾了……」
待言兒換好衣服後，不由得還是打了幾個噴嚏，吸了吸鼻子，貌似就算是聖女，也無法抵禦傳說中的「感冒」，在大雪天裡泡冰泉，還真是有癮啊，而那該死的凡靈居然一句話都不說，抄起散落在外面的衣服就落荒而逃了，為什麼用落荒而逃這個詞，因為他絕對是逃跑的！
言兒在自己的聖殿中又走了幾圈，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嘴巴嘟囔了幾下，心中憋悶無比，狠狠的跺了跺腳，然後拎起的枕，一陣亂錘，眼冒金星，橫眉一豎，憤恨的說道，「你這該死的臭蛇，真不應該把你拉出來，乾脆讓你再受受苦算了！」
在發洩了一通之後，言兒狠狠的躺倒在了床上，看著上頂，心中暗歎，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在看到凡靈受創的時候，確實有些心疼，於是歎口氣，手上的枕也滑落在了地上。
突然想了想，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凡靈，氣歸氣吧，但是他在那個時候痛苦的樣子，仍然讓言兒歷歷在目，彷彿仍在經歷，她也好想問問他，他的生活是怎麼過的，想起那兩個不同的凡靈，心中就會有抹揪痛，凡靈，到底是如何長大的。
不過這個問題還要暫且放在一邊，現在對於言兒來說，還有一個更需要在意的就是凡靈的身體，他剛剛完成了一個大的變革，不知道現在的身體如何，於是振奮了一下精神，向著大門走去，然後一路直奔蛇殿。
這還真是言兒第一次來蛇殿，剛一進去就被放置在最外的巨石蛇像所驚了一下，非常不幸的讓她想起了被鎖在凡靈身後的那條，一想起那條，瞬間就讓言兒不由得內牛滿面，算了，不能想，不能想，想了要倒霉的。
搖了搖頭後，言兒是直直的衝入了蛇殿，剛一進去，就被冰冷的寒氣所感染，這裡的感覺，如同冰窖一般，而周圍的設施簡單而神秘，大殿兩旁有著六尊石像均是蛇體，但是卻有著各異的形態，只見從它們的口中，吐出了水柱，完美的落在前方的池邊，對蛇殿的殿內正是被一圈水池所包圍，發出了潺潺的水聲，引人入勝。
而在蛇殿的牆壁上，則雕刻著些許難懂的花紋，定睛一看，都是不同時代的蛇王，各個俊朗不凡，突然從言兒的臉上滑下幾道黑線，這些……不會就是自己見到的那些吧，而且……數量也不對啊，突然搖了搖頭，難道……他們不是真正的蛇祖？！那他們是什麼呢？
深吸一口氣，現在也顧不得他們是那顆蔥哪顆蒜，最重要的就是凡靈了，於是躡手躡腳的摸進了大殿之內，赫然發現了凡靈的蹤跡，他似乎在發呆，看樣子臉色有些蒼白，不過這樣看到長髮的他，還真是不習慣啊，於是便想進去，誰知右腳剛踏到蛇殿內部，便被裡面的聲音所制止。
「你來做什麼。」凡靈抬起他的金眸，定定的看著她，言兒一僵，感覺凡靈雖然回來了，但是變得怪怪的，於是說，「我看你身體怎麼樣啊。」
凡靈安靜的看了她幾許，走下床鋪，言兒鬱悶的發現，凡靈居然沒有著衣，於是將臉瞥過去，對於她這細小的動作，讓凡靈瞇了瞇眼睛，但是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切入正題的問，「昨日，為什麼你也會在那裡。」
那裡？言兒想了想，他是在指那池水吧，她不能告訴他為什麼不是嗎？言兒皺了皺眉，她到底是不能告訴他什麼，突然冷哼一聲，她想起來了，是不讓他知道，她與他共同分擔這痛苦的事情，其他的，倒是沒什麼，於是揚頭很坦白的對凡靈說，「本聖女可是將你從痛苦中解救出來的人哦。」
聽到她的話，凡靈僅僅是垂眸，許久，才從嘴中飄出兩個字，「謝謝。」
這兩個字讓言兒聽著很是彆扭，向來自大的凡靈居然會說謝謝，不過……言兒總是感覺，這次回來，凡靈對於她顯得多了一分隔閡，似乎是在刻意疏遠她。言兒歎息，難道……這就是藍貝所說的不再是原來的凡靈嗎？言兒咬唇，無論如何，他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裡就好了，既然疏遠自己，那就疏遠吧，反正，從一開始就不是很熟。
於是言兒揚起頭，將臉皺在一起說，「不謝，看你沒事到可以發呆，那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狐殿看看。」
聽到言兒要去狐殿，凡靈先是楞了一下，眼中劃過一絲不快，但是很快，他便轉過身去，似乎在掩飾，然後用著冷淡的聲音說，「不送。」
言兒聳肩，轉身走了，心中也很鬱悶，本來好好的來看你，居然是這種下場，早知道不來了！哼！言兒這急脾氣，一邊走著，一邊將袖子挽上，在出了蛇殿後，對著那大蛇的石像狠狠的錘了幾下，不過她的小粉拳著實是過於脆弱，整個就是拿雞蛋碰石頭，自找沒趣，只得又捂著自己的手，對著蛇殿裡面做了個鬼臉。
心中又添加了幾許沉重，現在凡靈也回來了，時間很緊迫，當務之急，便是去尋那聖獸，一提到聖獸，言兒又不自覺的想到了那該死的臭蟲，不……是……是青龍，於是流著兩行熱淚看向天空，心中吶喊，天啊，為什麼我身邊都是如此讓人糾結的男人……莫櫻學長啊~你在何方啊！！！！
在發洩了一陣之後，言兒又恢復了原本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向著狐殿走去，她一方面想告訴紫媚這個好消息，一方面，也想去看看那些小狐狸，看看他們的傷勢可否有好轉。
在言兒的疾行之下，很快就到達了狐殿，這次，言兒可是沒有時間去欣賞外面的花花草草，直奔殿內，只見裡面空空如也，於是將手放在嘴邊，叫了幾聲，「紫媚！紫媚……你在嗎？」
誰料卻許久無人回應，就在這時，紫媚的小寵從殿外進來了，看到言兒後心中一喜，拉住了她的袖子，言兒看到他，愣了一下，隨後半蹲問道，「小狐，紫媚呢？你們那些小狐狸呢？」
小狐無邪的笑了笑說，「聖女放心吧，他們都被王的狐光治好了，但是缺少的便不能填補……」一邊說著，一邊在他那水靈的眼中劃過了憂傷。
言兒一聽，便也不再說話，他指的一定是那些肢體已經殘缺的小狐狸，心中又莫名的劃上一抹痛，突然，小狐迅速搖了搖頭，然後抓著言兒說，「聖女大人，我來是想告訴您，長老找您，都已經去了聖殿，王也去了，您也快些去吧。」
「去聖殿？」言兒挑眉，又要集會？！
「嗯，要一起去一個地方，只有去了那裡，才能知道四聖獸何在……」
言兒愣了一下，四聖獸的秘密？心中瞬間變得凝重，是啊，是該去尋著四聖獸了，於是抓著小狐的！」
小狐點頭，但是卻如同孩子一般，跑的很慢，言兒這個急性子心中著實有些焦急，二話不說便將小狐突然橫腰抱起，惹得小狐嚇了一跳，猛吞口水，嘴中還時不時的喚著，「聖女大人！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吧！不可讓聖女大人抱著我啊！」
言兒笑笑，跑得更快了，又將這小狐向上移動了一寸，然後說，「哈哈，這有什麼……反正，連你們的王我也抱過，抓好了，我可要加速了哦~」
說罷，便又提高了半分速度，如同火箭一般衝去，而小狐則是驚了一下，緊緊的環著言兒的頸，心中糾結，王……王也被抱過……於是在他那靈巧的小腦袋中，便開始想著當時的場景，聖女……橫抱著……高挑的……王……想到這裡，便是一臉的黑線，這……這可如何也想像不出來啊。
而言兒心中則是非常坦蕩，她記得，當初離開狐殿的時候，卻是和紫媚如同戰友一般擁抱了一下，哈哈，這也算抱不是嗎？
很快，言兒就帶著一臉豎線的小狐來到了聖殿，看到在裡面在聊些什麼的王及長老，而凡靈也在裡面，卻沒有和他們說話，而是一個人在在門口，雙手環胸，靠在門邊，似乎在想著什麼，見到言兒來了，凡靈的第一反應就是扭頭走了，讓言兒不覺一驚，心中也「切」了一聲，而裡面的幾人看到了和抱孩子一樣進來的言兒，自然也是瞠目結舌，尤其是紫媚，看著她抱著小狐的樣子，讓他不自覺的掩面笑了笑，優雅的走到言兒面前說，「把小狐給我吧，你在這麼抱下去，他就要被打回原形了……」言兒不解的低頭看向小狐，果然，她發現懷裡的他已經開始眼睛轉圈了，而且，頭上的毛絨絨的紅色小耳朵也開始來回的擺動，一副快要氣絕的樣子。這讓言兒不禁笑了笑，將小狐還給了紫媚，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著裝，跑去長老那裡，「長老爺爺……四聖獸……四聖獸……」
實在不是言兒想當著四聖獸復讀機，而是她因為跑路過度，而氣虛不順，銀星見狀，微笑了笑，為她拍拍後背順了順氣。
言兒在銀星的幫助下，終於得以把舌頭打直，於是說，「長老爺爺，如何去探尋四聖獸呢？我們現在就走嗎？」
「哈哈……不急不急……」長老慢悠悠的說，這倒是讓言兒微微皺眉，明明火燒眉毛了，怎可不急！？於是拽了拽長老的衣袖說，「怎能不急啊，明明……」
就在她還沒說完之際，終於輪到長老將她打斷，然後有些凝重的說，「言兒聖女啊，這四聖獸並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必須要先解開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