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梨渦淺淺 第一百四十八章：首戰告捷 文 / 鳳凰木
第一百四十八章：首戰告捷
出發那一天，什麼也沒多說。
他送我們出京城，坐在馬車裡握緊我的手：「記著朕跟你說過的話。」
我點頭：「我記著的，你放心吧，你也要照顧好自已，我跟薔薔薇薇說我要去江南地邊把雪雁姑姑給接回來，她們不知道我要走多久，以後騙著點她們，就不會總哭，總鬧了。」
小孩子真的是要用騙的，跟她說一些話，她們壓根就聽不懂。
「知道了。」
「如今出城了，你也回去吧。」馬車都停了下來了。
他還抱緊我：「朕真不捨，你說若是盛世大平，那是多好。」
用力地在他臉親著：「很快回來的，可不要太貪美色了。」
他笑笑：「你倒也是別給朕招什麼禍，去吧，朕不能再耽擱你們的行程了，早去早回，朕和孩子在宮裡等著你。」
他下了馬車，站在御林軍跟前面看著馬車走，我探頭出窗子，一直看著越來越遠，然後遠得迷糊了，看不清了才甘心。
快馬加鞭去永城那邊，要多日的路程，日夜兼程地出發，算一算，三天就可以了。
八王爺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一聽著我們說話，馬車一顛，一股子酸水湧上來，我趕緊用帕子摀住。
「總是要休息些的，人受得住，馬都受不住。」他淡淡地說：「不差這麼點休息的時間。」
「那就這樣吧，你們就先回去，照著這些路程走，白天盡量多走些路，緩重的晚上多行一些，就不至於落下。」
我不怕累，但是孩子總要顧著點。
花了四天三夜的時間趕到了永城，那時所看到的和現在的天差地別，入城的時候是傍晚了，點起來的烽火帶著一種哀傷的味道，一路上還能看到受傷的，相扶著，抬著去一個地方。
隨行帶了御醫來，馬上令他們去後方，該做什麼事，一早便下了令，入了城倒也不會亂作一團，現在總算也是知道鳳夜鸞為什麼什麼事都要提前打好主意，各個環節都處理好了。
相處得久了，原來我也有些像他。
「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賀平帶了人來迎接，所有的人一聽，也跟著跪了下去。
我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一種重任壓上了肩頭。
把我所有的軟弱都收起來，揚聲說：「不必多禮，都快請起身。皇上令本妃前來邊關助戰，我與爾等站在邊關，只許勝，不許敗。」
覺得第一次自已對著這麼多人，說這些強硬的話，居然沒有害怕的感覺了。
八王爺也說了些話，賀平領了我們往裡面去。
依然還是以前住的那房子，不能休息，我雖不懂戰，可是那些將軍都在，不懂也得在那兒聽著，鳳夜鸞說，那代表了重視。
很累，坐了這麼久的馬車，肚子還鬧騰著。
我讓人給我倒了杯熱水，聽賀平說著現在的形勢。
一手捧著一邊聽，足足坐了一個時辰左右，他方才說：「聽說皇貴妃娘娘前來邊關，軍心士氣大振。」
我淡淡一笑：「皇上在京城科舉是有聲有色，定要讓鳳凰王朝改變以往沉痾積習，變得更加繁榮富強，這邊關的仗，皇上也很相信各位將軍同心合力，一定可以取得勝仗，將契丹人給趕出去。」
讓那些將軍先回去，一手揉揉眉宇，一邊的宮女過來：「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奴婢去讓胡御醫過來給娘娘看看。」
「不用了，就是有些累了。」
八王爺站了起來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說：「別逞強。」
我跟了出去：「八王爺，打仗我不懂，謀略我不會，接下來的事，還真的多麻煩你。」
「本王只是來這兒走走，散散心的。」
我倒也沒有再去勉強他，再給他一些時間吧，身處在這峰火戰亂的地方，總也會有些感觸的，即是來了，就不會是走走，散散心。
「娘娘，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把這些菜都送到軍營裡去，多就多分，少就少分，從今兒個起，我就跟他們同吃一樣的飯菜。」
「娘娘，這怎麼行呢？」
「吃得飽就好。」吃得精細，養尊處憂，倒是一心思也沒有了。
來這兒，我也不是來看看走走，要打勝仗壯軍心士氣。
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都過了，現在一樣也可以吃苦的，出現在軍營，跟他們吃一樣的飯菜，讓那些將士都有些震驚。
打仗我不會，很多很多的東西我不會，但是可以學，翻了很多的書，把一些給抄下來了，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雖是不同，可是與民齊心就是基礎，先例很多，不管是傻是笨還是笑話，總也是要去做了才會知道的。
回來休息的時候，天已經黑得一塌的糊塗，煙火滿城卻沒有溫暖。
草草地梳洗了下，便開始給他寫信。
我的字不好看，不過不重要，他喜歡得緊。
告訴他我很好，到了這裡，情況和送的情報都一樣，寫了很多的事，只怕是漏了什麼，又重頭到尾看了一遍，在最後寫著二個字：想你。
折了起來讓宮女用蠟封好，再連夜送出去。
半夜裡的軍鼓作響，敲得心頭作響。
匆匆起身出去，外面腳步聲傳來，一個侍衛說：「啟稟貴妃娘娘，叛賊夜襲，於將軍帶兵應戰去了。」
「香兒，去給我取件厚些的衣服來。」這永城的夜裡風很大，可不能著涼了。
衣服取來我披上就跟著他出去，這似乎也不分日夜了，去了城樓那邊軍鼓更是敲得緊。
八王爺竟然也在，居高臨下地看著。
「於將軍會勝。」他說。
那一戰戰到天都亮了，於將軍真的勝了，帶著勝利興高烈采地帶兵回來，我染上了他們的高興，笑了起來。
這才發現手有些冷僵得緊，原來是抓著城磚抓得用力了。
記得鳳夜鸞說過的話，便跟人說：「來人啊，皇上有令，將軍得勝仗，賜美酒十壇以賞眾將士，功績一一都記好了。」
「是，貴妃娘娘。」
消息傳下去，下邊的人越發的高興，初升的陽光映著那一張張的笑臉，如此的樸實，純真。
「真好，來了個開頭彩。」
八王爺卻淡淡地說：「你的氣色，卻是不好。」
「沒關係，只要打勝仗了，什麼都沒有關係的。」
「娘娘，胡御醫讓人送過來的藥。」宮女奉了上來。
我接過眉頭也不皺一下就喝了下去，真真是苦澀，喝下了藥宮女將蜜餞送上，拈了個含在嘴裡笑逐顏開地看著那些歡呼的人。
「生病就莫要半夜起來，你站在這，也無濟於事。」
朝八王爺笑：「我沒病，我吃的藥是安胎藥。」
他往下瞧著我的肚子，我溫柔地笑道：「一個多月了，胃口不太好胡御醫就給我開安胎藥。」
「他不知道？」
我搖搖頭：「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說什麼也不會讓我來的，我真的想幫他分些憂。」
「保重些吧，不知輕重和男人一樣熬，除非你不想孩子好好的。」
「那你幫我多做些事啊，我知道親王你可也是一個滿腹經綸，謀略的人，由你來策略，永城不會輸。」
他有些冷哼：「在你眼裡，不是永遠他最好嗎？」
「呵呵，是啊，他最好啊，不過治理國家，可不是只有打仗的，他說一個國，要兵強馬壯，還要文盛，從根基做好。」
他冷哼，但是並不反駁我所說的了。
我想我是真的做對了一件事，就是屈身去路請八王爺，不僅可以幫到鳳夜鸞，幫到鳳凰王朝，而且還可以讓他們兄弟的死結解開一點。」
我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笑，鳳夜鸞如果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摟著我的肩頭，再親暱地說我傻傻的。
他不在啊，不過我也不寂寞是不是，有千軍萬馬在這裡，還有個驚喜的孩子陪著我。
日頭出來有些暖，我將披風解下給宮女：「給我煮些粥來，回去休息一會，要是有什麼事，還是讓人過來稟告。」
「是。」
不過一覺睡到中午，卻也沒有聲息。
水池中的蓮花，開得靜靜的。
侍衛守在門口，我問他們：「軍中可有事？」
回答道：「沒有什麼事。」
「娘娘，八王爺叫了幾個將軍在他住的地方談事。」一個公公小聲地說。
我點點頭，想了想說：「好，那便去看看。」
八王爺當然不能和我同住在屋簷下，比我還離軍營遠一點，我過了去，讓那些人不必行禮。
小居裡聲音還是蠻大的，遠遠就能聽到。
不是刻意地偷聽，大大方方地進了去，就站在門邊聽著，他們談得投入，八王爺的書房裡掛著軍陣圖，他指揮著各處，指點著，潛伏，宜攻，還是宜守。
他臉色很不好看，昨夜一夜沒睡，今天一定也沒有要息，說話的聲音有些沙沙的。
低聲讓一邊的宮女去泡幾杯參茶上來，他瞥見我，眼角淡淡一笑。
「各位將軍，可有聽懂。」
「八王爺這般說得清透，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等可都是粗魯之人，這般精細的計劃，我們必勝也。」
宮女將茶擺上，他們轉頭看到我，恭敬地叫：「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