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482 井底之蛙 文 / 青傘

    ~lvex.《》~482井底之蛙

    「什麼？平局？」唐羽驚訝的問道。孤辰搖搖頭，道：「我是說曲無垢的棋藝，平平而已，如果我是他，在十五手前，就已投子認輸了，如今他才認輸，說明他……」下面的話，孤辰沒說出口，他想說的是，如此才認輸，說明他不過比妙玄奇強一些而已。

    「你說什麼？」唐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就聽孤辰又道：「下棋如識人，交鋒之後，你就能知道你的對手的器量有多深，也就知道他的實力有多強，越是厲害的人，便會越早看出來自己敗像已定無法挽回，而也會認識到，自己的對手是不會出錯給他機會的。」

    聽到孤辰說這樣的話，唐羽呆了一呆，而後用手摸了摸孤辰的額頭，孤辰不解道：「做什麼？」

    唐羽看看周圍，小聲道：「你是孤辰麼？」

    孤辰道：「我不是誰是？」唐羽看著孤辰，道：「你還有多少秘密是沒告訴我的。」

    「你猜？」孤辰微笑道。而在這個時候，便聽天際再度傳來曲無垢的聲音：「少俠棋藝高明，曲某人甘拜下風。懇請留下姓名！」而這一問出口，那些圍觀的人，都豎起耳朵，他們沒見過孤辰的武藝，不知道他武功如何，但是剛才棋藝已經十分驚人了，這樣的人，在江湖中不可能默默無聞，這些人都想知道，這個唐羽守護的神秘人究竟是誰。

    孤辰淡淡一笑，對著遠方高聲道：「姓名就算了，我們來這裡，不過是想見你一面而已。」孤辰的話音剛落，就見在兩根擎天的柱子頂峰之處，出現了一座光橋，從兩邊延伸，到中間相會，連接在了一起。

    「少俠，請！」天際再度傳來曲無垢的聲音。

    「這不會又是幻陣吧？」唐羽低聲問孤辰道。孤辰笑笑，道：「你才發現麼？」而後轉身走上光橋，同時對身後的唐羽道：「跟過來吧。」唐羽看看那光橋，就見那光橋是透明的，可以清楚的看到腳下雲海，她踏上光橋，跟隨孤辰，一路向前。而他們身後的那些人，有人亦要踏上那橋，卻發現那橋他們完全踩不到，若不是功夫好，恐怕早就跌下去摔死了。

    眼看著孤辰與唐羽漸行漸遠，這些跟隨而來的人，卻是無可奈何。

    「咱們怎麼辦？」留下的人，互相看著問道。

    「等等看吧！」

    「等等看？那兩個人都過去了，萬一曲無垢被他殺了，賞金咱們不就一點都拿不到了麼？」

    「曲無垢有奪天地造化的本事，哼，那兩個人能殺的了他麼？還是先等等吧！」

    ……

    這邊的人如何議論不提，且道孤辰與唐羽，兩個人順著光橋，一路走到對岸，原本應到另外一根擎天之柱的巔峰之上，可行走於光橋之上時，天地就已不停的變幻，真的到了對岸，卻是暖風拂面，綠草茵茵，流水潺潺，偶爾還能聽到鳥叫的聲音。

    「這是……」唐羽愈發的覺得不可思議，回頭看時，卻看不見那來時的山巔。

    「這裡還是幻境麼？」唐羽問孤辰道，孤辰笑而不語。順著草坪中的石子小路，孤辰慢悠悠的走進一個籬笆院子，那籬笆院子與一般的農舍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更加安靜一些。就見一個藍袍老者，坐在一個木桌旁，慢斟著茶，似乎等待許久了一樣，驀然，那老者轉過頭來，唐羽打量那個老者，就見那個老者雖是滿頭銀髮，但精神矍鑠，很有精神。他回頭看到孤辰的時候，卻是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因為他原本以為能破解他棋局的人，應該是一個青年才俊才是，書生模樣，氣質高雅。可是看孤辰完全和他想像的不搭邊，孤辰就是一副武者模樣，眉宇之間有武者的殺戾之氣，走動時雖緩慢，但也帶著習武之人的風姿，哪裡有一點書生的模樣。

    「你就是贏了我的少年英俠？」那老者這般問道。

    「英俠不敢，少年麼，我年紀也不小了。」孤辰輕蔑一笑道。

    聽話茬似乎不對，唐羽緊張起來，看了看孤辰，這不是她習慣的殺人方式。而就聽那老者問道：「哦？那你來我這荒山野嶺做什麼？」

    孤辰聞言，神色淡然，平和的說道：「我若說給你來拜年的，你當然不信，我是來殺你的。」一句話出口，那老者倒是不害怕，唐羽倒是被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孤辰能這麼直接。

    那老者聞言，卻是面色平和，良久不語，過了許久才道：「老夫隱居深山數十年，卻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那老者的弦外之音便是，自己隱居的時候，孤辰還沒出生。

    孤辰看著那老者，道：「很簡單，有人付錢要買你的命，我恰好缺錢。」

    老者盯著孤辰看了許久，最後搖搖頭，淡淡一笑，道：「玩笑似乎過頭了。」

    「怎麼說？」孤辰面有笑意的問道。

    「你未攜殺意而來，心無殺念，口中言殺，豈不謬哉？」老者轉過身去，背對著孤辰，自斟了一杯茶，一飲而盡。而後回頭看看，看著唐羽道：「要殺我的，是這位姑娘吧？」

    老者這番話出口，就是孤辰也是驚愕，他驚訝的是這個老者，也就是曲無垢，眼力未免太好了些，近乎是開掛的存在。自己來這裡，的確沒有絲毫殺人的意圖，他不過是想讓唐羽到這裡知難而退罷了，因為曲無垢的實力，真的不是現在的唐羽能挑戰的。

    唐羽聽了那老者的話，驚訝是自然的，但她好歹也是殺手中的翹楚，豈會在這種地方畏懼，面上一冷，道：「沒錯，想殺你的人的確是我。」

    「為什麼？」老者又問道。唐羽應道：「收銀買命，哪裡有那麼多的為什麼。」而老者自己說完那句話以後，忽然低下頭去，似在回想什麼，完全沒有聽唐羽的話。見他如此，唐羽手中的鴆羽緩緩抬起，出其不意脫手而出，勢如奔雷，疾刺而出，孤辰並未阻攔，而那暗器剛剛靠近那老者，就見那老者一正身形，而後就聽砰的一聲，三枚奪命鴆羽，被震的四散而飛。撲撲撲，都釘在一旁的樹上。

    「護體罡氣！」唐羽驚愕的不是老者竟然有護體罡氣，而是他在如此失神的狀態下，開啟護體罡氣竟然是如此的容易。而孤辰注意的不是護體罡氣的事情，因為他也做得到。他注意的是那幾枚釘在樹上的暗器。那暗器釘在樹上之後，就見那樹的樹幹一瞬間就變的青黑，而後就見落葉紛紛，那樹竟然在極短的時間裡，枯死掉了。

    「太誇張了。」孤辰心說唐羽在那暗器上究竟淬了多少毒啊，還好是打在樹上，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恐怕就打死掉了。

    「且慢，我有話說！」曲無垢神色悵然的說道。唐羽看看孤辰，孤辰只是微微一笑，再無其他表態。而此時其實唐羽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曲無垢的對手，剛才的那一手，已經證明他的內功十分的強大，再加上他其他的幻術，想來自己也是不能敵。

    就見曲無垢頓了頓，而後道：「空山寂寞，幾十年匆匆而過，遙想當年，曲某縱橫棋壇無對，只歎尋一對手何其難也。故深山歸隱，不問俗塵。奈何人之將死，其願不了，如何安息。尋求故友，奈何竟是這般主意。」

    曲無垢一番話，說的緩且低沉，唐羽不甚明瞭，看看孤辰，孤辰沒說話，只是悄悄發給她一條留言，其中說明情況。其實原因很簡單，這個曲無垢當年下棋是非常厲害的，但是就是因為沒有對手，所以覺得沒什麼意思，歸隱了深山，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快死了，可是將死之時，仍然沒有找到一個下棋的對手，是十分遺憾的事情，故而他花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去拜託舊時的朋友，而沒想到的是，舊時的朋友竟然是僱傭這麼多人來殺他。

    看到這樣的解釋，唐羽默然，久久不語。就聽那曲無垢繼續道：「我不怪他，如此也好，如此也好。」曲無垢哈哈一笑，而後繼續道：「十萬兩就可引得鸞鳳來，太便宜了。」曲無垢說是十萬兩，而唐羽拿的懸賞上，只有五萬兩，另外的五萬兩，自然是被發佈任務的人給剋扣去了。

    曲無垢看著孤辰，點點頭，道：「少俠破我殘局時，我尚驚訝少俠的破局竟是如此之快，卻沒想過少俠能是我的對手。直到少俠要求互先之時，我才知道，少俠是我真正在等待的那個人，而中盤就將我殺敗的，無垢生平從未遇過。而終局之時，少俠一句平平而已，卻是讓無垢……」曲無垢說到這裡，面色慘然。良久後才道：「原來無垢所謂的棋藝天下無敵，不過是笑談，原來無垢才是真的井底之蛙，卻自負江湖無對而歸隱深山，當真是笑話一場。無垢當真空活百歲，生有何意？且請就戮！」說罷，曲無垢眼睛一閉，便一副等死的模樣。

    孤辰是站著沒動，看了看身邊的唐羽，道：「看你的了。」唐羽咬了咬嘴唇，走上前去幾步，手中鴆羽顫抖了一下，而後又走了回來，對孤辰道：「算了。」

    「算了？什麼意思？」孤辰明知故問道。

    「算了就是算了，不殺了，離開這裡吧。」唐羽說道。

    孤辰微微笑，戲謔道：「賞金不要了？」

    唐羽搖搖頭。孤辰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冷血的女殺手，也有溫和的一面。」唐羽眉毛一豎，道：「我不想殺連反抗都不反抗的人。」

    一聽這話，孤辰又笑，看著唐羽心說這是明顯的假話，你平時玩暗殺的，那些被你殺的人，有哪個是有機會反抗的。

    見孤辰又笑，唐羽道：「你還笑。」孤辰慌忙收斂起笑意，而後道：「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你就真的這樣走了麼？」

    「怎麼這麼囉嗦，不殺就是不殺了。」唐羽側過臉去說。

    孤辰看看她，道：「你不想殺，外面可是有一大幫人等著呢。」孤辰看向唐羽，而唐羽先是一愣，而後她也聽到了，遠處似有一大堆的腳步聲在急速靠近。

    ~lv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