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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二三二章、夜語 文 / 路邊的石頭

    「是,師傅!」宮一郎站起來,先向鍾志作了一揖,再向其他人一揖,才恭聲道:「我覺得少團長所說有理,臥虎幫及左希的追兵可能是真的認為龍飛五人還與我們在一起,在他們沒有積集起足夠的兵力之前,是不會再次明目張膽對我們發動大規模進攻的,當然,如果是以精兵偷襲,那又另當別論。」

    頓了頓,轉向向元飛看了一眼,向元飛臉上微露笑容,向他輕輕點頭。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新敗,再次招集人手也需要時間,我們這幾天的急行軍,可能早就將他們甩在身後了,現在他們沒有攻擊我們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他們趕不上我們。」

    眾人一齊點頭,一語驚醒夢中人,這個原因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這宮一郎能被鍾志依為幕僚,確實也不簡單,只憑推論,竟就獎事實瞭解得七七八八。

    「如此看來,在敵人重新召集人手追上來之前,我們還是安全的!」左抗美看著宮一郎虛心請教道:「那宮公子認為,我們在什麼地方最會被敵追上?」

    「兩天之後,虛山峽谷!」宮一郎指著平攤在桌子上的地圖一個地方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們的行程就要轉向北,急趕兩天之後,傍晚之時剛好到這個地方,而這個地方路小山高,正是伏擊的最好地方,除非他們放過我們,否則這個地方就是獨一無二的地點。」

    「明天轉向北去?」

    左抗美,左禮昌,及馬玨都驚訝起來,臉現疑惑,還是左禮昌首先問道:「如果要經過這個峽谷,那就要去北明鎮了,不是說要去修良郡的邊境的龍山會面嗎,為什麼要轉向北去?」

    鍾志微微一笑,看著馬玨三人道:「如果從北名鎮坐船順著必頓河直下,你們說是走陸路快,還是水路快?」

    左抗美一驚,倏地站了起來,驚喜道:「這確是一招妙棋!並且還可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宮一郎微微一笑道:「所以木家及左希的追兵在明天看到我們轉向之後,為了追上我們,肯定要拚命的追趕,而到了兩天之後的那一道峽谷之時,我們雖然疲勞,其實他們更疲勞。除非他們猜出了我們將要走的路線,事先埋伏軍隊,否則他們就只能跟在我們後面吃灰塵,是絕對伏擊不到我們的。」

    左家父子及馬玨都露出了喜色,而鍾志,宮一郎,向元飛三人卻早就知道,但此時能擺脫敵人,也不禁露出了喜色。

    「好了,雖然我們猜到了敵人不會大舉進攻,但這天黑風高,也得防著他們偷襲,不可大意,今晚除了必須佈置哨崗之外,我們這裡六人也必須有人守夜。」鍾志看著眾人道。

    「我同意,我們這裡有六個人,就三人為一組,分別守上半夜及下半夜如何?」左抗美看著鍾志道。

    左抗美兩父子本來在前面探路,卻不料後面的隊伍被人包了餃子竟還不知道,忽忽趕回之時,戰爭卻又結束了,他們雖然沒有參與戰爭,但這一來一回的奔波,在馬背上巔簸兩天,早就疲乏欲死,此時聽到可以休息,早就千肯萬肯了。

    再說,左憐花還在後營休息,身邊只有兩個女兒照顧,自己也不放心,還是快點回去看看。

    最後,就是左抗美也覺得這樣將所有人都留在這裡等著敵人也不合適,還不如只留下幾個,其他人輪值休息,有事時再警示。

    其實這本來就是左抗美的想法,現在鍾志先提了出來,他豈會不同意。

    鍾志也為左抗美的爽快而高興,點點頭道:「那就我與一郎及少團為一組,而馬公子,左兄及貴公子為一組,你們守上半夜,我們守下半夜!」

    左抗美一怔,要知道上半夜已過去一半,讓他們守上半夜,豈不是說他們守夜的時間只有鍾志的一半。

    「不妥,不妥,鍾長老昨天才剛剛大戰一場,還是我們守下半夜吧。」左抗美道。

    「左兄三人還是守上半夜吧!」鍾志道:「左老還需要你們的照顧!」

    左抗美一怔,感激道:「好吧,那就照鍾長老的安排!」

    「那就辛苦你們了!」鍾志淡淡道。

    深夜無語,只餘天地之聲。

    在漆黑的天地之中,站著三尊彷彿石像一般的人影,人影不動,如融入天地之中的雕刻。

    良久,良久。

    一個聲音從其中一個身影之中傳出:「左將軍,你認為我們如果明白折向北行,那些人還能追得上嗎?」

    「末將不知道!」左抗美輕聲道:「不過,既然連末將都想不到,他們應該也想不到吧!」

    「那也不一定!」馬玨喃喃道:「他們能想到這一條,別人就有可能想得到!」

    「想不想得到,兩天後到了那個峽谷小道便會知道!」左抗美道:「如果他們沒想到,那就再也來不及追擊我們了。」

    「哼!」左禮昌哼了一聲,沉沉道:「明天就要轉向北行了,現在才說出來,那鍾志顯然是不太相信我們!」

    「禮昌多想了!」馬玨搖搖頭道:「其實如果我是鍾志,也不會這麼早就說出來的,要知道我們從左希帶出來的可是有將近一百人,除了我們之外,朱雀軍中是沒有人會相信他們與左希國內完全沒有聯繫的,他們選擇這個時候才說出來,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左抗美道:「公子說得對,就算是我們,也不會相信這一百人就完全忠於我們,就能與左希國內撇清關係,要知道,他們的家人朋友可是全部還在國內。」

    「唉!」馬玨歎了一聲,幽幽道:「國破家亡,連身邊的人都不可信,馬玨為求一安身之處而奔逃,連累你們了!」

    「公子不必自責!」左抗美沉聲道:「有道是吉人天相,老國王在位時位尊聲隆,恩澤遍於四海,左希的民心都是向著公子的。馬賊雖然以武功篡位成功,但人心向背卻並不是武功就可以改變的,到了流沙城之後,有我們輔助公子,招兵買馬,再聯繫國內忠義之士,饒之以大義,未曾不可有朝一日殺回國內,復位成功。」

    「是啊!公子千萬不可放棄,到了流沙,公子高豎大旗,招兵買馬,然後殺回左希去,將馬賊殺掉,將王位搶回來。」左禮昌聲音雖輕,卻是滿懷豪情。

    「哈哈…」馬玨笑笑道:「好,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命你們為先鋒大將,率軍殺回左希。」

    「末將遵命!」左禮昌神情一肅,沉聲道。

    「唉!」馬玨莫名的又歎了一口氣,抬眼往北看去,喃喃道:「能否逃過追兵,就看兩天之後的虎山峽谷了!」

    「那是!」左禮昌也點點頭道:「不過,公子請放心,就連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明天要折向北,他們怎麼會知道,肯定沒人會在那裡。」

    左抗美暗暗的歎息了一聲,馬玨雖然出身尊貴,卻少於歷練,雖有大氣,但初遇這種家破人亡的事情,還是憂喜不定,一時歎息憂慮一時卻沉悶自責。

    馬玨道:「不知龍飛他們還會不會幫我們?五個先天武者,可抵幾百士兵,如果有了他們的幾個的幫助,就算是有人伏擊,應該也可安然通過了。」

    「龍飛!」左抗美皺著眉頭道:「這幾個人究竟是從那裡冒出來的,五人全部是十幾歲的年紀,全部是先天層次的武功,究竟是什麼的勢力,掊養出了這種天才少年?」

    左抗美出身左希大家,他本身也是一名武者,深知學武的不容易,今年四十上下,也只是大成天境界。而據所有見過龍飛五人的人所說,這五人都是先天層次的武功,這就左抗美如何不驚。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或者說是什麼樣古老而又底蘊深厚的門派,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天才少年。

    「不知道!」馬玨輕輕的搖搖頭,輕聲道:「只知道他們的名字,龍飛,君楓,古世傳,銅頭,鐵蘭。其它的他們沒說。」

    當時馬玨也在現場,因此龍飛等人說過的話,倒是也記得一些。

    「天才!」左抗美歎道:「如果他們真的願意幫助公子,將對公子以後的復國大有幫助!」

    馬玨微微一笑,雖然黑夜,潔白的牙齒反射著微弱的月光,竟也陷約可以看到。馬玨微微一怔,這好像是自己逃出左希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

    同樣的地方,只不過時間不同,人也不同。

    下半夜,守夜的變成了鍾志,向元飛,宮一郎三人,三人靜靜地站在黑夜中,比上半夜的三人更像雕塑,幾乎要融入了夜色之中,如果他們不說話,就算是武功比他們高幾個境界的人,也不一定能發現他們的存在。

    「少團長可認識那五個少年?」沉默半天之後,終於有人說話了,卻是宮一郎。

    「不認識,我一個都不認識,幸好他們是幫我們,如果是幫對方,可能我現在就不能站在這裡了!」向元飛此時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不止是少團長。」鍾志輕輕道:「不算一般士卒,就我們三人,再加上馬公子,如果我拚命突圍逃走,還有可能逃得出去,你們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宮一郎一乍舌道:「他們這麼厲害!」

    「如果我倒料不錯,那個叫做龍飛的,一招就將自在天境界的木黃原擊傷,起碼都是化靈層次的武者,就算我遇上他,也不一定能取勝,而另外兩個,一個叫君楓,一個叫銅頭,都是一線天境界,剩下的一男一女才是是混沌天境界,如果這五個少年,再加上木家及左希追兵的幾個將領,你們可以想想結果會如何?」

    「這麼厲害,幸好不是與我們為敵!」聽到鍾志的分析估猜,向元飛及宮一郎兩人都大驚起來,確實,如果龍飛與木黃原一起攻擊向元飛,可能他連一招都擋不住。

    「一郎,依你看來,他們會不會是敵人使的苦肉計。」

    「不會!」宮一郎還未回答,向元飛已肯定道:「龍飛不但殺了郭輝平,還救了我兩次,怎麼會是苦肉計!」

    宮一郎也點點對道:「應該不是,他們力量比我們大,所圖也只不過是馬公子而已,只要當時龍飛加入與劉海傑一起攻擊,馬公子必無倖免!」

    「的確是!」向元飛點點頭道:「就算要用苦肉計,也不必殺他們一個先天層次的武者吧!」

    鍾志沉默一會,才慶幸道:「幸好他們與我們是友非敵,不然還真麻煩!」

    向元飛:「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他們!」

    「有緣自然還會相遇!」鍾志道:「還有兩天就可通過虛山峽谷,只要到了船上,我們就安全了,這兩天大家還是要打起精神,以免被敵人所趁。」

    「我明白!」向元飛及宮一郎同時道。

    兩人應完之後,又沉默了下去。

    大約過了一刻,又有人說話了:「鍾長老,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與宮兄弟就行了。」

    「呵呵……少團長都還在這裡守夜,我那裡敢回去休息。」

    「鍾長老是前輩,又是這次的主將,我們能否平安回到流沙,還要依靠鍾長老的領導!鍾長老還是不用太辛苦!」

    「呵呵……」鍾志笑道:「那是團長大人的錯愛,也是少團長的寬容,只是老夫豈敢有此想法!這一行,還是以少團長為主,老夫從旁協助就是!」

    向元飛嚴肅起來,正色道:「鍾長老不必自謙,這次出行家父可是命我一切聽從鍾長老的指揮,還望長老不要客氣,有什麼事,請儘管安排元飛去做就是!」

    「既然少團長如此客氣,那老夫也就卻之不恭,後面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少團長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鍾志也正色道。

    「不敢,向元飛當一切唯長老之命是從!」向元飛也正色道。

    「老夫必定不負團長及少團長的重托!一定會將馬公子帶到流沙城!」鍾志也嚴肅道。

    「所以鍾長老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種守夜小事,我們來就行了!」向元飛笑笑道。

    鍾志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好吧!人老了精神也差,我這就去休息一會,辛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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