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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1章 、激戰(二) 文 / 路邊的石頭

    第101章、激戰(二)

    兩馬一交錯而過,便馬上兜轉了馬頭,又向著對方衝過來,這次卻是龍飛主攻,他雙手持槍,長槍抖動起來,槍尖幻出一個個如實似虛的影子,如蝴蝶,如燕子,如毒蛇,如鷹喙,如紛紛落英般向著單青灑了過去。

    單青拔轉馬頭,並不像龍飛那樣又策馬向前,而是坐於馬上靜靜地看著迅速衝近來的龍飛,兩把刀,薄刀前置,直指龍飛,厚刀置後,橫於胸前,攻守形成了一個平衡。

    兩馬相錯而過時,並沒離開多遠,龍飛這一策馬衝前,只不過眨眼之間便接近了單青,槍尖顫動著,連續點在單青的薄刀之上,槍刀相交,彷彿雨打芭蕉,響起了一連串清脆的響聲,不管是站在密林之中的龍懷堅等人,還是位於路中的兩方,都可聽到這一陣急驟如雨的響聲,由於太過急驟,也只是眨眼之間,兩馬又交錯而過,而響聲也由驟密而逐漸疏少而停止了下來,就彷彿是從驟雨到小雨,再到無雨一樣。

    蹄聲踏踏,輕揚飛舞,兩人幾乎是同時兜轉了馬頭,這次單青並沒有等著龍飛進攻,而是雙腿頻頻夾擊馬腹,單青這一生可以說幾乎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對於馬匹可謂是熟悉無比,這一匹戰馬,更是隨著他轉戰天下,幾乎就成了他的伴侶,馬與人之間的熟悉,幾乎是一個動作,戰馬便可馬上知道他的心意,他這一夾馬腹,他身下的黑色的戰馬瞬間就撤開了四蹄,速度轉眼間便提升到了極限,如雷霆電閃風疾火掠般向著龍飛衝過來,那洶洶的氣勢,那如電的雙眼,緊緊的盯在龍飛臉上,氣勢是一往無前,無可阻擋。

    兩馬一錯開,龍飛也是馬上就策轉馬頭,可是,龍飛只是在深山之中長大的,山地不利縱馬奔馳,騎馬只是偶一為之的事情,戰馬雖然不差,但騎技比起單青這種幾乎將戰馬當成了凳子的人,自然是差了一截,騎馬於單青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對於龍飛,卻只偶然才吃一次的夜宵。當龍飛剛剛調轉馬頭之時,身體還是側向之時,單青已整個轉了過來,雙腿策動馬匹,如風般向著他衝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不管是林克當與師占國兩人及龍懷堅等飛龍莊的人,還是黑風盜,瞬時都緊張起來。當然,兩方的緊張的理由卻是不一樣的,林克當等人緊張的是擔心龍飛的敗落,而黑風盜卻想單青在這一招之中與龍飛分出勝負。

    龍飛神色嚴肅,少見的嚴肅,就算對上鐵老與希老這兩個不管是因才或因武都可堪稱一時之絕的人時,龍飛也從不見有過如此嚴肅的神情,此時看著單青氣勢,龍飛感覺到了絲絲的危險,臉色肅然。

    看著單青的速度,此時顯得是來不及將馬頭完全轉過來了,龍飛放鬆緊勒著的馬繩,突然用槍桿反手在馬『臀』上狠狠抽了一記。

    小馬駒突然被主人毫無來由的在屁股上狠狠抽了一記,吃痛之下,四蹄同時用力,後蹄一蹬,馬身向前一竄,竟在瞬間就竄過了一丈的距離,遠遠的離開了原地。

    「好!」叫出這一聲的是林克當,他本來以為龍飛就算姿勢還未擺正,可能也會揮槍與單青搶攻,卻想不到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龍飛那一槍竟不是要招架單青的雙刀,而是抽到了馬股之上,馬吃痛前躍之後,就完全的避過了與單青的正面對敵,單青如果照這樣衝下去,也只能是從龍飛馬屁股後衝過去,完全奈何不了龍飛。而只要龍飛趁著這一衝的距離,脫離單青雙刀籠罩的滿園,然後再轉過身來,主動,將又重新掌握在手了。

    可是,單青是以馬背當凳子過了半輩了的人,騎技之純熟,並不是龍飛可以料到的,只見他左手薄刀輕輕一拍馬首,他胯下的馬兒彷彿知道他的心意一樣,竟不再是直直的向著龍飛衝去,而是微微向著左側偏去,雖然離龍飛還有一段距離,但當他到達龍飛的馬身之後時,身體突然向左邊一側,好像就要栽倒下來一樣,卻偏偏下半身彷彿生根了一樣,穩穩的粘在馬背之上,左手長、薄、直的刀倏地伸出,竟向著龍飛的馬屁股劃去。

    如被長刀劃中馬屁股,馬兒吃痛之下,肯定會亂竄亂跳,不再受龍飛的控制,會向著路旁的密林中衝去,或會發癲,將龍飛顫下來,如果失去戰馬,那龍飛這一戰也只能認輸了。

    好龍飛,彷彿早知道單青的動作一樣,長槍突然一收,向後縮去,正是刺龍槍法中的隱式,龍飛也不轉身,彷彿他身後也有一雙眼睛,身體向後微傾,長槍向後伸去,噹的一聲,槍柄正正的撞中了薄刀。

    這一交擊,兩人又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局面,龍飛借勢坐正了身體,急速調轉馬頭,正面對上的單青。

    幾次交手,單青臉色更加凝重起來,他已試探出來,龍飛騎術與內功都略差自己一籌,但龍飛的招式卻能彌補這個缺陷。龍飛這槍法是單青第一次見過的,如此變化多端,嚴密而又靈活的招式,不管是格擋還是進攻,都是可短可長,可圓可方,急如驟雨,疾如颶風,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不一而足,卻都是那麼的厲害。

    交手之前,單青看到龍飛敢向自己挑戰,便已料到龍飛有幾份本事,但也止於幾分,自己幾招便可交龍飛擊敗,卻不料這一交手,龍飛的本事並不止幾份,竟是與他也是不相上下。

    兩人第四次正臉相對時,竟都不像剛才那樣馬上便策馬向著對方疾奔而去,而是任由馬兒輕蹄踏步前進,蹄聲踏踏,兩方慢慢接近。龍飛槍長,首先進攻,長槍揮動,一槍斜斜挑出,速度疾如流星,竟是當中的向著單青胸腹之間挑去。

    單青左手薄刀斜斜劈下,只見一道亮光,彷彿閃電般劃過,,薄刀已劈中了龍飛的長槍。

    「光!」這次薄刀剛好劈中了龍飛的槍尖,只見槍尖向下一彎,彷彿要折斷一樣。白臘木彈性此時就可看得出來了,這槍的前端幾乎彎成了一個圓圈,白臘木的槍身卻還是一點裂痕都沒有,龍飛雙手一轉,長槍就彷彿一條被注入了活力的小龍,槍頭突然一轉一甩,然後,就脫離了薄刀的壓迫,揚了起來,如昂起了三角頭的毒蛇,又倏地向著單青頭臉刺去。

    單青左手薄刀倏收倏出,快如閃電,還是橫著往下劈去,直直地向著龍飛長槍的槍身劈下。

    兩人這一遭交手,由於並不是策馬衝擊,交手之後,兩人之間彷彿有一條繩子將兩匹馬兒纏在了一起一般,馬兒始終是首尾相接,繞著戰場團團轉著。而馬背上的兩人,卻是完全的放棄了對馬的控制,只任由馬兒自己在旋轉著。

    這一來,就可看出龍飛雖然不常騎馬,但與平生中的第一匹馬的小馬駒之間的默契,卻也並不差於單青與他的黑色駿馬之間的默契。

    龍飛自從生日時得到這匹小馬駒之後,可謂是視之若寶,經常幫它洗澡,餵食等等,就差沒有睡在一起,一年多來,這小馬駒就好像他的兄弟一樣,龍飛也經常騎著馬兒溜溜躂躂,兩者也養成很深的默契。

    兩人刀來槍往,龍飛槍長,主攻時居多,單青刀短,防守時多。龍飛的那支小小白臘槍槍,如矯龍舞身,虎出叢林,毒蛇撲食一樣,穩,准、狠,招招都是不離單青的胸腹,頭臉等要害位置。

    而單青的薄刀卻成了一道橫在他胸前的天塹,不管龍飛的長槍是挑是刺,還是如長棍般抽打,都被薄刀格開,交手至今,白臘木的槍身之上,被砍得白痕點點,如少年時臉上的粉刺一樣,多不可數,由此也可見到薄刀的鋒利。

    兵器相交時的光光當當相聲此起披伏,彷彿放鞭炮一般,交手這麼多招,單青右手的厚刀始終不曾有一次遞出,彷彿那把厚刀只是一個做做樣子只是為了嚇唬敵人的裝飾。

    這一輪戰爭,只看得所有在觀注這一場戰爭的人,都屏聲斂息,幾乎都忘記了呼吸。

    在這些當中,龍懷堅感觸是最深最驚喜莫名的,去年這個時候,龍飛還是處於後天的鐵骨的境界,雖然每天拚命修煉,卻由於液華被內力所吸收,導至他的境界遲遲不能普升,不但被銅頭趕了上來,就連龍丁這個曾經敗於龍飛手下的人也趕超了上來。

    那時,龍懷堅最擔心的就是龍飛受此打擊之後,一時想不開,會因此放棄練武,幸好,龍飛年紀雖小,韌性卻是少見,在這逆境之中堅持了下來,並且一步登天,連跳玄筋及靈脈兩個境界,一舉進入了先天境界,不但超過了龍丁,銅頭,高琨,龍華球,甚至也超過了作為師傅的龍懷堅。

    林克當與師占國兩人的感觸又不同,他兩人入門很早,加入通天神梯中已有了十幾年時間,武功在同輩之中也成了佼佼者,他們都幾乎以為天下的同輩之中,武功最高者不過也只是與自己在仲伯之間,後來卻來了一個左盾,只不過是十七歲的年紀,武功便已達到他們的境界,論起學武的天份,硬是壓著他們的一頭。他們本以為左盾就已是妖擘般的驚才絕艷,不可一世的存在了,卻想不到,最新又來了一個龍飛,更是穩穩壓著左盾一頭。

    而左盾由於自小被通天神梯收養,在四歲多時便已開始打基礎,用洗骨池來洗滌身體,用各種靈藥來鞏固身體根基,五歲多開始啟蒙習武,才有在十七歲之時到達先天的第四層自在天境界。而龍飛卻只是自己摸索,並無明師指點,竟也同樣在十歲出頭之時便也進入了先天的第二層一線天境界。

    本來這兩人還以為龍飛自己學成的武功,威力可能有限,想不到與單青交手這麼久,竟不露絲毫的敗象。不但有攻有守,進退有序,進攻時如暴風驟雨,防守時蜘蛛織網,點滴不漏,面面俱到,看來武功與單青也是不相上下。

    並且現在看來,竟還是龍飛依仗著槍長,搶攻的機會更多一點,而單青刀短,卻處於被動防守的機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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