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路死路 文 / 就是一俗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生路死路
展飛鴻黃婉芹報以微笑，正準備跟在她的身後，忽然肩頭冷不丁地一抖，打個了寒顫。
隨後，一種彷彿被人窺視的感覺，襲上了他的心頭！
誰？
蛟龍雙瞳猛然間凝上兩眼，少年連忙回身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難道我感覺錯了？
他愣愣地想了一會兒，又細細地檢查了兩眼，這才將瞳仁之中的猩紅黯了下去，轉回頭來邁起步子。
面無表情地朝前走著，展飛鴻並不相信自己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判斷錯誤，一定有個人或者凶獸，正在暗處監視著他們。
至於是誰，唯一能讓少年聯想到的，也只有那名金猿門的特殊弟子了。
少年的眉宇之間不由得凝上了一層殺意，對於這個來者不善的傢伙，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徹底根除了。
「哼，不怕你趁亂偷襲，就怕你不敢出現！」
五根手指捏在了一起，展飛鴻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嘴皮，無聲地說道……
「你們能不能走快點？」
展飛鴻一行三人加上黃婉芹邊走邊聊，沒過多久便引來了前面那位李師兄的牢騷。
「就是，本來就是累贅，還拖慢隊伍的速度，你們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另外一名白羊宗的弟子，在聽到李師兄的話以後，也隨口附和道。
黃婉芹不禁黛眉微蹙，回嘴道：「白羊宗的諸位師兄，嫌我們走得慢，我們加快腳步便是了，沒有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吧？」
那白羊宗的弟子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李師兄遞以眼神，強壓下心中的火氣，可嘴裡仍舊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還不許人實話實說了。」
這話不偏不倚地被離他最近的東方馨給聽到了，小姑娘雖然在展飛鴻面前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對於其他人，仍舊是那副「本姑娘」「本姑娘」不絕於耳的德行，哪裡受得這種鳥氣，登時便要回嘴罵上幾句。
沒想到，她話還沒出手，就被展飛鴻給扯到了身邊。
「飛——飛哥哥，你怎麼攔著我呀？」東方馨情急之下，差點叫錯了名字，連忙改口問道。
展飛鴻衝她搖了搖頭，將人拉到一邊，露出一絲只有東方大小姐才能看到的笑容，並眨了眨眼皮。
東方馨雖然不太明白展飛鴻的意思，但也乖乖地將怒火暫且壓了下去，既然少年提出要跟在這些人的身邊，肯定有他的意義。
經過一番催促，眾人的腳步加快了不少，少年默默地注視著周邊的情況，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
「師兄，你看！」
終於，白羊宗的其中一名弟子，在密林小徑的泥土上發現了什麼，對一旁的李師兄驚聲喊道。
那李師兄聽到師弟的驚呼，急忙湊了過去。隨著那師弟伸出去的手指看向地面，他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舒緩之意。
「眾師兄們，赤牛殿的師兄弟們就在前面，等咱們和他們匯合以後，安全就基本可以保證了！」
說著，他甩動反手背在身後的桃木劍，同師弟的手指一同指在了地面那些凌亂的腳印上。
眾人紛紛探頭觀瞧，赫然發現這些腳印，果然呈現出赤牛殿那獨特的蹄靴形狀，每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東方家的三位兄弟姐妹，聽見了嘛，一會兒咱們就真正安全了！要知道，赤牛殿可是我們六派之中神通招法最具有攻擊性的門派，加上我們碧蝶堂的輔助，便是對上那邪魔妖修中的第一教萬毒巫蛇教，也有一拼之力呢！」黃婉芹將探出去的嬌軀收了回來，翠綠裙擺飄然而落，那一直繃緊的白皙臉蛋上，也為之輕鬆了不少。
可當她將目光轉向展飛鴻的時候，卻發現展飛鴻若有所思地掃視著兩旁的樹木。
「這位東方兄弟，有什麼問題嘛？」黃婉芹有些好奇地問道。
聽到這位碧蝶堂大師姐的問話，展飛鴻將目光收了回來，輕輕一笑，隨即答道：「我想，我們可能就要分開了。」
「為什麼？」黃婉芹一愣，問道。
「因為我們要走那邊。」少年說著，朝那赤牛殿弟子的腳印相反方向指了指。
「走那邊，為什麼要走那邊？」黃婉芹更加奇怪了。
「因為……按照腳印的方向走，會死！」
展飛鴻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笑非笑地望著對方。
他這句話，不光黃婉芹聽到了，在場的大多數兩門弟子，都聽入了耳中。
「東方家的臭小子，你說什麼？！」白羊宗弟子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下來，其中一名弟子不禁怒聲問道。
面對這人的質問，展飛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默默地看著黃婉芹。
黃婉芹的臉色也蒼白了不少，畢竟這事關乎了整個隊伍，一共十三條性命的安危，可不是兒戲之事。
然而不等她再開口，那李師兄冷著臉走了過來，滿是不屑地說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我容忍你跟在我們後面，已然是仁至義盡了，倘若你再滿嘴胡說八道，擾亂軍心，我不介意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
「我有說過，叫你們相信我的話嗎？」展飛鴻眉毛一抬，滿不在乎地說道：「要不是黃師姐問我，我壓根也沒打算告訴你們，既然不信，咱們就此分道揚鑣，不是正合你意？」
李師兄只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可沒想到這平日裡根本放不在眼裡的世家子弟，竟然有膽子公然與他爭執！
「好，好！你找死，我還真管不著！師弟們，咱們走便是了，對於這種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管他是生是死！」
說罷，他邁步便朝那腳印的方向走了過去。
「哼，雜碎就是雜碎，真不知道他是腦袋被門擠了，還是天生的癡呆，竟說胡話！」
「可不是，我看黃師姐這回可是好心辦錯事，怎麼會幫助這種連是非都分不清楚的低能兒！東方家的老人是不是都活糊塗了，居然排這種人來參加萬凶之行，一看就是炮灰！」
其餘三名白羊宗的弟子見李師兄獨自走開，便罵罵咧咧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只剩下碧蝶堂的眾師姐妹們仍在猶豫不止。
眼看他們越走越遠，碧蝶堂的女子之中終於有人忍不住催促道：「黃師姐，他們走了，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啊！」
「對呀，師姐，不要再等了，咱們快過去吧！」另外一名碧蝶堂的女弟子也催促道。
「他們喜歡走哪，就讓他們走去好了，咱們應該盡快和赤牛殿的師兄們匯合才對！」又有一名師妹附和道。
黃婉芹聽到眾師妹的話，目光閃爍不止，她靜靜地凝望著展飛鴻的眼睛，緩緩問道：「東方兄弟，你這麼說，肯定有一定的道理，能不能跟我們講一下？」
「沒必要講。」
沒想到，得來的竟然是這種幾乎於無理取鬧般的回答。
黃婉芹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憑這個理由，是無法再說服門中的各位師妹了。
「好吧，既然東方兄弟不肯說，我也不強求。」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轉身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快跟上去吧，我跟他們一起走。」
「師姐，你不要開玩笑！」
「師姐，這人腦子有病，你不能跟他一起犯渾啊！」
「你這個混蛋，你們東方家的人想死，就自己去死好了，憑什麼拉著我們師姐一起下水，還有沒有良心呀！」
聽到黃婉芹的最終結論，其餘師姐妹立刻焦急了起來，紛紛勸阻。
「我當初曾發下誓言，全力保護他們三人的安全，身為正門六派的弟子，說道就要做到。就算……他是錯的，我也不能背信棄義。」
黃婉芹的眼中閃過一抹決斷，面色肅然地說道：「好了，你們快去追上他們吧，師父那裡，我會想辦法說明的，你們大可不必擔心會受到責罰。」
「哎呀，師姐你怎麼這麼糊塗！」
「迂腐，太迂腐了！」
「師姐，你是千金之軀，不能冒這個險啊！」
那些師妹仍舊不死心，其中有一位索性來到了展飛鴻的身邊，厲聲斥責道：「你這人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師姐為了援助你們，不惜與白羊宗的師兄們鬧僵，現在又被你害得往死路上走，難道你就不自責嗎？！」
「死路？」
展飛鴻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可以保證，跟在我身邊的人，一個都不會死！」
「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那女弟子聽到少年的話，滿是不屑地問道。
然而展飛鴻卻不再理睬她了，扭身回到了東方姐妹的身邊，不再言語。
「瘋子，真是個瘋子！」看到少年這般模樣，那女弟子只覺得自己被戲耍了似地，不禁狠狠地跺了跺腳，來到黃婉芹的身邊半抱怨半勸阻地說道：「師姐，你看他，根本就是個瘋子嘛，為這種人犧牲，多冤啊！」
黃婉芹伸手摸了摸這名師妹的頭，定聲說道：「你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心已決，快去追上白羊宗的師兄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