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一曲 第二章 大劫序章 文 / 夢兮
第二章大劫序章
《蒼天鑒》：
滾滾狼煙，遮天避日。
亂世之爭，永無休止。
一夜忽聞，天地色變，鳥獸驚吼，蟲蟻潮動，江河逆流，風捲雷霆……
每逢異象，陰陽逆轉，乾坤顛倒，必有巨變，若非天災**，即是改朝換代。
萬世千秋，幾許傷感！故問天下，何以紛爭？故問天下，誰息干戈？
歎悲乎，鬼神不念蒼生之志，人間興亡幾回春秋？
正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至隱林大會結束，天絕谷便再次封閉，與世隔絕，各方勢力亦都紛紛離開。
而世俗之中，平息了數月的兵禍再次拉開了序幕，神州之地爭戰不休，甚至還有不少修行之人都紛紛加入爭鬥。如此一來，世俗之爭最後演變成為了兩界之亂，波及甚廣，就連一些多年不出的隱世宗門也被牽扯其中。
至此，天下亂起，更甚從前。
對於神州之亂，幾位大尊沒有出面制止，也沒有對外表示自己的態度，至於他們當初答應鐵血的承諾，似乎也成為了一句空話。而修行界各方巨頭則一致保持沉默，平靜的氛圍顯得異常詭異，彷彿在醞釀著一場空前的浩劫，席捲整個九州十地！
夔州古城雄踞瞿塘峽口，地勢險要，歷來為川東軍事重鎮，然而一場災變過後，此地卻成為了一座破敗的殘城。
長街空巷，見不到半點生氣，斷房碎瓦隨處都是，簡直一片狼籍。
忽然之間，陰雲密佈，一真雷鳴閃電過後，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似要把這個髒亂的地方沖洗乾淨。
正在這時，一道流光遠遠而來，掠過城牆落入空蕩蕩的大街中央，竟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布衣男子。
來者渾身煞氣顯露，髮髻凌亂看不清容貌，但他肩部位置殷紅一片，顯然受傷不輕。
男子目光冷厲，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後捂著受傷的肩膀，朝著一處深巷跑去。
不多時候，又有一群黑衣人飛奔而至，出現在這條大街上，看來是為了追逐剛才那名男子。
「那人已經受傷，跑不了多遠，應該就在這附近，大家分頭找！」
為首男子穿著身穿旗服，乃是韃靼族人，而且看他的舉止神態，現在在韃靼族中有著不底的身份。
待旗服男子吩咐過後，周圍數十人分開四路，朝著不同方向收去。
「哼！追了此人整整三日，若等找到此人，本大爺非要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旗服男子恨恨咒罵了一聲，走想不遠處的簷棚避開雨勢，身邊侍衛連忙遞上汗巾。
「該死的雨天……怎麼還沒有回來……」
等了良久，出去的人卻是半天沒有信號傳來，男子面露不耐之色。就在他起身準備出行之際，忽然之間風雷大作，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旗服男子跟前。
來人是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衣，長相粗獷，一條辮子又長又烏，宛如一條鎖鏈盤在腰上。
見到此人，旗服男子赫然起身，恭身行禮道：「拓爾安石拜見卓瑪供奉，願供奉與長生天齊壽。」
這位名叫卓瑪的中年人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奉承，淡淡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那人現在何處，找到沒有？」
「這……」
旗服男子拓爾安石一臉難色，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巧派出去的人手紛紛回來。
「情況如何？！」
聽到大人詢問，眾屬下一個個慚愧的把頭低下。
「回稟大人，四方都已經搜過了，沒有發現半點痕跡，應該是這雨……」
「啪！」
那名屬下還未說完，便被拓爾安石一巴掌給拍在地上。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處罰！」
眾屬齊齊跪地請罪，拓爾安石怒火稍平。
想想其實也正常，這夔州城雖說不大，卻也不算小，想要在這麼一座城鎮中找出一個藏匿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此刻大雨傾盆，把所有的線索痕跡都沖的一乾二淨，叫人如何尋找？
「還請卓瑪供奉出手相助，拓爾感激不盡。」
拓爾安石心下無奈，只好求助高人。他這次奉皇命出差，若是完成不了任務，就算不用以死謝罪，恐怕今後也不會被重用。
卓瑪心頭一笑，不露聲色的道：「聽說最近你們蘇哈將軍又破了保安，抓獲了不少漢族女子……」
「是……是的。」
拓爾安石怔了怔，轉即便知對方話中之意，連忙道：「那些漢族女子長得水滑靈動，若是卓瑪供奉看得上，拓爾願把將軍賞賜拓爾的漢奴贈送供奉。」
嘴上說的漂亮，實際上拓爾安石心如血滴。那些漢族女子本來全都是要送給皇族們享用的，他好不容易打通上下關節，悄悄扣留了幾人給自己，如今又用轉送出去，叫他如何捨得。但是捨不得又能怎麼辦，為了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亦只能如此了。
聽到拓爾安石的回答，卓瑪笑容滿面的客氣了幾句，然後朝外走了出去。
雨勢很大，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
卓瑪走入雨中，閉上雙眼運轉真元，細細感受著天地之間微妙的變化。
突然，一絲動靜映入卓瑪識海之中，他猛然睜開雙眼，朝著一處破敗的房屋看去。
「還不出來！」
一聲暴喝，卓瑪揮手一掌劈出。
「轟」
房屋挎塌，激起漫天煙塵。
只見一道人影沖天而起，欲逃不及，正是剛才那名受傷的布衣男子。
「本座面前還想跑？不自量力……」
卓瑪冷冷一笑，卷手一吸，一股強大的引力將對方強行拉回。
布衣男子身不由己，朝著拓爾安石等人靠近，可他眼神之中不見一絲慌亂。
「給我死！」
布衣男子目光一凝，甩手將早已準備好的「轟天雷」丟向人群之中。
「蓬！」
「轟轟轟轟轟」
「轟天雷」果然如其名，威力絕倫，爆炸之下，一陣天搖地動！
拓爾安石和他屬下首當起沖，死傷大半，就連卓瑪也被炸的血氣翻騰，後力不繼，把手收了回來。
趁此機會，布衣男子掙脫束縛，急速朝著城鎮西面飛馳而去。
「跑！？本座要將你挫骨揚灰！」
卓瑪氣息平復，不禁怒氣衝天。他沒想到自己堂堂天道高手，竟被一名先天武者弄得如此狼狽，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本座叫你跑！」
話音未落，卓瑪飛身而起，以更快的速度追向那人。
「我真要死在這裡嗎？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布衣男子眼看著就要被敵人追上，憤怒的情緒充斥著他的神經，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那關係著千千萬萬同胞兄弟的性命。
掌風襲來，背心陣陣刺痛，男子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結束了嗎？對不起，兄弟們，我來陪你們了。」
「蓬！」
布衣男子耳邊傳來輕輕的震動，想像中的痛苦與死亡並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他錯愕的睜開雙眼，只見面前忽然多出幾道身影，而在他背後追擊的敵人，已經不見了。
「這……這是……」
布衣男子轉頭看去，只見剛才威風不可一世的天道高手，竟然像死狗一樣倒在地上抽搐不已，尤其是他眼中的恐懼，直到死亡的那刻都沒有退去。
「死了！卓瑪供奉死了！」
不同於部衣男子的驚喜，拓爾安石心頭只有恐懼，能夠將天道高手一招滅殺，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退！快逃」
拓爾安石反應不慢，見自己處境凶險，連忙撒腿就跑。只可惜，還未等他邁出兩步，一個火紅的身影豁然出現在他面前。
「嗷！」
一張血盆大口撲面而來，拓爾安石嚇肝膽俱裂，直接昏死過去。
其餘逃竄之人，在火影的絞殺下，紛紛慘叫而死。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被韃靼蠻子追殺？」
聽到身後有人問話，布衣男子從震驚中回醒。
然而，當他看清楚眼前這群人的樣貌之後，再次愣在當場。
「屬……屬下是靖**刀戰營副將齊震，拜見寇老前輩、戚少俠和諸位英雄！」
布衣男子猛然跪地，眼中閃爍著希望的淚光。
眼前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離開天絕谷不久的寇斐一行人，而剛才出手將人救下的，便是少年戚明右。
布衣男子激動看著眾人，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印入眼中。
寇斐、戚明右、阿屠、天生、朱靜月、朱鳳、付帥、顏月詩、鐵男、司徒燕、空聞、太宵、莫北、刁銘、九玄，就連小冰兒和小火亦在其中，另外還有一明神秘的黑衣人。而龍俊、丁毅和王充則被別人馱在背上，像是受了非常嚴重的傷。
他們這群人本是一路返回，準備去趟隱仙谷安頓一番，沒想到半路之時卻聽見此處有人爭鬥，而且動靜不小，於是眾人過來看看究竟。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發現居然是韃靼族的蠻子正在追殺一名漢人！
自李岳凡出事以後，眾人一直心情壓抑，如今看到這樣一幕情景，頓時怒從心來，也不問什麼原由，直接出手將韃靼蠻子滅掉。
不過說來也奇怪，韃靼族精銳，怎麼能夠突破重重阻礙，進入大明腹地？難道這其中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齊震，你們刀戰營乃大帥親衛，不在邊關鎮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朱靜月上前一步，喝聲詢問。
齊震深吸了口氣，神情沉痛道：「回三公主話，邊關……邊關失守了……」
「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皆是驚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