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一曲 第一章 離開古域 文 / 夢兮
第一章離開古域
混沌之前為鴻蒙，記年太古。
那時，陰陽未分、五形未全、天地未開，世界猶如雞子，所有的一切都混亂無序。
天地初開為洪荒，記為遠古。
那時，陰陽兩極，五行恆立，上清下濁，演化生靈，在生死循環之間，皆有天道運轉。
而後神魔之亂，生靈塗炭，最終大劫降臨，天地崩壞，化作無數世界散于歸虛之地。「大千世界，即為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是萬千生靈氣息之地，而十方世界，乃是獨立於大千世界之外的存在，但是這裡卻又跟大千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準確來說，十方世界其實也是大千世界的一部分，只不過在經歷滄海桑田的變遷以後，大千世界已經回復了以往欣欣向榮的景象，更是繁衍出了無數生靈，而十方世界因為種種原因，被封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空間裡……」
「神鬼妖魔之說太過遙遠，已經成為傳說，但是某些古老的典籍中確實曾有過記載，至於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聽著玄機老人的講述，不自覺的沉浸其中，一副副被時間封塵已經的歷史斷章，又重新在眾人腦海中呈現。那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那是一個大能漫天的時代，那還是一個殘酷血腥的時代。只是那個時代，已經小時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或許……或許這個時間真有神仙，又或許他們去到了另一個世界。
眾人沉默，心緒漸漸起了波動，原來這個世界，比想像中的還要複雜，還要不可思議。
「師伯，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連天地都崩壞了？」
方含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他們都非常感興趣，遠古時期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何以天地崩壞。
玄機老人語氣沉重道：「我們天機門的殿籍雖然對上古之事有所記載，但是遠古之前卻無太多的信息記錄，畢竟那個時候幾乎沒有任何典籍傳下，唯有一些玉箋留傳於世。不過據我所知，天地崩壞皆因天界而起，為了追尋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之秘，無數大能與強者衝入天界，一場曠世之戰席捲天地，使其陰陽逆轉、五形失衡，這才導致天地崩壞。」
追尋長生之秘！？
眾人聞言一征，不禁聯想起幾位大尊……進入十方世界，開始天維之門，不就是為了追尋長生之秘，如果歷史重演，天地會不會再次崩壞，大劫會不會再次降臨？
就在眾人心神忐忑之際，天空驟然變色，被一片灰濛濛的雲霧所遮掩，不時還有雷霆閃現。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事？！天象怎麼忽然變了？！」
「難道真的出事了？！」
眾人面色大變，不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方含抬頭觀望，連忙對著玄機老人道：「師伯，煞氣遮天，這是不詳之兆啊！」
「不好！天地異象，必有災禍降臨！」
玄機老人沒空理會方含，自顧拿起羅盤，掐指推算一番。
眾人見狀沒有打擾，而是神情緊張的看著玄機老人，等待著答案。老人手中羅盤指針急轉，手指幻化千影，點點光暈在其指間繚繞。
片刻過後，玄機老人眉頭緊緊皺起，面色異常難看。
看到如此情形，就算再不懂算術之人，恐怕心裡也明白有大事發生，而且還是不好的事情。
果然，沒過多久便聽玄機老人一臉肅然道：「天界出了問題，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必須趕快離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話音剛落，變故又起。
「轟轟轟——」
巨大的轟響從厚土界中央傳來，眾人聞聲望去，只見厚土界中央上空的那道天地裂痕正在快速擴散，緊接著，骨墓內部爆發出一道道紫色的冷光肆意落下，地面被那冷光照射，頓時化作一片焦土。
「轟——」
又是一聲巨響，高高聳立的骨山猛然爆炸開來，什麼封天大陣、什麼金烏火種，統統都在這一瞬間為烏有。
無數黑色流光從骨墓中衝出，有的被冷光射死，有的則是衝破結界的屏障，逃往上空中。
得見如此一幕，玄機老人呆若木雞，方含亦是傻傻愣在原地。他們耗費心力布下的封天大陣，竟然就這麼被毀了，而那些被鎮壓的怨靈則逃了出來。難以想像，若是被這些怨靈重返人間，那會是怎麼一副光景，或許道那時候，人間已經變為傳說中的阿鼻地獄了！
「師……師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方含此刻內心一陣慌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只是她，其他人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措手不及。
玄機老人回過神來，正要尋找補救之法，不料巨大的氣浪撲面而來，將眾人全部掀翻在地。
「快看，有人出來了。」
眾人之中傳來一聲呼喊，大家順著目光看去，正看見一個個身影從厚土界中飛奔而來，正是前去厚土界中探險尋寶的那些人。
逃出來的人明顯比進去時要少了許多，只有了了幾人，甚至有的人在往回奔跑的途中，不幸被那紫色的冷光射中，直接化為灰燼。
死亡的恐懼在眾人心底蔓延開來，還是這裡面修為最高的了因和尚最先平復情緒，連忙組織十二佛老，擺下陣法，將玄機老人與方含等人護在其中。
聖域一方以文宗清為首，其餘之人以紛紛朝著中間靠攏。
如今大尊遲遲未現身，所有人自然以了因和文宗清這兩大天道強者馬首是瞻。而且，這些人手中的傳送玉牌沒有大尊引導，根本就無法發揮作用，現在能夠打開十方世界出口的，恐怕的唯有玄機老人。
「玄機掌教，時不宜遲，還請快快動手開啟兩界通道……」
了因一臉凝重，語氣甚是焦急。這個時候，他必須要盡全力保護好身邊的人，不能有半點閃失，尤其是青天跟戚明右，一個關係著佛宗的未來，另一個則是守陵族人的希望，誰都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他沒辦法跟李岳凡交代。
想到李岳凡，了因心裡湧動著陣陣不安，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如何了。
這時，兩道身影從遠處飛來，然後落下。
來者一男一女，渾身血污，髮髻散亂，看上去異常狼狽，不過眾人還是能看清楚對方的容貌，正是失去聯繫的付帥夫婦。
二人本想一直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此行結束，但是他們又放心不下李岳凡等人，於是在傷勢全愈之後，朝著這方趕來。這不，還沒等他們走攏，就如此變故，實在是始料未及。
「付大哥，月詩姐，你們沒事太好了！」
泉清展露笑容，撲向顏月詩的懷中，戚明右等人也圍了過來。
「行了丫頭，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在說。」
文宗清性子冷淡，不善情表，但是眼中卻閃過一抹欣喜。
沒過一會兒，又有幾道身影先後而來，空聞與太宵等江湖高手亦在其中。
玄機老人也沒有多言，直接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珠子，送入上空。
「此乃接引珠，可與外界相通，待會空間通道開啟，只能堅持十息工夫，請大家不要耽擱……」
就在玄機老人介紹之際，上空珠子疾速旋轉，一縷縷白光垂下。
不多時，空間開始出現扭曲，接引珠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只留下一個黑色的通道，其內傳來一陣強大的吸力。
「速走！」
玄機老人先行一步跨入通道，方含緊跟在後。
隨即，眾人陸陸續續離開。
「大家快跟上！」
文宗清在一旁招呼，卻見了因與戚明右一干人等都沒有動靜，甚至童翔他們亦是留在原地，把目光投向厚土界那方，絲毫沒有先走一步的打算。
此時此刻，文宗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這些人都是李岳凡等人的朋友，自然不會就這麼離去，可是現在天界出了事故，那些人又不知道情況如何，要是一直等下去，錯過了離開的時機，恐怕更加凶險。
正當文宗清左右為難的時候，又有幾道身影從厚土界御空而來，速度極快，轉眼即至，不是幾位大尊還能有誰。
在幾位大尊之後，乃是各方勢力存活下來的眾多強者，而末尾之人則是黎長老與鐵血等人，只不過，現下鐵學手中正提著兩個兩人，竟是昏迷不醒的龍俊跟丁毅。
見大尊等人趕來，文宗清忍不住鬆了口氣，可是目光掃過眾人，心頭猛然一震。她驚訝的發現，這麼多人強者之中，唯獨不見李岳凡的身影。
沒錯！李岳凡沒有回來。
鐵血、王充、寇斐，就連龍俊和丁毅都在這裡，偏偏就是沒有李岳凡的身影。
不止文宗清發現了這個問題，了因等人同樣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岳大哥呢？岳凡大哥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戚明由眉頭皺起，目光掃過幾位大尊，後者卻是面無表情。
「鐵大哥，岳凡大哥呢？他是不是在後面……」
儘管心中早有不祥的預感，但是戚明右仍把頭探向遠出，眼中滿是依稀之色。
其他人何嘗不是如此，一個個把目光投向遠處。
「走吧！李岳凡不會來了。」
極劍大尊面色慘白，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重創。他沒有多作停留，冷冷丟下一句話便跨入通道之中。
天穹大尊與元荒大尊面色古怪的對望了一眼，然後跟著離開。
軒轅大尊瞥了瞥瞑幻大尊，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得見幾位大尊如此表情，戚名右等人面色大變。
「此地凶險，先出去在說吧！」
鐵血沉沉的拍了拍戚明右的肩膀，想要勸其離開，可是對方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
「不……不可能的……岳凡大哥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我要去找岳凡大哥！我要去找他！」
戚明右神智大亂，猛然甩開鐵血的手，想要衝入厚土界。
眼看天上雷雲就要降下，時間已是迫不及待，不料又出現如此狀況，鐵血想要阻止本來不及，忽然見，一個身影閃過眼前，將戚明右攔下。
眾人定眼一看，擋路的竟然是那個與李岳凡關係菲淺的神秘黑衣人。
「不要義氣用事，先離開這裡在說。」
黑衣人聲音乾澀，難演他內心的痛苦。
「讓開！給我讓開！」
戚明右一臉倔強道：「我要去找岳凡大哥，他一定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撕喊間，少年眼中淚水滴滴劃落。
「不要白白犧牲，先離開。」
黑衣人用力拽著戚明右，任憑對方瘋狂甩手，絲毫都不肯鬆開。
戚明右大吼道：「李憑什麼管我？我要去救岳凡大哥，就算死，我也要和他一起死！」
「啪！」
黑衣人反手給了戚明右一巴掌，眾人見狀不禁嚇了一跳。
「你……」
戚明右正要爆走，卻被黑衣人冷冷打斷：「這世間上，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關係李岳凡的生死，因為，我，是他的父親。」
父親！？
眾人全都愣在原地。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黑衣人已架著戚明右進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