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天道之爭(下) 第九十八章 山賊的報復 文 / 夢兮
第九十八章山賊的報復
「什麼？！老三出什麼事了？」
莊二赫然從座位上站起，兩隻眼睛死死盯著眾山賊抬進來的籐架。
籐架上面，曹三全身鮮血淋淋，整條右手臂已經完全不見！他面色蒼白無力，眼中的恐懼還未消退，顯然是遇上了什麼異常恐怖的事情，才能使得曹三這樣的亡命之徒落的如此淒慘的模樣。
其餘當家也跟著站了起來，一臉驚愕的望著曹三，心中震撼萬分！
在場的都哪個不是刀口上舔血的主兒，可是看到曹三這樣淒慘的下場，還是忍不住有點發怵！
連雲寨一方，田茂與周進面面相覷，眼中驚訝一閃而沒，卻是沒有開口。
「老三！老三……」
莊二連忙衝上前，隨手抓住身邊一名山賊的衣襟，怒聲咆哮道：「操他娘的！這是誰幹的？快說是誰幹的？老子要扒了他的皮！將他碎屍萬段！」
「回……回二家當的話，是……是，是，是大通商會的人幹的……他們還殺了我們三百多名弟兄！」
那人正是與曹三一同逃回來的山賊，血腥的場面他是親眼所見，直到現在，他還是一副驚神未定的樣子。
眾人都知道，幾個當家中，就屬這莊二與曹三關係最鐵，不但是一個地兒的人，還一層表親的血緣關係，簡直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如今看到兄弟這副模樣擺在自己面前，叫他如何保持平常的心態？
「手……我的手！報仇，我要報仇……」
曹三雖然受到重創，但是神智非常清醒。只不過遭遇這麼大的打擊，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現實。
「老三……」
莊二滿是辛酸，連連點頭道：「老三你放心，二哥和兄弟們會為你報仇的，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當下，甘老大命人將今日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聽完那些逃回來的山賊講述以後，眾人陷入沉默。
其實大通商會在大也只是一個商會罷了，並沒有什麼值得顧忌的。可是那道莫名其妙出現的冷光是什麼？這就不得不讓人猜想聯翩了。
大家對曹三的身手是知根知底的，連他都這副慘樣，其他人去報仇怕是同樣討不了好。
「咳咳！」
一聲乾咳，周進打破氣氛道：「據我所知，大通商會雖然算得上富裕，但他背後並沒有什麼勢力支持，否則也不會被三大商會連手打壓這麼多年。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可能是大通商會花下重金聘請了高手幫忙。」
田茂好奇的接過話道：「不會吧？以大通商會這樣的地位，能請到什麼人幫忙？也許只是某位高？」
周進搖頭道：「世上哪裡這麼巧合的事情，一打劫就遇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那我們這些人豈不得活活憋死！更何況，這坐山頭並非官道要路，若非趕急路，誰沒事往那偏僻的地方去？不過，大通商會就算請得起人，其能量也非常有顯，想必是個先天高手吧！」
見周進說得頭頭是道，眾人不禁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見莊二面色發黑，其他兄弟亦不好過，紛紛把目光轉向老大：「大哥，我們七虎寨什麼時候被人欺負到頭上來過，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你說句話吧！」
甘老大走上前，拍了拍莊二：「七虎寨七兄弟一條心，這次老三受辱，無疑是站在我們頭上拉屎，扇我們的耳光子，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我們七虎寨如何抬得起頭來？」
「老大說的對！管他娘的什麼商會什麼高手……」
「一定要為老三報仇！」
「不錯，還要把那女的活捉回來，慢慢玩死她！」
……
聽老大的話，眾當家紛紛附和。
七虎寨有這麼多弟兄，還有甘老大這個先天高手，豈會怯戰？只不過，以大通商會的腳程來看，對方的商隊怕是已經進入河南境內，那裡可是天地盟的勢力範圍。如何處理不好，還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心中有所顧忌，甘老大低頭思索著。
「大哥莫非是擔心惹了天地盟不成？」莊二見狀連忙道：「大哥無須擔心，天地盟與朝廷相爭，早就把河南邊界的勢力撤回洛陽了。更何況，聽說天地盟要召開武林大會，自己都忙不過來，哪有工夫去管其他的事情。」
「哼！怕個屁！我們山賊幹的就是提著腦袋辦事的，什麼時候孬種過？」
甘老大眼睛一溜，續而轉向田茂二人道：「田四爺、周兄弟，正所謂見者有份，大通商會雖然不如三大商會，卻也算得上富裕一方，此次去洛陽參加商行集會，定然運有不少紅貨，甘自然不好獨食，願與兩位五五分成。」
他娘的，這廝原來是想找個墊背的。
看穿了對方所想，周進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大當家太客氣了，這次貴寨的三當家被人斷去一臂，我等怎好從中取利……」
甘老大老臉一紅，正待挽回幾句，又聽周進道：「不過些須小事而已，叫上兄弟幾個幫幫小忙倒是可以的。」
暗罵了一聲狡猾，甘老大貼上笑臉道：「這個情，甘某承了。以後用得找甘某的地方，二位只管開口就是。」
「哈哈哈，好說好說！」
田茂與周進相對一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走在懷慶城的大街，到處都顯得格外清冷，只有幾處微弱的燈光一閃一滅。
舒嵐記得，自己前些年路過懷慶城的時候，這裡還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地方。沒想到短短幾年，曾經繁榮的城市卻已衰敗成這副模樣。
歷史的車輪下，沒有永恆的榮華，這就是亂世啊！
心中感慨，舒嵐對著苗叔道：「苗叔，既然我們都已經進城了，想必那些山賊不敢再追來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記得前面轉角有間客棧，我們過去看看……」
「好的小姐。」
苗叔招呼了一聲，然後架著馬車領在前頭。
商隊眾人跟在後面，一個個沒精打采，心情異常低落。
……
喜來客棧。
年過半百的紅鼻子掌櫃正在台前打著瞌睡，口中的哈喇子延著嘴角流到桌上，不時還發出兩聲賊賊的怪笑。
「咚咚咚——」
一陣大力的敲響，驚醒了美夢中的掌櫃。
「強盜來了？！強盜來了！？」
睡眼朦朧的掌櫃根本不清楚是什麼狀況，連忙抱著頭縮到一邊，不停叫喊著：「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您要什麼東西自己拿隨便拿，我這裡可什麼都沒有啊！」
掌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那辛酸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有不忍。
「喂喂喂！行了掌櫃，我們可不是強盜！」
梁護衛走上前，一臉無奈的道：「剛才我們喊了你好多聲都沒答應，這才敲的桌子……」
「什麼？！不是強盜？」
掌櫃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用力揉了揉眼睛，只見眼前站著一大群人衣衫不整之人，身上似乎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你們真不是強盜？！」
見掌櫃滿臉警覺的表情，苗叔笑著解釋道：「我們真不是強盜，只是路過山頭的時候和山賊幹了一架，才有現在這副模樣。」
「什麼？！你們和山賊幹過架？！」
掌櫃先是一驚，隨即戰戰兢兢的問道：「那，那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還能做什麼？」梁護衛沒好氣的道：「你們這裡不是客棧嗎？我們來當然是要住店，你們問東問西的，還做不做生意啊？」
「做，做……不！不做不做……」
掌櫃先是點頭，而後面色大變，連忙搖頭道：「你們快走快走，我們這裡不做生意。」
一旁，舒嵐見掌櫃前言不對後語，暗忖事有蹊蹺，於是語氣平緩的道：「掌櫃的，你這打開門做生意，哪裡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我們是大通商會的車隊，準備去洛陽參加商行集會，我們並不是什麼壞人。」
也許是少女清純的外表，也許是少女親切的語氣，掌櫃漸漸從驚慌回過神來。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幾人，最後歎了口氣道：「幾位官人、這位小姐，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你們得罪了山賊，要是晚了就走不成了。」
「什麼？！」
苗叔與粱護衛相對看了看，後者轉而問道：「掌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河南境內不是天地盟的勢力範圍嗎，難道那些山賊強盜還敢亂來不成？」
「唉！別提了……」
掌櫃苦澀道：「河南邊界這一帶，山賊強盜非常猖獗，經常洗劫附近的城鎮，誰也管不了……這懷慶城以前還算不錯，有天地盟這顆大樹罩著，那些山賊強盜不敢到這裡放肆，可惜後來天地盟與朝廷鬥來鬥去的，還把勢力撤出了這一帶，成為一個三不管的地方，於是邊界的山賊強盜就經常騷擾這地方，搞得我們每天都擔心受怕，好多人就在那時候搬遷走的。現在這懷慶城裡，就只剩下我們這些無親無故的傢伙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
苗叔眉頭緊皺，掌櫃繼續道：「所以啊，你們還是快走吧！否則要是山賊追來了報仇，你們就全完了。」
梁護衛聞言後面色一沉，轉舒嵐道：「小姐，看樣子我們必須盡快起程，連夜趕路，否則等山賊追上來，可就完了。」
苗叔亦惱火道：「本來以為到了河南境內就能完事大吉，沒想到竟然遇上這麼一出。」
微微沉吟，舒嵐果斷道：「苗叔你去準備些乾糧，安排一下我們就立即起程……讓大家辛苦再堅持堅持，等到了洛陽我們就能休息了。」
「我明白了小姐。」
苗叔利索的點了點頭，帶著幾名夥計急忙離開。
接著，舒嵐又從衣袖中取出一百兩的銀票，遞給掌櫃道：「掌櫃的，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既然這裡強盜山賊這麼猖獗，我看你也快點離開吧！這裡有點錢，足夠你在別的地方平靜生活了。」
「這……」
掌櫃見狀猶豫不決，舒嵐則把銀票直接塞到對方手裡，隨後轉身與眾人離去。
待人影消失，紅鼻子掌櫃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銀票怔怔發呆。
「好人吶，真是好人吶！」
掌櫃喃喃自語，不僅感慨：「沒想到現在這個年頭，還有這麼心善的人，希望老天保佑他們吧！」
說完後，掌櫃快步朝著內堂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