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驚天之變 第五十二章 為誰改變 文 / 夢兮
第五十二章為誰改變
如果說，天地能寬容一切的恩怨與情仇，為什麼還會有人放不開？
如果說，時間能沖淡一切的思念與牽掛，為什麼還會有人放不下？
放不開，因為心中有恨！
不放下，因為心中有愛！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岳凡改變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只是，能明白不代表能想通，有些事情自己明明知道，可是偏偏難以做到。
她，一身白沙，羅衫飄逸，不染半點紅塵之俗。
她，目光清澈，卻又透著淡淡的憂鬱，讓人沉靜其中。
她，就是岳凡唯一放不下也不能夠放下的牽掛，因為他心中有愛。
她，就是塵香；她，曾是雅兒。
岳凡看著塵香，塵香同樣看著岳凡。感受到那種滲透靈魂的目光，他們的心神一陣顫動！
那深邃的眼眸，隱藏著太多太多的情感，就像是巨大無邊的關愛，包容著自己的一切。
誰都無法體會，當岳凡眼睜睜看著塵香離開時的那種心情。有辛酸與無助，有失望與絕望，還有痛苦與掙扎……
誰都不會理解，塵香心中的感受，迷茫、無助、恐懼、矛盾……
人兒歸，問誰望穿心已碎。
情奢遠，相隔一眼一萬年！
而此時，大會的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聚武台上毅然分成了四方勢力相互對峙。
一方為鐵血與寇斐等眾江湖人士，而另一方自然是柳生雲鶴等外族勢力，第三方則是無塵子、魯庶等隱宗之人。這第四方勢力其實只有三人，且看他們一個個穿著怪異，各有特色，身上陰寒之氣時隱時現飄忽不定，想必他們因該就是無塵子等人口中的魔門之人了。
至於挾持著宇文長生的慕容傲寒，依然留在場中不為所動，自信的眼神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切的發生。
眾人的神態，鐵血一一盡收眼底，表面上卻是不動聲。此刻形勢緊張，若是走錯一步，便是全盤皆輸！
相比之下，柳聲雲鶴等外族勢力反倒成了眾人之中最弱小的一群。於是他們自覺的退到一旁，把發言權留給了其他勢力之人。
一陣靜默過後，無塵子率先開口道：「天陰老怪，當年約定，魔門中人不得踏足神州半步，不知閣下等人前來所未何事？」
三人中間，黑衣打扮的老者怪聲怪氣的道：「無塵老道，別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老夫三人的來意你會不知道？現在天下大亂，我們之間的約定還有個屁用，只要不是鬧的太凶，我就不信旮旯地那些老不死得會出來多管閒事。哼！不過老夫倒要問問你們，隱宗來這裡幹什麼？不會是為了收徒弟吧？嘿嘿嘿~~~」
無塵子也不生氣，含笑而立。
「廢話！」蒙戰接過話冷聲道：「天陰老怪，老夫聽說魔門之人想要擾亂江湖武林大會，老道等人特地前來阻止……」
「我呸！」天陰老怪不屑道：「行了行了，你們聖域那點水水老夫還不知道？要不是軒轅老兒和白老兒在，老夫早就把你們一個一個滅了。」
不理會對方快要噴火的樣子，天陰老怪繼續道：「話又說回來，你們這群人會關心那些江湖中人的生死？你們當他們是狗屎還差不多？否則也不會看著他們搞成這副模樣？」
恥辱啊恥辱！！！
這些江湖人士雖然大都不是高貴之人，但也從來沒有被如此侮辱過，更別說那些曾經高高在上勢力首領了，簡直快要氣到吐血。可他們現在這樣的情況，別說吐血，就連張張嘴都異常困難。只能一雙眼睛憤怒的瞪著場中之人。
當初為了不被魔門抓住話柄，無塵子等人才沒有出手救人，現在反被魔門拿來說事，這點破的面皮怎會好受？
無塵子表情微變，但還是冷靜道：「我等早有約定，只要你們魔門不出，我們自然不會插手江湖之事。可你們呢？竟然縱容這群外族螻蟻犯我神州大地，當真可惡至極。」
天陰老怪毫不介意道：「這些人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那外族的人，可不是老夫叫來的，別所有的屎盆子都往我們身上扣，魔門這麼大，難到你以為就我們幾個老傢伙不成？」說罷，白了對方一眼，彷彿暗示對方很白癡。
五子見氣氛不對，連忙轉開話題道：「泉清師妹，快想辦法給大夥兒解毒。」
泉清當下不敢怠慢，取出隨身帶著的材料，當場施為……
「想賣好？哼哼！」天陰老怪也不阻止，只是冷笑道：「別以為出了出力這些人就會向著你們……不過。就算向著你們也沒用，我看你們隱宗怎麼爭這江湖尊位。」
任憑雙方乾瞪眼，魯庶與五子自顧自的走到岳凡一方。
但見岳凡與塵香倆倆相忘，心裡再難容下其他，全然忘記了周圍複雜的情況。
二人如此動作，反倒令在場的人有些不自然了，尤其是隱宗的人。
薛凝嫣秀眉凝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最後冷冷對著岳凡道：「小子，你看夠了沒有？」
「……」
見對方沒有反應，薛凝嫣更是惱怒：「目中無人的臭小子！」說罷，指尖一道青芒飛出，直射發神中的岳凡！
「嗷——」
小火反應極快，連忙飛身撲過去將青光攔了下來！
「鐺！」
一聲銀鈴般脆響，青芒折回薛凝嫣手中，竟是一隻古樸的髮簪。
經此變故，岳凡與塵香這才回過神來，只是二人依然互望著對方，彼此交流著什麼，令一旁等人乾著急。
「這李小子怎麼搞的，談情說愛也不分個時候……」
魯庶正要上前打岔，卻被五子拉了回來。他們對岳凡的時情也是知道的，這個時候，怎麼好去打擾對方？
不顧薛凝嫣寒若冰霜的面容，岳凡直接走上前道：「你還是沒有回想起來？」
「嗯。」塵香輕輕點頭，忽然微笑道：「李兄，那你記不記得曾經答應過一個人，一個承諾？」
一個人！一個承諾！
岳凡瞳孔猛張，似乎難以克制內心的顫動，於是他緊握著雙拳道：「是的，一個承諾……一輩子的承諾……我答應過她，我會一直在她身邊。」
「我答應過，但是……我卻沒有做到，沒有做到……」望著塵香熟悉而又陌生的微笑，岳凡感覺一種溫暖！是的，那是在飽受風霜後，才會懂得的一種溫暖。
塵香默默不言，然後轉身向著薛凝嫣道：「大師姐，我想暫時留在岳凡大哥身邊，希望你能同意。」
「你說什麼？！」
薛凝嫣猛的一愣，她實在想不明白平時外表柔弱的師妹，為何會突然做出如此異常的舉動，故而大怒道：「塵香，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你身為天門的宮主，怎麼能推卸自己的責任一走了之？你……你對得起師父對你的信任嗎？難道你已經忘了當初說過的話、發的誓？你怎麼可以這樣？？？」
越說越怒，薛凝嫣氣勢暴漲，周圍瞬間冷若冰窟！
眾人心頭一寒，暗暗感歎，這女人發起飆來，當真是惹不得啊！
「沒有！我沒有！」
塵香拚命搖頭，反駁道：「大師姐，我當然記得自己的責任，我也從來就沒有說要推卸自己的責任，只是……我放不下，真的我放不下啊……我所失去的，你能還給我嗎？你告訴，你能嗎？」
看著塵香無限憂傷的眼神，薛凝嫣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明白對方失去的東西，也許，那才是她這一輩子最寶貴的東西……可是自己卻不能還，也還不了啊！
「大師姐，我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與天門的責任並沒有關係，所以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微微頓了頓，塵香將別在腰間的「紫竹杖」取出，恭敬的遞上前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這根紫竹杖就交給大師姐保管吧，等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一定會回來天門，擔負起我的責任。」
「住口！」薛凝嫣面容更冷，寒聲道：「塵香，你以為你這是在幹什麼？大方？！還是無知？你明明知道這紫竹杖乃是我天門信物，豈能隨便交給她人？塵香，你給我聽好了，你一天是我天門的宮主，你就不能推卸自己的責任……不錯，我是不滿意的做這宮主的位置，因為我從來都不相信你這個丫頭會比我做的更好……」話音一轉，繼續道：「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並不嫉妒你，你也沒有什麼好讓我嫉妒的，既然師父希望你能成為宮主，那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我只希望你能做好身為一個宮主所應該做的，莫要讓她老人家失望……」
面對如此喝罵，塵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非常平靜，甚至眼中帶著微笑：「大師姐的意思塵香明白了，塵香現在終於知道，大師姐才是真正為了天門好，塵香很慚愧。姑姑、大師姐和天門的人，都是塵香的親人，所以無論如何，塵香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請大師姐相信我。」說罷，塵香便將「紫竹杖」收回，恭敬的行了一禮。
「哼！你知道就好。」薛凝嫣心自動容，臉上的寒霜隨之淡去，眼下卻是默許了塵香的行為。
塵香感激的對著大師姐笑了笑，然後轉向岳凡道：「岳凡大哥，我想暫時留在你的身邊，行嗎？」
「好！」岳凡想也沒想便回答出來。
雖然現在不是塵香只是塵香，但岳凡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就會感覺到內心深處的安寧，這種寧靜，可以讓自己忘記所有的煩惱與苦難。
看著二人異樣的神情，薛凝嫣暗中感慨萬千：「塵香啊塵香！為何你下山回來，改變會如此之大，難道一切都是為了他嗎？唉~~~我該如何向師傅交代啊！」